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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列阵初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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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殿前金钟磬鼓各响了九次,原本热闹的广场顿时安静了下来,殿前的氛围突然变得肃静、紧张。广场人群瞬间排成了九列纵队,整齐划一。
众弟子收起热烈高涨的情绪,放平了嘴角,整理好衣衫,齐齐注视着上方的神霄殿。
没来由的紧张氛围,水灵烟好奇地左右张望,只见众弟子一个个站的笔挺,神情庄重。
她不知现在究竟作何解释,回身轻声道:“晨露师姐,我们为何要这样站着?”
“嘘!”晨露微蹙眉头,一指堵在嘴上,发出一声短音,水灵烟便回身朝殿前望去。
“师父?”
神霄殿前高高的台阶上,身着月白色道袍的六峰峰主,各个气宇不凡,从大殿门走出,分站两侧。
在六大峰主身后,缓步走出三位执法师尊,霜色道袍,一派仙家风貌,气势雄浑。
三位师尊,神情肃穆,俯视台下整齐的列队。
此时殿前突然风起,伴着阵阵清风,一位老者从殿门中闪现身影。
万宗门下众多弟子,一生之中见到本尊一面的次数简直屈指可数。见到老者都不禁暗中惊叹,视为天人。便是万宗第十二代掌门,凌虚真人。
凌虚真人一身精白色的道袍,宽服长袖,风中飒飒,头顶发髻处一根稀世白玉簪,身后的长发像瀑布般流顺。
凌虚真人面泛红光,神清气爽,目光炯炯,如电如炬,环视殿前诸多弟子。
秋风习习,在场每一个人都屏息凝神,良久,凌虚真人缓缓开口:“秋风起兮白云飞,盛临山水兮雁南归!”
凌虚真人虽站的高远,却声音洪亮,低沉浑厚。如飞跃神霄殿的鹤鸣,悠悠在顶峰回响。
“寒往则暑来,暑往则寒来,寒暑相推而岁成焉。转眼,又迎来我派万宗十二年一次的九蒙会见,今次已是二百一十九届。白云千载,诞生了二百一十八个魁首。在我身后,譬如,宝华师侄、凝诚师侄、无涯师侄,还有……”
凌虚真人一个个点着人头,最后挥手停在一处,顿时抬高了音调,悠悠道:“还有,九精师侄!”
台下许多弟子头一次听闻,九精师叔竟然是曾经的魁首,一个个愕然惊诧。
潜首峰上的几个弟子也是头一回知晓此事,一个个也是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而台上的尚九精却不以为意,神情懒散,置若罔闻,不动声色的把玩着手中的醉生葫。
无涯道人瞥了一眼身旁的尚九精,摇了摇头,继续聆听掌门说话。
“可是历来魁首只有一人,夺魁不单单比的是修为的高低,还包括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众位弟子切不可因此而妄念偏执。
自万宗创派以来,九蒙会见旨在开蒙、切磋,点到为止,只要今天的你比昨日要精进一分,那便是此次盛会的最大收获!”
“切记,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台下众弟子一齐拱手,齐声道:“弟子谨遵掌门真人教诲!”
“嗯。明钧师侄。”
明钧执法几步走近,拱手恭敬道:“掌门师叔,弟子在。”
“就由你,来宣布一下具体安排罢!”
“是,掌门师叔。”
明钧执法转身面向台下,正色道:“众位弟子,今次九蒙会见报名者有二百五十六人,采用一局淘汰制。经我与八位师弟师妹商议下,我等九人已为众位抽签排次战位。”
明钧执法向殿前广场一挥长袖,广场一侧不知何时闪现出一面面宽大的石板。石板随着明钧执法的挥袖,缓缓从左向右翻转过来,转过来的石板上赫然刻着一排排的名字。
“众弟子可自行查看,马上,接下来会举行今天的第一轮比赛。共三十二场,巳时正式开始,众弟子务必做好准备。”
伴随着一声“散会”,原本整齐的列队“哗”的散开,纷纷朝着刻字石板前走去。
“可千万不要让我遇到凌云英!”
“啊!疯了疯了,怎么是戎廓啊!我该怎么办啊!”
“师兄,你是哪一场?”
“马上就是我上场了,我要去准备准备了……”
“呼!还好还好,是今天下午!”
“管他是谁,来一个,打一个……卓!谦!”
“师弟?师弟!你怎么了,你别晕啊,一会儿你还得参赛啊!”
“呵呵!他的对手是卓谦,换我也晕!”
人群中有人惊呼,有人悲叹,有人欢笑,有人漠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水灵烟看了一眼自己的战位,便匆匆挤出人群,刚刚挤出便看见了风一栚站在人群外围。
“风师兄,你怎么离得这么远?”
“我眼睛可没有瞎。”
水灵烟嘴边一阵抽搐,“那你是哪一场参赛?”
“明天上午。”
“噢?我是明天下午,你说我该回去怎么准备一下?”水灵烟瞪大了双眼,端着一张认真诚恳的脸,虚心求教。
风一栚一勾嘴角,“首先,你得……”
“嗯,首先我得?”她不停眨着双眼,等着接下来的指导。
“你得,你得,你得……”
“你得拔剑出鞘走了大师兄和四师弟一会儿要参赛我们现在得赶过去观战!”
金诵山像一阵风般扫过二人眼前,一摆手,便御剑飞走了。
水灵烟还在回味这句话时,风一栚一耸肩膀,摊了摊双掌,淡淡道:“他说的也没错,是这么回事儿。走吧,先去观战!”
水灵烟与风一栚等五人来到郭墩的比赛场,在一座小的峰峦之上。中间一座木质高台,远处青松翠柏环抱。
高台之下,三位长者一身苍色道袍,神情略显威严,目不斜视,高高上座。
她向周围看去,除他们五人所站的一边,对面一边早已聚满了人,少说有三十个清一色水色道袍的弟子。一展黄色的巾旗竖在人群中,上书三个红色的大字“逐月峰”。
逐月峰的弟子见来者五人势力单薄,私下一阵窃窃私语,又时而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李茂平日里来话尤其少,但遇此情景一时怒火上头,一个飞身跳上了高台,大声呵斥道:“笑?有甚好笑之处!”
逐月峰的弟子没想到台上之人脾气竟如此火爆,一时都愣住了。只不过顷刻,人群中一女子尖声道:“小子!你怎知我们在笑你?不过你不参赛,却要跳上擂台才叫人好笑!”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大笑,比方才还要加倍。李茂刚要发作,上座长者大声道:“台上弟子速速下台,不要悟了我等要事,不然依法处置!”
李茂不管,抬腿便要冲上人群,不料左脚突然被一只手钳住,生生拽下了台。
郭墩两条粗眉紧蹙,沉声道:“李茂师弟,不得无礼,自有大师兄在。”
“巳时已到,请参赛者上台!”
郭墩闻声倏地飞身跃起,噔噔噔,铿锵有力步上高台。他方一站定,手中石斧向身后一挥,怒目圆瞪俯视台下人群。
逐月峰的弟子突然被这一凌厉的气势所震,清清嗓子不再作声。
就在这时,人群边缘,一少年疾步向前,几步离地跃起,也在台上站定。
少年一张圆脸,双眉略弯,一上台便拱手道:“郭墩师兄,在下宋远,方才失礼多有得罪,请师兄见谅。”
郭墩先是一惊,随后也拱手道:“宋远师弟,年纪小小,却如此心胸,难得难得。”
“二位已定,切磋比试,点到为止,现在开始!”
从不远处传来高座之上长者洪亮的声音,台下众弟子此刻都安静下来,静观赛事。
“宋远师弟,师兄便不再客气了!”
“师兄,请赐教。”
说罢,郭墩率先起势,右手石锤缓缓抬起横在腰旁,周身渐渐发散着赭色的光芒。
宋远见来者不善,拔剑出鞘,一柄长剑举过头顶,弓步等待郭墩进攻。
果然,郭墩突然将石锤抬起,双手举起,从头顶向前方砸去。
石锤下落的方向,一道赭色的真气飞向宋远的头顶将要劈将下去。
宋远眼疾手快,长剑横在头顶,双手撑起缓缓顶住。只不过一眨眼间,突然一发力,宋远便将头顶的那道真气推开飞走。
郭墩心想,眼前师弟年纪尚小,怕他招架不住这才使了三分力。看来他接招毫不费力,也不用自己再去有所保留。
接着,郭墩复举起石锤转身一甩,极速转了三圈。顿时,石锤聚起了强盛的光焰,直直冲向宋远。
那光芒远远胜过方才,宋远不得不主动出击,挥剑飞舞,刹时也凝成了一道道剑气。
赭色光芒渐渐逼近,宋远一步一步后退,不停挥剑回防。宋远发动全身,面对强光,毫不畏惧,反倒更激发了体内的斗志。
他突然停住脚步,奋力一发,一道巨大的剑气向郭墩劈去。
眼下形式,郭墩从主动变成了被动,屏气凝神,接下这一道强而有力的剑气。
这一接,生生将他逼退了好几步,水灵烟等五人也突然紧张起来,为台上捏了把冷汗。
宋远初尝喜悦,不打算再保守回防,开始主动出击。与郭墩宽阔庞大的体型相比,宋远在灵巧上便占了上风。
他善于使剑,凌空虚画,步踏变幻。一道道剑气带着光芒,簌簌飞闪,顿时眼前亮的刺眼。
眼看形式极速变化,众人无不瞪大了双眼,生怕漏了哪些,等着郭墩该如何招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