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中场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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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节中场休息
“臧似风，出来好好谈？那些都不是真的，只要连接了仪器你就不会死，那些都是有安全保证的。”
门被锤的声音吓得臧似风赶紧揪住起了衣领：“别说不可能的，我坚决不会再来一次！”
门外李如烟云淡风轻地说：“控制一下你的情绪。你还活着，人生要向前看要坚强面对工作，还要勇往直前面对需要帮助的患者。”
臧似风坐在水箱上看着卫生间的门。他能想象到门后的李如烟是怎么样可恶的嘴脸，每次有事情都让自己做，偏偏他轻轻松松混吃混喝。
他忍住想一个杯子砸到门上的冲动：“你站着说话不腰疼。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吗，是凌迟！专业心理医生也肝不起你这种治疗方法，你来试一试会不会死？”
结果，李如烟给了他最意外的答复：“凌迟算什么，更吓人的我都见过。”
臧似风沉默了，不想和他比谁更惨。他来到刚刚创办的人间真情事务所，接受了段象云和李如烟推行的新治疗方法，但他不是来事务所受这些罪的，没有人一开始告诉他这份工作这么危险能把人吓疯。
“好吧，风哥你说了算。你缓缓我们再说治疗的事，这几天事务所就只接待普通的案例。”
臧似风被坑骗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但好歹松了口气：“陈军熠的案例还简单，什么都是空的东西极少，但是爱嘉的思维里一切详尽得就像真死了一样。你要接活别让我上就好。”
“娇气。”李如烟在门外嗤笑一声。
一阵沉默后。
李如烟压下了脾气，才重新心平气和地安抚门里面出现了心理障碍的新手：“臧似风，你现在觉得自己能分清现实世界和患者的世界吗？”
“当然分得清楚。”臧似风才没那么娇弱呢！
李如烟循循善诱““我说的分得清楚不是说你会将两个世界完全混下去哦，而是，你会不会在现实世界里看到一些东西就联想到梦境里的遭遇，进而产生原本不该有的想法？”
臧似风斩钉截铁：“没有。”
李如烟反问：“那你醒了看见我跑什么啊？”
……
臧似风是觉得有点奇怪，但是他瞬间就会想起了被道友生杀予夺的恐惧，拔腿就跑，是条件反射。
李如烟正要疏导臧似风的问题。臧似风在门里说话了：“你长太丑。好久没看见你，所以一瞬间不太习惯。”
李如烟开玩笑地说：“那你没问题咯？有问题的话事务所的工作，你恐怕就不能继续了？”
人间真情事务所，本身就是一家心理咨询事务所，作为心理咨询师的人必须保持自身的客观性，臧似风自己也明白，心理咨询师至少自己不能比患者先出问题。但，如果不是老同学的事务所，哪里能给他这个不怎么优秀的人开高薪工资？
两相权衡，臧似风没有丝毫的犹豫。
臧似风一向硬气惯了。
怎么可能怕谁？
厕所门打开：“没问题，人生还是要继续工作还是要开展，是热血男儿就应该激流勇进！”
不过李如烟还是放了他一马，他们商量着，臧似风这几天从简单的事情着手。随着事务所的名气积累出来，他们的业务不仅仅是办公室谈话，电话访问也逐渐增多，臧似风只要安抚电话里委托人的情绪就好。
不过每天该做的工作还是要按照流程走的。
“臧似风？爱嘉该放学了，你去接一下吧？”
臧似风披着外套就出去了，只要不用那台哔了狗的仪器他干什么都可以。
“不说话，你这是生气啊？”
“没。就是，不想和丑人说话。”
……
南城的学校多，这一片集中了最好的几个公立学校，于是爱嘉就读的私立学校也是建在这片文曲星照拂的地盘上，半夜下了晚自习堵车，这是想都不用想的问题。
臧似风车停的稍微远了一点儿，趁着还没下课的时间绕着几个学校走了一圈。
果不其然，他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东西。
学校拐角的一家小铺面里，有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无论小学初中到高中，没有哪里是找不到这东西的，下锅金黄，外焦里嫩，晚自习放学很多学生都会来买。
臧似风看这里还算干净，给了十块钱等了几分钟。
三片大大的新鲜里脊肉被劲道地摔盘子里，裹一圈白面，随即整个地下了油锅开始翻炸。澄清的油突然地沸腾起来，噼啪噼啪作响，白面粉瞬间变嫩黄，里脊香味顺着油锅里冒出的泡四溢出来，肉片炸至刚熟透，软软的一片略微卷曲起来，老板的手拿着卫生纸包在炸串竹签上，四串里脊，新鲜出锅。
爱嘉背着小书包出来，臧似风提着里脊跟上去，她旁边还跟了一个男生。爱家拿着里脊，随手分了一把给同行的男生，说了再见就上车准备回家。
臧似风：“你风哥请你吃里脊，你就没有点什么表示吗？”
爱嘉啃里脊啃得欢，用幼女对怪蜀黍说话的口吻，随口说：“你想诱拐中学女生吗？”
臧似风开朗一笑：“你爸妈都在等你到家呢，哪里敢。我是说你的小说。”
爱嘉从里脊中抬头。
“《魔头》那一本小说，几天没更新了？”
爱嘉书没办法，最近太忙了，老师要留她下来帮她改卷子，晚上回家写完作业没时间写。
臧似风期待的其实不是这本小说的下一章，而是爱嘉将会如何表现男女主角，他坚持爱嘉必须认识到除开那些激进变态的方式，还是有其他方式可以做到吸引读者的，他还在想着怎么纠正。
毕竟，法律和道理青少年懂是懂的，当道德底线被擦边球冲击多了就不会拿它当回事儿，脑中关于道德和底线的弦就松动了。到时候做出什么事情，最吃亏的还是自己和前途。
臧似风说：“我可是等着你的下文呢，我等着看，男主角除了吃人还能怎么吸引人？”
“我跟你说，我有个灵感你看怎么样？”
臧似风侧耳说，哦，说来听听。
爱家就讲起了她最近的一个梦，她的想法是，完善这梦放进《魔头要从良》中，这样一来，鬼煞就不再是孤单一人。
以前鬼煞一个人杀人复仇，一个人走火入魔，又一个人干了啥啥啥，在前期故事中鬼煞和华樱子几乎没有交集，然而在加入新剧情后男女主就可以提前接触，不然鬼煞显得太孤僻，读者们也不会喜欢这样的主角。
这节新剧情中，鬼煞唯一的亲人被杀，也和女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然而鬼煞并不责怪她，因为真正曹成悲剧的另有其人，早有人在幕后操作，一手造成了鬼煞走火入魔的。鬼煞后期还是会吃人，却并不是他自愿走上那条路，而是因为男主角唯一的亲人被刻意虐杀，而男主复仇之时又被人刻意引导，最终才导致走火入魔。
那确实是之前大纲中没有的，这个新增的人物虽然以前也存在但并不是主线，加入后却和以前的剧情完美地衔接上了，故事更丰富了，带有悲情色彩。
爱嘉的新提议，臧似风惊异了。
这时臧似风也许有点想通了，在爱嘉的梦境里，为什么痛苦能想现实世界一样真实？在剧情轮廓和逻辑细节处理上，她的活跃和创造性，不是刻板定型的，而是无时无刻不在优化发展。
换而言之，爱嘉笔下描绘出来的世界只会越来越厉害。
爱嘉说：“取个名字叫翦同怎么样？”
“名字叫简同？”臧似风能听到自己放慢的心跳。
“翦同，”爱嘉点点头，“梦里我就听到这个名字了。这个名字很好……”爱嘉说的时候，迷上了眼睛，像是在品味什么很甜的糖。
“不……”这不是巧合。
“哪里不好了？翦阙公室，民主大同？”
臧似风回过神，笑笑遮掩过去：“没有，我是说，不像是你能编的出来的好名字。”
爱嘉当场扑了上来，从后座掐住前座司机的脖子：“敢小看我，果然……”爱嘉那一刻停顿了，因为她想说，还是要让翦同凌迟了他才好，毕竟梦里她梦见的那个男修就和臧似风长相一样。
但这么说伤情面不好，她还是闭不出声。
臧似风说，都夸奖过她满腹师叔又不是真贬她，就是，这取名字非用个没听过的成语，他作为读者和作者之间差距太大。
于是爱嘉给他解释了，翦阙公室是什么意思。
等爱嘉一长串古语出处解释完，臧似风问她：“你觉不觉得这像女生的名字，翦同，翦瞳，翦水秋瞳？”
爱嘉却很困惑：“那梦里的事就是这么发展的，改了就不是他了啊？”
读者和作者莫衷一是。
爱嘉：“管他的，我写我的我高兴谁敢说什么不是，有种就别看啊？”
“话不能这么说，读者喜欢你是因为他们和主角有共鸣。他们认同主角，忍痛能写出这种主角的作者，所以你也要对他们负责啊？”
爱嘉扶额：“天哪，我们是在聊天，你能不能不要像老师一样上思想教育课？”
臧似风：“我上课又不考你的试，你就说你怎么个想法呗？”
“好吧，我会尽力对读者负责。”
送了初中生回家，一天的工作就算是完了，回到事务所。臧似风把外面的房子退了，为了节省开支每天都住在事务所里。
打开门，一片漆黑。
却莫名想到，给他留灯等他回屋的道友，他在梦境里连续半个月翻山越岭，现在回想起来，留灯的道友真难得。
和后来将他凌迟的道友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躺在办公室的睡袋里这么想着，他才发现，现在自己和梦里奔波的修仙者有点像，什么时候能有个安身立命的落脚点呢。
他连明天起床干什么都不知道。事务所的事情每天都很多，但又杂没有技术含量，他也希望能把事务所做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胎换骨？
“风岚？你怎么还在睡？”
臧似风从床上爬起来，揉揉眼睛，他又该上班了吗？
“快起来，再不起来师傅要骂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中场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