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骨玲珑》慧法

4、第四回

　　玉泉山庄一事处理完之后，白云飞与慕容雪告别了莫里。回到丐帮分舵之时正值晌午时分。云飞回到住处，先取了药给慕容雪敷在伤口之上。待慕容雪睡着之后，这才有了时间去找嫣儿。
　　来到丐帮分舵之后，适逢丐帮帮主郭岩也在。在丐帮分舵主引荐之下，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正交谈间，见一少年带着嫣儿进了屋。嫣儿一见云飞，立马飞奔到白云飞身前，扑在他怀中道：“好你个云飞哥哥，怎么现在来找我，我还以为你跟慕容姐姐私奔了，不要我了呢！”
　　白云飞顿觉尴尬，冲郭岩苦笑不已。郭岩笑道：“这嫣儿天真烂漫，倒是十分可爱。”说罢指着身边的那位少年道：“哦对了，忘了介绍，这是我新收的亲传弟子曾莲，原是附近村中书香之家曾家的小少爷。后来狼牙军侵入长安，其父母在逃难之中不幸被狼牙军所害，好在他被好心村民所救。我念其资质上佳，品行极好，便收为了弟子。”
　　“前段时间他似乎心情有些不好，我正愁如何宽慰他，恰好少侠带嫣儿来到这里。他与嫣儿两人年纪相仿，倒是十分合得来，有了嫣儿相伴，这两日他看起来心情好了很多。”
　　白云飞道：“我还怕嫣儿在此叨扰了帮主。倒是承蒙帮主不嫌弃，留嫣儿在此，云飞先行谢过帮主了！不过，在下恐怕还得让嫣儿在此多待半日，还望帮主成全。”
　　郭岩摆手道：“少侠这是哪里话，其实我还得感谢少侠带嫣儿来才是。别说让嫣儿待上半天，就是待上半年，我都高兴。方才听少侠说，你还有事情要办，不知还有何事，如事情难办，我可派帮中弟子助少侠一臂之力的。”
　　白云飞思忖片刻道：“不瞒帮主，方才回到流民巷之时，见很多百姓忍饥挨饿，我看着很是难过。此前听闻狼牙帐中有许多搜刮了百姓的粮食，于是想入夜之后去狼牙军帐中取些回来分与众百姓。”
　　郭岩听罢哈哈笑道：“少侠果然侠义。方才少侠未到之时，我已安排了帮中兄弟此事。这会少侠又提出来，正于我不谋而合，真可谓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白云飞谦虚道：“此乃帮主高瞻远瞩，我只是方才在看到百姓忍受饥苦之后才想起此事而已。既然如此，那晚辈先行告辞，待晚上再来与帮中众兄弟一同前去。那嫣儿就暂且留在这里，还望帮主费心照顾。”说罢，白云飞又叮嘱了嫣儿几句就返回了住处。
　　白云飞走之时，慕容雪并未睡去，她正闭着眼睛想着与白云飞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越想心中对白云飞越是喜欢。自打她闯荡江湖以来，遇到过不少江湖男子，有的也对他倾心不已，却都未打动她。
　　倒是这白云飞是个例外，他英俊潇洒，武功好，医术高明，还有一颗侠义之心。而且两人策马同游的短短的这十几天，白云飞对她彬彬有礼，关怀备至。尤其是在玉泉山庄水池里的那一幕，更是让她此生难忘，当时白云飞焦急关切的神情，仍不时在她脑海中浮现。
　　白云飞从丐帮分舵回来之后就回到了住处，来到慕容雪屋门前，正待敲门，却犹豫了。他忽然也想起了在玉泉山庄中水池里的那一幕。当时慕容雪衣衫浸湿，玲珑身材尽显，自己没有发现，没有动情是假的，只是当时不允许他多想。救人要紧，毕竟慕容雪对自己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其实白云飞心里知道，自己对慕容雪也已经生了情意，只是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慕容雪，无论是行动还是心理都做不到以前的那番洒脱了。
　　慕容雪从回忆中回过神来，见屋外有人影站立良久，看身形知是白云飞。心中笑道：“这个呆公子，怎得不进屋了。怕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了！抱我回来之时也未见他如此。唉！也不知道他是否倾心与我，待我先试探他一下。”当下假装连声咳嗽起来。
　　门外白云飞听到咳嗽声，未在多想，推门进了屋道：“慕容姑娘怎么了？”却见慕容雪正要从床上爬起来。云飞连忙走过去扶住慕容雪坐下道：“姑娘先不要乱动，虽然我已经将蛇毒吸出。但这蛇毒厉害无比，虽然姑娘服用了解药，但一时半会还是无法完全将蛇毒驱除。所以姑娘还是静养为好。”
　　慕容雪见白云飞关切的神情，心中甚喜。随即道：“我方才一觉醒来觉得口渴，想爬起来取水喝，却发现混身无力，现在恰好公子回来，那麻烦公子……”
　　不待慕容雪说完，白云飞已然明了，来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了慕容雪。慕容雪接了过去，指尖一接触，白云飞尴尬的缩回了手，慕容雪见状取笑道：“怎么了白公子，这是怕我把蛇毒传染给你吗？”
　　白云飞讪讪笑道：“不是的，姑娘误会了！我只是……”慕容雪问道：“只是什么？”
　　白云飞道：“只是……”话未说完，就听外面有人道：“只是公子有心，不知姑娘有没有意！”接着就传来哈哈大笑声。两人对视一眼，脸色通红，同时转过头去。
　　此时房门大开，只见莫里从外面走了进来。双手背在身后，站在屋门前含笑看着两人。白云飞忙站起身来迎向离火，抱拳拱手道：“不知前辈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前辈海涵。”
　　莫里摆摆手：“无妨，老夫还怕打扰了两位谈情说爱啊！”慕容雪脸色羞红道：“前辈取笑了！”说罢就要起身，离火忙走上前去阻止。“姑娘不必多礼。方才有事在身，我没有前来探望姑娘，现在特来看一下。”说着看了看白云飞道：“我只白少侠乃万花谷弟子，医术定然极高，姑娘应该身体无恙了罢。”
　　白云飞接话道：“前辈谬赞了，我那医术只是雕虫小技而已，不过慕容姑娘体内的蛇毒大部分已经被驱除，只是剩些许残余而已，现在服了药，相信不日便可痊愈了。”
　　莫里道：“如此甚好，今日前来，还有另外一事需要劳烦少侠。”
　　云飞道：“有何事前辈但讲无妨，只要晚辈能帮得上忙，定不推辞。”
　　莫里摆摆手道：“少侠言重啦，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那小女近日偶感不适，混身无力，老夫为其把脉却始终无法查出病因，于是特来请少侠帮小女看看病。”
　　云飞听罢道：“既如此晚辈定当前去，就怕以晚辈的医术也治不好令媛的病。”
　　莫里轻捻胡须：“少侠过谦了，世人皆知万花谷中弟子医术无双，少侠又是谷之岚女侠的弟子，医术定不简单。不知少侠现在可有时间，咱们这就出发如何？此去不远，就在天都镇中”
　　云飞点点头，回屋取了一些药，又来到屋中对慕容雪叮嘱几句，便同莫里离开。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天都镇。莫里所住之处原为当地一富户家，后狼牙入侵，富户险些被害，幸好被莫里所救。后来富户举家逃离这是非之地，便将此地给了莫里居住。
　　进了院门是一座假山。怪石嶙峋，雄伟壮丽，山下水池里水声潺潺。左右两边则是两排长长的回廊通往东西厢房。厢房门口都有五毒教众守卫。
　　拐过假山，则是正房所在。莫里把白云飞请进正房后，吩咐下人备茶后，便去西厢房唤小女前来。白云飞站在房内欣赏着墙上的山水画作。不多时就听屋外环佩叮当。接着房门大开，莫里当先进了屋，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搀着一位妙龄女子。
　　女子一进屋，白云飞就觉得眼前一亮。只见该女子头挽高髻，上面缀有珠宝玉石之类的，脖子上带有金银制项圈，短衣长裳，服饰虽不华丽，却极具地域风情。左右手上带着手环，金光闪闪，随着步履移动发出清脆悦耳之声。再看该女子面容妖娆，眉眼细长，只是面色略显苍白，双眉紧皱，两手在太阳穴上不断的揉着。
　　白云飞看了一眼却不敢再细看，心想若是此女子身体健康，绝对也是一个美人。女子进屋后悄悄的瞥了一眼白云飞，然后再无任何动作，揉着太阳穴被侍女扶着做到了座位上。
　　待女子进入厅中座位上坐下后。莫里道：“此乃小女莫瑶，初来中原，不懂什么礼数。少侠不要太在意。”
　　云飞道：“前辈哪里话，都说苗疆中人个性随性洒脱，晚辈自是知晓的。”
　　莫瑶笑道：“那还请少侠帮小女把把脉！”
　　白云飞这才来到莫瑶身边的座位坐下，仔细看了看她的气色，然后把手按在她的手腕上把起脉来。手刚搭上莫瑶的手腕就觉得凉意袭来，片刻又回到正常体温。白云飞眉头不禁一皱，接着仔细的搭脉诊断起来。
　　对面的莫瑶在方才进屋之时并未仔细的观察白云飞。只是轻轻的瞥了一眼。现在见坐在对面白云飞正专注把脉，她这才一双美目紧盯着白云飞观察起来，心道：“都说中原男子英俊潇洒，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此时的白云飞却没有这些心思，一直专注于研究病情上，把完脉后，他又抬头看莫瑶的气色，正巧碰上她正目不转睛，满眼含春的看着自己，白云飞与对方短暂的对视了一眼后，急忙眼神看向别处，心中暗道：“此女眼神好是妩媚”。稳定了一下心神后，才分析起病情来。
　　良久之后，白云飞站起身来，对莫里道：“前辈，莫瑶姑娘的脉象搏动有力，应为实脉，似是有无限生机，入手却又阴寒无比，生机似乎并不受控制。姑娘内息略有些紊乱，本以为是走火入魔之象，仔细想来却又不是。”
　　“我反复思忖再三，又结合姑娘气色，觉得莫瑶姑娘被人用某种武功所伤之后又中了毒，而这种毒在中原并未见过。似是来自西域。如果我猜的没错，前辈定然也觉察出姑娘中毒了。”
　　莫里点头道：“不错，我也察觉出小女是中了毒，只是未曾想到她中毒后又被某奇门武功所伤……”说着他转身看向离瑶表情严肃道：“瑶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还不从实道来？”
　　莫瑶本见自己的父亲露出了威严的神情，也不敢再隐瞒，怯生生的说道：“昨日我听说安禄山带着含有‘始皇龙辇’的《山河社稷图》在大明宫中，所以，我今日中午趁你出去的时候进了大明宫中，却不想砰上一个波斯人，我跟他打斗一番，自知不敌，抽身想逃之时中了他一掌。不过我还是逃了出来，原因为只是受了内伤，方才听白公子一分析，原来这掌中竟含有毒”
　　莫里听完气愤不已，对莫瑶道：“昔日我就教导过你江湖险恶，行走江湖要慎之又慎，切莫盲目自大，你怎么就是不听呢？你现在这般状况，让我如何是好？”
　　莫里又转身对白云飞道：“不知少侠可有救治之法？”
　　白云飞道：“目前还没有办法，不过我可以用太素九针先压制住毒性，待我仔细研究之后再说吧!不过这段时间姑娘切莫在动用内功，否则，一旦毒发攻心，我也无能为力的。只是……”
　　白云飞停了下来，不再说下去，表情也略显不自然。
　　莫里见状忙道：“少侠但讲无妨。”白云飞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只是我此次行针不同以往，需要姑娘脱去上身衣衫。此次行针难免有肌肤之触，怕是唐突了姑娘……”
　　未待莫里回答，莫瑶先道：“我当有何事让公子这般为难呢，若只是此事，那没有问题的。”
　　此时，莫瑶由侍女扶着进了卧房，正待脱去衣衫。白云飞道“姑娘不必尽数脱去，只是脱去最外面的衣衫即可。一会我要为姑娘输进内力，姑娘切莫运功抵挡，切记切记！”
　　莫瑶点点头，冲着白云飞嫣然一笑，只穿着贴身衣裳，露出了如凝脂般嫩滑的肌肤。白云飞看了一眼不敢再看，手拿银针，深吸一口气排除杂念，运气离经易道内功，出手如电，在莫瑶身上连点几下后，掏出银针开始行针。
　　往日行针白云飞都是找准穴位便可，此次不仅如此还要以气运针，即使耗费内力，不多时额头上就有汗珠冒出。
　　此时的莫瑶也不好受，白云飞内力进入体内之后，混身舒爽不已，起先她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后来实在控制不住发出呻吟之声，声如天籁。白云飞险些把持不住，好在其定力高于常人，生生将邪念压了下去。大约半个时辰后，终于行针完毕，再看此时的白云飞满头大汗。似乎经受了很大的煎熬。
　　离瑶看到白云飞窘状窃笑不已，心道：“这位白公子医术果然高明。我现在身心轻松不已。刚才羞死人了，我竟然舒爽的呻吟出声，想必他也听到了吧。”
　　白云飞自是不知道莫瑶心中所想，行针完毕之后便告辞了离火返回了住处。此次行针耗费了他很多内力，他现在需要回去调息一番，准备晚上随丐帮兄弟到狼牙军营地拿些粮食回来。
　　鼓打定更，白云飞穿着一身夜行衣，同丐帮众兄弟汇合。一行人顺着密林来到了狼牙军营帐处。营帐门口不时有巡逻队巡逻经过待帐中第一批巡逻队过去后，白云飞带一批人悄声潜入进去，剩余的人在外面接应。
　　却说白云飞潜入军营之后，不多时，就在营帐靠山的一角落发现了囤积的粮食。两名丐帮弟子打晕了守卫之后，众人轻松的运出了十多袋粮食。
　　白云飞等人运出粮食后招呼帐外之人接了过去，翻身出了营帐回丐帮分舵。白云飞正要出营帐，却听到十几米外的一个帐篷内灯光明亮，里面不时有争吵声传出。于是他招呼其他人先行离去，自己来到帐后附耳偷听。
　　只听里面一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也不知道是谁将头狼现在大明宫之事传了出去。昨日竟有人前来行刺，不巧那人被国师碰到，还中了国师一掌。头狼得知后料定此人逃不远，派我等出来找人，谁知道找了一天也没有发现。回去之后我就被头狼训斥了一顿，咱家心情很是不好，所以来这里找你陪我喝酒……”
　　白云飞听罢心道：“安禄山不是在秦皇陵吗？怎么又藏在了大明宫中？先不管这些，听听再说。”
　　另一人道：“能跟水狼大人一起喝酒，小的不胜荣幸啊！来来来！咱们再干了这杯……”
　　水狼喝了一口酒后又道：“据说那人是一个苗疆女子，身材还是不错的。可惜就是有些不自量力，竟然敢跟国师比试武功，难道他不知道鼎鼎大名的剑圣无名，都着了国师的道儿！中了国师的斩圣毒之后神志不清吗？现在无名也在大明宫中保护着头狼呢，谁要是再去行刺头狼，那简直是自寻死路……以我看来，东方岛主方乾，还有那什么鬼谋李复的悬赏，根本就是让江湖人前来送死的令箭。”
　　白云飞一听心中就是一惊，没想到这大明宫之中竟有如此隐情。不知道这国师到底是何人，斩圣毒竟如此了得，竟能让剑圣无名神志不清，莫瑶姑娘是不是也中了这种毒。诸多事情太过复杂，我还是先回去跟离火前辈商讨一下为好。
　　于是闪身出了帐外，跟丐帮兄弟说了声之后直奔天都镇而去。到了天都镇离火住处后叫开院门一问，守卫说莫里并未在家。云飞心道不妙。道别之后往大明宫奔去。
　　预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