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王*7

4、小结巴跟小少年

　　褚唯愛自然不知道顾云之此时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正在读她写的考场作文。此刻的褚唯愛正在被单贞严刑逼供看到顾云之的感受。
　　哪里什么感受，她还在懊恼顾云之叫她小结巴呢。虽然他长得真的真的很好看，简直就跟天赐的一样，但是叫她小结巴就不行，更何况他是知道名字的情况下。
　　单贞的脸上露出的揶揄的表情，她挽着褚唯愛的手，“说真的，小唯愛，当真没有一点点动心？”
　　褚唯愛看了她一眼问道，“单贞，你说什么是喜欢？什么叫做不喜欢？”
　　这个问题难住了单贞，虽然天天将喜欢这词挂在嘴边，可是等到真的想要去解释才发现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年纪的少年们总是自以为什么都懂，可是既然什么都懂为什么在白驹过隙中却又不懂了么？
　　“为什么总是有人这么轻易的就说出了喜欢这个词语呢？”褚唯愛又问。
　　单贞撑着下巴透过阁楼的窗户看着外头的星星，阁楼高，所以看着就觉得星星触手可得。
　　她向前微微伸出手，似乎遮住了星星，手指弯曲攥紧，拿回眼前摊开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小唯愛，好像这世界总会有许许多多的为什么，比如明知道会发生不好的事情为什么还要义无反顾的坚持，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不擅长却还是要努力，有好多东西好像即便问了为什么都没有办法回答。”
　　褚唯愛沉默片刻，低头像是思考她的问题，良久才发声，“或许大家都只是要问一个为什么，至于结果在大家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吧。”
　　单贞回到了以前的那般嬉皮笑脸，她收拾完东西朝她挥挥手，“小唯愛，有你真的挺好的。”
　　褚唯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回复着单贞的话，单贞，有你不是挺好，是很好。
　　在许多年之后，每每褚唯愛回忆起自己和单贞的记忆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是看着她的背影在自己眼帘中出现又消失。
　　月色朦胧，天色已晚，褚唯愛预完习，兀自看着物理课本发了片刻的呆，然后在窗外的鸣叫声中拨打了褚微愛的电话。
　　电话嘟了两声，很快那头传来了与褚唯愛格外相似的声音，唤着她的名字，“小唯愛。”
　　褚唯愛听见姐姐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情绪很奇妙的烟消云散，她撒着娇说想她。
　　褚微愛嗤笑，“在学校里的生活过的还开心吗？”
　　褚唯愛点点头，随后想到姐姐看不见才恩了一声，“姐姐，我今天看见小时候拉小提琴的那个男孩了，好像是隔壁班的，班主任让他教我物理。”
　　“哦？看来真是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从此别离。”
　　“姐姐，为什么见到他我的心会跳的比以往的要快一些呢？”褚唯愛有些苦恼。
　　“小唯愛长大了，知道心动的感觉了。”
　　“什么是心动？”褚唯愛问，可是褚微愛没有回答她，只说了等到以后就会明白什么是心动。然而等到她真的懂得情情爱爱的时候，有些伤痕累累的斑痕早已烙印在心里，默默地提醒她，默默地告诉她，心动的代价。
　　褚微愛对褚唯愛是极好的，从来都是鼓励她做一些她从来都不敢或者是不自信的事情，褚微愛说如果你真的想做，不要考虑太多，因为考虑的太多只会导致你想要去做的心渐渐熄灭。
　　褚唯愛也总是将姐姐的话一直放在心里，时不时的拿出来告诉单贞，单贞总是嘲笑她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可是她不介意，因为这是她姐姐说的。
　　很晚了，外婆叫褚唯愛快下来睡觉。她一骨碌的跑下去，楼道上发出了叽呀的声音震得外婆的心直慌慌。
　　“走慢点，赶着投胎呢。”
　　褚唯愛在外婆的脖颈处蹭了蹭，“这不是怕你着急嘛。”
　　外婆戳了戳褚唯愛的额头，随后宠溺地摸了她的发，让她洗洗赶紧睡。
　　夜如墨，褚唯愛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才渐渐地闭上眼安然入睡。
　　房门被打开，黑暗的环境里出现了步履蹒跚的身影，是外婆。她总会在等到褚唯愛入睡后悄悄地走到她的房间里。
　　月光洒满窗台，外婆的眼睛似乎蕴藏着什么情绪，似难过，似心疼，似内疚……好像所有的情绪都揉成了一团。
　　褚唯愛今年13岁了，从10岁跟的自己，意味着3年没有见过自己父母一面，她不哭不闹，还这样的优秀。可是，她该怎么告诉她那些事情呢？
　　外婆理理她的被子，在她的额头上留了一个晚安吻在一步一步缓缓的离开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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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云之只看了一遍褚唯愛的考场作文，内容却一直盘旋在脑海中。作文里写到她希望有一个自己设计的房子，里头住着自己爱的人，谁也不离开谁，谁也不抛弃谁。
　　这何尝又不是他所希望的那样呢。作文里，随便拉出来一个微小细节都透露出这个女孩，这个小结巴对家，对情感的渴望。她用最细腻最朴实的词汇来形容家与她而言的含义。
　　顾云之想，这个小结巴肯定和他一样，长年看不见父母，可是，她又比他好，因为小结巴有外婆，而他没有。
　　这一晚，他做了一个梦，一个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的美梦。梦里，有妈妈，爸爸还有他，没有破碎也没有撕裂。就连早晨醒来，嘴角也是上扬的。
　　路上，他跟秦煜说，即便是褚唯愛得了第一名，我也觉得可以接受。
　　秦煜一愣，“这可不像你。”
　　顾云之耸了耸肩，“没办法，昨天看了她写的作文，征服了我。”
　　秦煜哈哈大笑起来，心里也不禁感叹，褚唯愛笔下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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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报了一个话剧社，快要下课的时候才突然想起来要去话剧社帮忙，她跑到褚唯愛旁边说了一声让她在图书馆结束后等她就火急火燎的跑走了。
　　褚唯愛无奈的叹了口气，一个人默默地做好值日才慢悠悠的背着书包去图书馆。
　　九月的天到下午还是亮着的，在老远褚唯愛就看见了顾云之，他逆着光站着，高挑的身段在地面上被影子拉得很长。她快步走向他，脸上淡淡的笑容显得温和。
　　“你可真慢。”顾云之看了一眼手表。
　　“今天我值日。”褚唯愛说。
　　顾云之点点头跟她一起进了图书馆。
　　私立的图书馆设计的格外豪华和舒适，所有的椅子都采用了沙发，宽大的空间都飘逸着舒适的风，每一个小房间都是上锁的，隔音效果也非常的好，丝毫不怕会影响到别人。
　　顾云之和褚唯愛随意的走到了一间房间，放下书包，拿出资料，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架势。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生充满着魅力，这句话果真一点儿也不假。褚唯愛每次一抬头就看见顾云之眼神中的光，她都觉得格外的温柔。跟小时候的样子一点儿没变，眼睛会说话，也会吸人。
　　“即便你这样看着我，你不会的依旧不会。”顾云之揶揄的语气惹红了褚唯愛的脸颊。
　　她瞪了他一眼，调整了状态才认认真真的听他分析。
　　顾云之讲的不像老师说的那样刻板又乏味，他总是能够把握好分寸，在可以幽默的地方幽默，在严肃的地方严肃。
　　这些公式仿佛在顾云之的笔下产生了魔力就好像那些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汉字在褚唯愛的笔下产生魔力一般。
　　整张试卷讲完，褚唯愛觉得自己并没有听进去什么然而脑袋瓜子里头的所有试卷上的知识点清晰无比的印在脑海里。
　　顾云之单勾了一边的唇角，显得得意又骄傲。
　　褚唯愛笑，虽然她知道这样的少年拥有这样的本领并不是太令人惊讶的事情，但是年少识人自是崇拜那些别人有但自己没有的东西。
　　“顾云之，为什么你总这样笑着，好像什么也不在意？”褚唯愛知道这样问不好，但是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顾云之看了她一眼，弯了眼角，“听过一句话没？对别人温柔，别人才会对你温柔。”
　　褚唯愛木木的点头，“所以别人对你温柔了吗？你想要的那种。”
　　顾云之一滞，随后又点了点头。
　　褚唯愛盯着他看了许久，似乎想要找些什么答案，也似乎只是想要就这样看着他而已。
　　等到单贞结束来寻她时，天色渐晚，黄昏将整个空间都晕染成橘黄色，那样的柔和，那样的温暖。
　　褚唯愛跟顾云之告了别，顾云之说若是有不懂的问题可随时问他。她感恩的点头，再一次冲他笑了。
　　许多年后，顾云之回忆起褚唯愛每一次笑容时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什么也没说单凭就这样笑着就让人心疼，因为她的每一次微笑都是在祈求。
　　熟悉的小道上，单贞挽着褚唯愛的手跟小时候一样抓着她就是一顿叽里呱啦的吐槽时间，随后牵着她的手大声的唱着那首老歌，友谊地久天长。
　　单贞的声音很好听，就像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在这样一个冷冷的世界里给了微小却又很难得的光。
　　在这一首老歌里，褚唯愛喜欢其中的一段话，它说，
　　我们往日情意相投让我们紧握手
　　让我们来举杯畅饮友谊地久天长
　　友谊万岁 万岁朋友 友谊万岁
　　举杯痛饮同声歌颂友谊地久天长
　　多好啊，朋友万岁，友谊万岁。
　　影子把她们两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就连两人分开回到各自家中的那一小段路也一样。
　　褚唯愛突然停下脚步，对着单贞大吼，“虽然你唱的很好听，但是作业必须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