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踹！表依依不舍了》鸟德

2、第二章 □□的痛

　　今晚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风在了。
　　他摸摸依旧有些酸热的左肩，想，调教的第一课就应该告诉风，以后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随意离开他的身边。

　　好友栏从今晚醒来就不停地闪烁，点开，有人要借钱，有人要借力，有人要主持公道。不认识的人屏蔽掉，帮会里的则迅速处理，或给钱、或打架、或刷几个喇叭，每一个优伶宫成员都安心乐意。
　　幸好有商莳这个副帮主，可以帮着处理好多事情，今晚开心地发出几个飞吻的表情给她，把商莳这个崇拜着帮主的小女生弄得热血沸腾。

　　处理完琐事，今晚点开好友查看风的状态，看到他在楼兰城内。
　　召唤出座骑，骆驼迈着优雅的小碎步载着今晚颠簸前进。
　　楼兰城市的野外场景不对90级以下的人开放，于是诺大一个楼兰城，充满异域风情华丽旖旎的楼兰城，与人山人海的洛阳、苏州不同，几乎是一个空城。
　　玩家就是这样现实的生存着。虽然寂寞游魂一直在耳边问，追杀争斗、刷7、刷跑跑、刷燕子，这样就算是现实的生存着吗。在今晚看来，各自活着罢了，即使没活着也就如此，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报之以悲愤的表情。风那个傻瓜，也是被这些困扰吧。
　　骆驼在踏入楼兰后，格外兴奋的小跳着跑，热风吹起黯淡雕灵的下摆。
　　今晚举手遮住暴虐的阳光，极目之处，是风和叶未然两人的如意熊。

　　“给我。”
　　“戒了吧。”
　　“……”
　　“你可以做到的。”
　　“……”
　　“你真的可以做到的。可以的……”叶未然惶恐地说着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最后终于跪倒在地，痛哭失声，“为什么，我听说昨天的事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下跪……为什么会上瘾，为什么我一开始要给你忘忧散。对不起，对不起……”
　　“没关系，叶子。”风抱住叶未然，“不是你，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是我对抗不了自己，是我软弱，一步错步步错，堕落总是迅雷不及掩耳，那么轻易。

　　良久，叶子恢复了妙手神医的清冷高傲，笑笑，张嘴却是半句残诗：“人生若只如初见。”
　　风背倚着如意熊，嘴角挂个颓然的笑意，应和地点头：“恩。”
　　“那时我们年纪小，你爱谈天我爱笑。”
　　“恩。”
　　“他是比武大会的状元，装备好技巧好，风头正茂。他段誉语嫣、苗族风情、驯鹿、雪羽，随意搭配。他一掷千金，风流倜傥，万千少女向他投送玫瑰。”
　　“恩。”
　　“他和你一起出生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不离不弃，彼此鼓励，约定一辈子惩奸除恶，维护正道。”
　　“恩。”
　　“我，光明顶妙手神医，叶未然，向他抛出绣球。我们备好了凤冠霞帔，我们刷够了友好度。他有什么理由抛下我这个未亡人。”
　　“恩。”
　　“只是真不甘心，到如今，我还是没有能明白他自杀的原因。他又是用什么方法让自己消失而不是前往地府。”
　　“什么？”风转身看叶子，“你认为段段是自杀？”

　　听到这里，今晚响亮地和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两个人打了招呼。
　　风有瞬间地不自然，然后装成若无其事地离开。
　　今晚纵容地笑笑，看风匆匆离去，然后对叶子抱拳道：“叶神医，还请不要告诉风，皇爷段誉是自杀的。”
　　“咦？”
　　“青梅竹马，骨肉相连，仰望着依赖着皇爷段誉成长起来的风№飘逸★，目前唯一活下去的动力是为朋友报仇雪恨吧。”
　　“……所以，你是仇人？”
　　“叶神医一向冰雪聪明。皇爷段誉是泛泛之辈新兴主力，鄙人是优伶宫宫主，自然是让皇爷段誉消失的唯一真凶。”
　　“是吗。如果有心相信的话，倒也的确像是真相。”
　　“多谢了。还有一事，忘忧散不必再炼，我必定要让风戒了的。不过，倒是想问叶神医讨几株枯木春，可以缓些犯瘾时痛苦。”
　　叶子仰头看向今晚的眼眸，她在其中看到了温柔和包容。“传说优伶宫宫主一旦决心把人护入羽翼，那人自可一生无忧。风劳您费心了。”
　　“没有人在我的帮会下活得不恣意。”今晚坦然自信，“既然我把他批入了帮会，我自然一管到底的。”
　　叶子点出交易框，把身上的忘忧散和枯木春全部交易给了今晚。

　　告别叶子，今晚又重新回到骆驼上一颠一颠，轻而易举找到了在角落边蹲着的风。
　　学过骆驼骑术，骑过陆行雕、黄骠马、青白骢马，今晚使鞭子就如使自己的门派武器一般流畅。他轻轻一甩，鞭子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准确而力道十足的命中了风。
　　风像虾子一般跳起，怒瞪今晚：“你疯了，干什么！”
　　今晚举鞭：“楼兰的空气真是容易使人暴躁呀，或者我需要再给你几鞭才能使你回忆起自己的身份。”
　　“去死，谁是你的奴隶，谁是你的宠物。”风慢慢冷静下来，说，“昨天我吃了忘忧散，神智并不清醒。”
　　“可是你记得。”
　　“那又如何，我神智不清，算不得数。”母之，风在心底恶狠狠地骂，对，他都记得。

　　他记得他说好，记得他喊主人。记得今晚说，我给你存在的理由，我给你活下去的意义，让我成为你的信仰，我是你的主人。他还记得今晚说，你从此不必思考什么时候微笑什么时候哭泣。他还记得那个拥抱，仿佛灵魂的安慰。
　　可是那又如何。今晚这个永远不知苦痛永远微笑永远风轻云淡永远什么也不在意的家伙，永远不会知道失去朋友的痛苦，永远不会知道意义崩塌的痛苦，永远不会知道独自一个人就一个人被留在世界上的痛苦。
　　什么主人宠物，风冷嘲，你以为可以担当我的痛苦么。你这种就算世界毁灭也可以没心没肺地独自生存的人，你以为你是谁。你杀了段段，杀了唯一能证明我存在的人。

　　“算不得数么？”今晚危险的笑了，“风，当你为了忘忧散下跪的时候，你看看自己还剩下什么，你不过是一堆肉块。你已经控制不了自己。”
　　说着话，重重的一鞭子落到风的身上。不同于第一鞭，这一次重重的发出声响，皮开肉绽。
　　“连续不停地吃着忘忧散，你在想什么？”“忍受不了痛苦，向数字女下跪时，你是什么感受？”“控制不了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己下坠，感觉如何？”“……”随着一句句问话，鞭子打落的声音此起彼伏。
　　全身青肿，火辣辣的痛，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永无停歇，风在地上翻滚，躲避着刁钻的鞭子。觉得解脱，他再也听不到一句句的责问，再也不用面对自己一点点下坠的无力。
　　□□的痛是真的痛，穿过骨头穿过脊髓，它让你迅速忘记心里的积郁，身体的感觉甚过心灵，身体的感觉盖住心灵。心在舒服的叹息，它终于可以休息，好好的好好的睡上一觉。
　　只感觉身体的痛，挣扎得精疲力竭，那么痛那么美妙。鞭打还在继续，连指尖都发麻，意志快被摧毁，风痛哭流涕，哀嚎求饶。
　　终于，鞭子抽离，有温暖的怀抱围绕着他，有温柔的声音在说：“乖，不哭，不哭”。
　　风嚎啕大哭，失声痛哭，不管身体火辣辣的尖叫，紧紧抓住这个拥抱，仿佛孩子回到子宫般蜷缩着，安全的，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