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墨卜琛

4、第三章

　　.第三章
　　“这是班上的新同学，木渐暖，木同学，大家欢迎新同学的到来！”讲台上的老师站在小女孩身旁介绍道。
　　“木同学，做个自我介绍吧！”老师侧身对女孩做了个大大的微笑。
　　“.....”
　　“木同学？木同学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呀？”
　　“......”
　　“木同学？木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
　　“......”
　　讲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她会不会是个哑巴？”
　　“看起来更像一个傻子啊，表情呆呆的....”
　　“我听说她特别聪明，是个天才....”
　　“我情愿笨点也不要变成哑巴....”
　　“哈哈哈哈哈....”
　　“..............”
　　小孩子最稚嫩的嗓音中吐出最尖锐的言语。像利刃一般割着脆弱的心脏。
　　小女孩始终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盯着教室后面的空座，好像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孤独。”
　　“可以啊，不过你必须付出一样东西，你不想要什么？”
　　“....感情。”
　　“交易完成。”
　　——渐暖

　　木渐暖睁开眼睛，车正好停下。
　　“你醒了？我给我家臭小子打电话让他过来。我临时有事。”林少臣拿起手机，手机传出“嘟——嘟——”的呼叫声。
　　“爸你干嘛？”电话那头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是在街上。
　　“我限你三十分钟回来，家里来客人了。三十分钟回不来的话....你知道后果的。”林少臣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语气严厉地发令道。
　　“诶！！爸，我这里还有事啊！！那间店新出了一套....”哀嚎地声音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林少臣挂掉了。
　　林少臣扭头，态度瞬间180度大变。
　　“真不好意思呀渐暖，还要你再等一会儿，我们先进去。”
　　“....”
　　毫不意外地没有回答，林少臣也不在意。人与人之间个性迥然不同，有的人舌灿生莲说的天花乱坠，而有的人少言寡语总是一言不发。言语，从来不能代表一个人的秉性，只有内心才能。林少臣活了这么久，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很清楚的。
　　“你伯母她今天跟朋友出去了，不过家里有很多藏书，随便你看，你也不会无聊吧。我必须现在走了。”林少臣收起嘻哈的笑脸，看了看表，对木渐暖说道。木渐暖点头。林少臣满意地对女仆吩咐了几句，急匆匆地走了。
　　木渐暖纤细苍白的指尖划过一本本厚厚的书籍。林家的藏书确实很多，虽然比起木家一整楼的藏书还算不上什么。看起来林少臣不像是爱看书的人，从电话里听起来儿子也不像是。这一屋子的书，真的是浪费呐...
　　木渐暖轻轻踮起脚，却怎么也够不到那本想要的书。那本书已经想看了很久，但是几十年前由于种种原因，只发行了不到一千本。木渐暖不论怎么找也没有找到，只能在网上看内容不完整的电子书。今天终于在这里见到实物了。想要很久的东西尽在咫尺，可是却怎么也够不到。木渐暖有些心急。她努力的踮起脚尖，再高一点，再高一点，再近一点，再近一点....只剩下一点点距离了...就差一点点....
　　“喂，你在做什么？”林阳喘着粗气，一进书房就看到踮脚尖去够书的木渐暖。接到老爸电话后，他赶紧往家赶，幸好离得不是很远，坐出租车很快就能到。可是他一摸口袋，糟了！没带现金！ATM机排队的人非常多，因为附近只有这么一台。林阳等不及了，一路飞奔着回到家，却听到佣人说客人在书房，又一路跑到书房。
　　木渐暖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刚想转身，却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喂，没事吧！”林阳随手抹了抹脸上的汗珠。跑到书架前，焦急地问道。
　　如果老爸交代的客人受伤的话....别想自己有多惨了。林阳绝望地叹了口气。
　　木渐暖抬头，轻轻摇了摇头。
　　林阳微微愣住了，本就满脸通红的他脸似乎更红了。
　　酒红色的夕阳照在木渐暖的脸上，因常年不出门所导致的苍白面色似乎也染上了一层红晕。眼睛由于疼痛而流出的小小泪花，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像是最精致的洋娃娃奇迹般活了过来，更像是一位降落在人间的小天使。
　　回过神来的林阳伸出手，对木渐暖腼腆地笑道“我拉你起来。”木渐暖没有拒绝他的好意，可能是摔了一下真的很痛吧。木渐暖站起身，轻轻拍拍身上本就不存在的灰尘。
　　“你——你——你——你是中午那个——”林阳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精致面容，结结巴巴地怎么也说不清楚。
　　木渐暖抬头看他，那双古井般的眼睛里藏着几分疑惑。

　　“失去了看到花开的喜悦，听到鸟鸣的快乐，看到日出的希望，你不后悔吗？”
　　“不后悔。”
　　“为什么不后悔？”
　　“因为我被欺骗时不再会感到愤怒，被抛弃时不再会感到难过，被讨厌时不再会感到失望....”
　　“那....爱呢....”
　　“.....那太奢侈了，我不敢妄想....”
　　——渐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