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清风》叶落秋风染琼色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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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宇清是宁桓从小至大的好友，或许，又不只是好友。
　　连夜赶回来的疲累让宁桓觉得有些烦躁，走向月华殿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索性也不着急了，慢下来，细细的寻思着事情。
　　不管怎么七拐八绕，最后心思还是回到身后屋子里的那人身上。他心里装着个事，不舍得对那人直说。
　　事实上，跟他待在一起，根本不想寻思那么多复杂的。
　　可是，如果一次可以不在意，那么两次、三次呢？
　　走到月华殿门前，宁桓轻轻叹了口气。
　　明明不想，思绪却总是反反复复，如同缠绕在指尖的柔丝，解不开，也舍不下。
　　通报后，举步踏入月华殿。
　　皇后的宫殿雕梁画栋，冉冉的熏香升腾在空中，架子上摆的古董多了一只通体翡翠的凤凰，栩栩如生。
　　一位妇人手撑在太阳穴上小憩。较好的保养掩不住她眼角的风霜。宁桓轻轻走到面前，行了礼，笑问：“母后如此困觉，何不多睡一会儿？”
　　皇后睁开眼睛，微笑着请他在身旁落座，接过宫女递来的茶碗，用茶盖拨了拨茶末，道：“今天你来的倒是早。”
　　宁桓嘴角的笑意慢慢收敛，凝眉静坐。
　　“太子真是归心似箭。”皇后轻哼，“提前一个月回来，莫非是身体不适？”
　　宫女纷纷退下，只余他二人。
　　宁桓跪下，半晌道：“父皇嘱托我，朝中的事情不能没人坐镇。”
　　“啪”的一声，茶碗被放在桌子上，严厉的声音：“少搬你父皇出来，他若清楚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又岂能由得你胡来？今天能为了他忽视狩猎之事，明日，是不是还要任他踩到你头上来？”
　　顿了一会儿，宁桓干涩的说：“……宇清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那倒好了！”似是无意再与他计较，皇后冷哼了声，缓下语气，“我知道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只是他若懂事，就不该事事牵扯你。”
　　宁桓垂眸。
　　“总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说了他两句，就这样沉不住气？”
　　宁桓惊讶，暗暗压下不满，沉着道：“宇清并未透露分毫。”
　　皇后轻哼一声：“不管怎样，做太子要有太子的样子，哑巴虽再有才气，也终究难成大事。”
　　听闻，宁桓袖子下的手突然握紧，他深呼吸了口气，颤着音答：“是。”
　　“如果你可以收敛点，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发火。”皇后终于肯放过他，缓声道，“你起来。”
　　宁桓静静坐回原来的位置。
　　“这是他们新送来的雨前龙井，”亲手递到他手里，“你尝尝。”
　　宁桓接过茶，抿了一口。
　　大约是见他模样平静，皇后脸上带出了三分笑意，道：“桓儿，你也到了娶妃的年龄了，别老把心思用在些不正当的地方。我叫他们拿来了些女子的画像……”
　　“母后。”宁桓紧紧抿唇，“孩儿尚且年轻，想多为父皇分担些政事，还没有要娶妻的打算。”
　　殿里一时静默。
　　许久，皇后深深吸了口气，笑说：“也罢，桓儿的心思母后也大概知道，只是，既然政务劳累，也要顾着些身体，不必去的地方，还是少走动为好。”
　　宁桓匆匆行了一礼，走出殿门，压抑的愤怒，才稍稍缓解。
　　身后，皇后再次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入口苦涩。她转头，吩咐：“把这茶都送到苏公子那里。”
　　宫女垂首：“娘娘，还要吩咐什么吗？”
　　“告诉他，要稳着些，”皇后说，“若是他能帮上桓儿，自然有他想要的。”
　　宫女飞快地退下。
　　走在路上，宁桓原本乱糟糟的心情，又隐隐约约有一丝淡淡的宽慰，他想，消息果然是假的，那女人怎肯有一日放过宇清？那猜测，自然是无稽之谈。
　　不知不觉，竟又到了苏宇清门前。望着紧闭的房门，他闭上眼睛，轻声冷笑。
　　“不必去的地方，还是少走动为好。”
　　眼线还真是快。
　　我偏不如你意，又如何？
　　他转身离开。
　　自己不该有怀疑的，一刻也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