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颗少女心》月千酿

9、CH09

　　舒乔抬头，而程宇楠正好敛眸，声线清冷而低沉，“还是不要了吧。”

　　“为什么……”后面的“不要”两个字还没说完，舒乔就已反应过来，脑海里也再度浮现那天的窘况，黑色西裤，白色奶渍，画面引人遐想。对一身高冷禁欲的他来说，那样的场景，估计可以列入毕生十大糗事之一了吧。

　　拿在手里的酸奶又放了回去，舒乔嘿嘿一笑，转身走向另一排柜子，“那我们买两打啤酒吧。”

　　“确定要两打这么多？”程宇楠深色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没想到小姑娘竟然有这么好酒量。似乎从两人第一次见面开始，他对这姑娘的认知就一再被刷新，她总是能出其不意地颠覆他这么多年来的既定思维。

　　舒乔这个名字，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她之前，他从未见过，像她这样的女孩。

　　眼角的余光扫过他的俊脸，舒乔皱了皱眉，“有什么问题吗？我以前和班上那些哥们出去吃饭，他们都喜欢点啤酒来喝啊。”

　　对上小姑娘的一脸坦然，程宇楠竟无言以对，张了张口，最后只吐了两个字，“没有。”然后默默抬手，随意从货柜上取了一罐德国进口的啤酒。

　　“哎，等等。”舒乔喊住他，将那听啤酒又放回去，指了指旁边的货柜，“我们这边都是喝珠江啤酒的，而且，那底下有24听整箱装，我们直接拎一箱走就行了，没必要这么费事，一瓶一瓶的拿，多蠢啊。”

　　多蠢啊……
　　蠢啊……
　　啊……

　　程宇楠抿抿唇，被人怀疑智商的感觉并不太好受，深深看了小姑娘一眼，对方却早已转过身去，正和旁边的店员在说些什么。

　　挫败地收回目光，程宇楠走上前去，从店员手里接过那一箱啤酒，重重地放进购物车的篮子里。

　　舒乔瞟了他一眼，没有出声，眼神却是再明显不过，脸上写满了“关爱智障”这几个大字。

　　程宇楠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眼角狠狠抖了下，他怎么就忘了，超市的购物车还有底下那一层呢！这么一想，刚刚费力抬起箱子的动作，还真是有些…智障。

　　因为这个小插曲，回程路上，车厢里安静得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回到公寓楼下，程宇楠主动拎起所有的东西，率先往电梯那边走去。舒乔跟在后面，无奈地吐了吐舌头，都怪她，总管不住自己这张嘴，看把人给得罪了吧。

　　走进电梯，舒乔主动取出门卡，在感应器上“哔”一下，16层的按钮自动亮了起来。这个楼盘主打高档社区，即便只是小小的电梯间，也装修得十分富丽堂皇。

　　这样宽敞明亮的电梯让舒乔很有安全感，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墙上，随手刷起了微博。

　　而就在下一秒，电梯里的灯突然灭了，两人瞬间陷入漆黑的环境。舒乔呼吸一滞，手猛地抖了下，苹果机滑落在地，哐当作响。

　　“舒乔，你没事吧？”黑暗中，程宇楠的声音从对角处传来，带着某种令人安心的味道。

　　舒乔吸一口气，平稳了情绪，“我没事，就是手机掉了。”

　　话音落下，头顶上的灯就亮了起来，电梯也恢复了正常运行。

　　舒乔俯身捡起自己的手机，重新站直时，正好对上程宇楠探询的眼神，“真的没事吗？”

　　“没事。”舒乔摇头，朝他微微一笑。程宇楠看了眼她苍白的脸色，勉强点了点头。

　　**

　　从电梯出来，回到公寓里，舒乔仍心有余悸，一进门就直奔冰箱，从里头拿出一瓶酸奶，直接撕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大口。

　　#我需要喝口酸奶冷静一下.jpg#

　　一转身，却对上程宇楠若有所思的眼神，舒乔难得囧了脸，尴尬地笑了笑，“你先坐，我去厨房给你拿个杯子。”然后就拎着一瓶酸奶躲进了厨房。

　　再出来时，她手里已经没了酸奶的瓶子，而是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杯，轻轻递给他，“这个杯子是干净的，已经消过毒了，你待会可以直接用。”

　　程宇楠接过杯子，不小心直接碰到了小姑娘的指尖，肌肤相连处似乎有电流闪过，直击心底深处，引得他漆黑眼眸猛然一缩，手也一激灵似的缩了回来。

　　“啪”的一声，杯子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

　　舒乔愣了下，正欲蹲下身，却被程宇楠一把拉住，“你别动，还是让我来吧，小心玻璃扎到你的手。”

　　程宇楠很快将地上收拾好，又拎起桌上的食材，“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动手吧。”

　　“你去那边休息一下吧，”舒乔回过神来，从他手里接过那袋食材，转身走进了厨房，“几个菜而已，我很快就搞定了。”几分钟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指了下冰箱的位置，“那里有矿泉水，还有果汁。你看看要喝什么，自己去拿一下吧。”

　　程宇楠淡淡“嗯”了一声。

　　舒乔挑起眉梢，又指了下客厅的某个角落，“你要是觉得无聊，也可以找小蛋蛋玩。”

　　“小蛋蛋？”程宇楠一时没反应过来，并不确定她口中的小dandan，是不是他所理解的那个小蛋蛋。也不明白，为什么到了她家里，小蛋蛋就成了可以拿出来玩的东西？

　　Excuse me？他真的没听错吗？这姑娘真的心大到这种地步吗？

　　舒乔不懂他为什么一脸惊诧地看着她，难道是他不喜欢小猫？也不对啊，那天在他家门口，他不是还在逗小蛋蛋玩咩！想了想，学了下猫叫的声音，等小家伙跑出来后，一把抱起它，扔到程宇楠怀里，“它就是小蛋蛋啊，那天你不是见过吗？”

　　程宇楠看着怀里的小猫，表情崩裂，“它不是叫小白吗？”他这几天都没空看直播，所以还不知道，小白已经正式更名为小蛋蛋了。

　　舒乔掐着手里的葱段，好奇看他一眼，“小白是它之前的名字，你怎么会知道？”

　　程宇楠低下眼眸，不动声色避开她的视线，淡淡开口：“那天在门口你喊了它一声。”

　　“哦，好像是。”提起那天的事，舒乔也有些不自然，随口应了一句，不再深究，拢了拢掌心，把掐好的葱段拿进了厨房里。

　　程宇楠看着她走进厨房，抱着小家伙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手机，点开了微博。她的最新状态还停留几天前，那条求问菜单的微博。出乎意料的是，几天过去，他的评论竟然被顶到了评论区第一。

　　小姑娘还一本正经回复了他：“这个看起来很实用，我已经打印一份了，谢谢！”

　　程宇楠关掉手机，默默揉了下眉心，最初收到那条信息的时候，他还以为小姑娘只是一时心血来潮，自己也没太当真。但现在看，小姑娘似乎还挺重视的？

　　心里咯噔一下，他闭上眼，为先前不以为然的态度感到懊恼。

　　同时，又有一丝庆幸，还好他赶回来了。

　　早上刚起床就接到了大伯的电话，说堂弟程宇泽偷偷买了机票飞过来看他，让他去机场接一下那熊孩子。

　　人他去接了，但很快又被他打发走了。

　　程宇泽刚下飞机，还没来得及叫一声哥，就被他押到了另一处登机口，直接送上了返程的飞机。程宇泽试图偷偷溜走，奈何程宇楠叫来了黎思翰帮忙，全程盯着他，直到将他安全送回程家老宅。

　　临走前，黎思翰问了句，“你真的不回去看一下伯父伯母吗？”

　　犹豫一瞬，他终究还是选择了转身离开。程宇泽看他这样，猛地锤了下椅子，吼了一声，“哥，难道生日你也要一个人过？让我留在这陪你一天都不行吗？！”

　　小屁孩的话有些戳心，但程宇楠还是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出了机场。

　　从机场回来后，或许是被程宇泽那熊孩子给打击到了，他竟然鬼使神差般走到了对面，拨通了舒乔的电话……

　　程宇楠收回散乱的思绪，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心里的烦躁竟慢慢平静了下来，嘴角上翘，牵起一抹浅笑，不知觉间，眼眸深处已染上了不为人知的温柔。

　　舒乔的手纤细白嫩，看着像是个娇生惯养的，做起菜来却是毫不含糊，动作干脆利落，没几下就把食材全部处理好了。

　　程宇楠侧身站在厨房门口，看小姑娘动作熟练地翻炒着锅里的菜，莹白手指仿若玉蝶，在半空中上下飞舞，每一次的动作都牵引着他的心弦，让他想要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舒乔动作很快，不到一个小时，几个菜全部上桌，葱油鸡、叉烧肉、鲜虾酿豆腐、瑶柱节瓜粉丝、腐乳炒通菜，还有一个五指毛桃土茯苓猪骨汤。

　　其中，程宇楠最喜欢的还是那道汤，猪骨炖得烂软，经过长时间的熬煮，汤汁色如淡奶，带有椰子般的清香，又融入了猪骨的鲜甜，滋味香浓，回味无穷。

　　初见时，看到她那双手，还以为她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娇小姐，没想到，小姑娘的手艺还挺不错。

　　程宇楠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依旧淡淡，眼瞳深处却泛起了一片柔软。

　　舒乔咽下嘴里的叉烧肉，啪嗒一下，开了罐啤酒塞到程宇楠手里，然后拿起自己的酒跟他碰了下，“喝了这杯酒，以后我们就是好哥们了。”

　　程宇楠看着她唇上的艳色，挑了挑眉，也没有拒绝她的劝酒，手一扬，大半罐啤酒已悉数吞入腹中。

　　舒乔用公筷给他夹了一大块叉烧肉，然后啪嗒一下，又开了一个拉罐，递到他的手边，“来，还有这么多菜呢，我们继续喝！”

　　喝到最后，程宇楠竟有了一丝醉意，眉眼醺然，朝她轻勾了下嘴角，“谢谢你陪我过生日。”

　　舒乔脸上依然一片清明，听到他这句话，却微微一愣，抬头看向他，“今天是你生日？”

　　程宇楠点头，酒后微醺的他，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竟象个小孩子一样，朝舒乔伸手讨要礼物，“是啊，今天是我二十七岁生日，你有礼物要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