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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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大的水势散去，多弗朗明哥居高临下眯着眼睛看得起劲儿，好像盘踞在王座上吐着信子的毒龙。迪亚曼蒂被水浸透，全身肌肉发软得没法站起来，只好狼狈地瘫坐在地。另一边儿的小丫头早失去了意识。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情况，多弗朗明哥察觉到内心略微的不爽，这是他的计算失误。迪亚曼蒂虽然能力诡异也有着不弱的体术造化，但奈挽歌也藏着不少奇妙能力。说白了自己其实对忍者这种生物一无所知。应该让德林杰上去的。
多弗朗明哥踩着坚韧的丝线滑到场中央。迪亚曼蒂觉得摊在地上没面子，而且毕竟老板亲临现场，就挣扎着站起来，尽管无力感一直如影随形。可惜老板不是来找他的。多弗朗明哥使出一如既往的流氓姿势跨坐在奈挽歌身上，可惜了一双长腿委屈地弯曲着好在本人并不在意。多弗朗明哥俯下身子一下离得极近，鼻尖在身下的小姑娘脸颊上轻蹭，喷出的气息让奈挽歌扇形的睫毛微微颤抖。暧昧得像在调戏情人。
“哼，还真晕了。”多弗朗明哥觉得奈挽歌未免有点脆皮，要是再结实点儿就更好玩。思索着想把奈挽歌提起来甩在肩上扛回去，但作为普通人的那部分神经告诉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小玩具可能会被甩掉剩下的半条命。那多可惜。斟酌再三，还好多弗朗明哥有着普通人的那一份视角才大发慈悲地横抱起奈挽歌决定给她找个医生。
这个床…好软啊。
奈挽歌再睁开眼睛，觉得苍白的天花板像是下一秒就要向她聚拢砸下来，就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挥到空气的虚无感让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个傻子。身上的伤已经被好好处理过，但胸口的如同被巨石压住的钝痛却是完完整整地保留着。她试着深呼吸却立刻咳嗽起来，震得肋骨发痛。
“呋呋呋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不老实啊，不过我就是喜欢你这样。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怎么说的吗？”多弗朗明哥一抬手用线勾着划拉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
“我觉得德雷斯罗萨的国王陛下应该更加……日理万机一些，而不是，嗯……到处瞎逛。”奈挽歌说话其实挺费劲儿，但是她唯独不能在这家伙面前怂了。不要怂就是干啊奈挽歌！
多弗朗明哥听了倒是相当开心，“我贤明啊，用不着日理万机。你说呢，小羊羔。”
大家请注意一下，现在在你们面前的是世界上脸皮最厚的生物，胆敢跳天的凯多见了都要说社会。这该不是喝了假酒吧？奈挽歌记得多弗朗明哥的那个比喻，他说她是被逼上悬崖所以要回头捅死狼的羊。
鱼死网破也好，破釜沉舟也好，多弗朗明哥从没遇到过一个人如此极端地生活在边缘却又不自知。他无法掌握她，尽管很听话也很弱，但是却太容易消失以至于带有某种不祥的毁灭感。一般的掌控游戏，多弗朗明哥不自觉地挑着眉毛，想到这家伙在意的人估计也就是某个目的不明的前海军大将。额头上的青筋不自觉地拧起来又舒展，世界上能伤那家伙的人估计不超过五个。但多弗朗明哥是谁，管你带不带“毁灭感”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他都是从毁灭中涅槃而来的火鹤，把你个小丫头还没治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挣扎的样子，虽然你自己不自知失败，但是我知道。”多弗朗明哥把声音压得很低，“你总会有一天意识到的，没有我你就无法成功。”
“别做梦了多弗朗明哥。我漩涡奈挽歌长这么大从来都是一个人，以后也会是，一直都会是。”奈挽歌刚说完就发觉失言，真的是被气傻了。她早就不是漩涡一族①，那一族也不过是时代的可笑亡魂而已。
“呋呋呋别着急，时间会证明一切的。”多弗朗明哥倒是没显出任何好奇心反而伸手捏了捏奈挽歌因为炎热而微微泛着嫣红的脸颊，“这房间的温度还不错吧。快点好起来，下次见面你就是我唐吉诃德家的人。”
“我……”
“不接受反驳。”
奈挽歌发现多弗朗明哥离去的背影其实相当挺拔，根本没有往日出现在人前的那副地痞流氓样。怎么说，那家伙不管怎么样也是位冠冕堂皇的君王。她知道那只红鹤最终的目的就是把她收入囊中，但不管怎样总不会让他就这么舒舒服服。
“多弗，你真要把竞技场的那丫头收进家族？家族十年来都再没注入过新鲜血液也相当稳定……虽然这要是你的喜好也无所谓……”
“托雷波尔，你对紫罗兰就很放心吗。奈挽歌，那个小丫头有着一点都不次于紫罗兰的探知能力也是个天生的见闻色霸气使用者。紫罗兰不过是个心怀不甘的傀儡。”多弗朗明哥坐在窗框上看着楼下游泳池里嬉戏的都是些漂亮年轻的女孩子，那都是他从德雷斯罗萨整个王国里挑出来的数一数二的美人，但是前几十分钟还气鼓鼓的小丫头和她们的美感完全不一样。纤细、娇小，虽然在大事上明智得几近狡猾，但恶作剧式的搞事方法他倒并不反感。
“baby5，去看看那丫头能不能起来。要是没啥事叫她过来吃饭。”多弗朗明哥摆摆手。他皇宫里说是夜夜笙歌也不为过，但真正的家族成员永远都过着最正常的节律生活。
窗外的光线像是被镀了一层膜有些昏暗，像是亚光质地的纸莎草纸。奈挽歌大睁着眼睛试图适应逢魔之时的诡异天光，她也在思考人生，但baby5就忽然推门进来。奈挽歌知道有人过来却没想到是位女仆装的漂亮长腿姐姐，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跟着多弗朗明哥还不如当偶像去出道呢。”
“你怎么敢对少主大人如此无礼！”长腿姐姐虽然在说话脸颊却泛起微妙的红晕，“……就算你夸人家好看人家也不会随便放过你的……”
加固一下你的表情会更有说服力，真的。
“少…少主大人叫你去吃饭啦，不要磨磨蹭蹭的。”长腿姐姐不耐烦地踩了踩地板，“说实话你能得到这待遇可以说是前无古人了。”
奈挽歌算是见识到了唐吉诃德其家族，这大概是另一个怪胎收容所。高高细细的人，软成一滩的人，嗓音尖细的人，长得像风扇的人，忽然爆炸的人……多弗朗明哥，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收藏癖。
“哟，小姑娘恢复不错嘛。这就能起来了，我还估摸着要个三五天呢。哼，忍者还行。”多弗朗明哥坐在长桌正中间轻摇着红酒杯仔细凝视着淡红的液体是否挂壁。“坐下吧，一起吃。”
奈挽歌深吸了口气，“不用这么先礼后兵的，多弗朗明哥。这样我们都难受。你不就是看上我的能力了吗，这很好说。我是忍者，刚好现在也缺个雇主。如果你愿意雇佣我，我也给你好好干，但别牵扯你们的家族事务。我不想属于任何家族，省得到时候你挂了我还要赔进去。”
“我一直在想，你这么耿直的人怎么还没被打死。一般你这样的出去北海估计活不过半天。”多弗朗明哥难得露出诚恳得几乎令人动容的表情，虽然还是没吐出什么好东西。
“因为我特殊啊，别看我这样，我的能力就算是在忍者里也是最特殊的那种。”奈挽歌说这话纯粹是想让多弗朗明哥体验一下厚颜无耻的含义。但是不存在啊。
“怎么样迪亚曼蒂！我就说我捡了个宝，库赞那家伙也舍得让她就这么跑出来。”
“.…..嗯，库赞唯一稀罕的就是我帮他批文件的功夫了……”
“行啊没问题，我出钱雇用你，除了背叛挖墙脚这种活计，我可是相当温柔的。”说着话，多弗朗明哥甚至像要印证什么似地伸手抚摸奈挽歌的小脑瓜。
……算了，随便了。
奈挽歌很快发现了唐吉诃德家族的不可思议。除了托雷波尔，她甚至有自信说自己和其他人都相处得不错。比如塞尼奥尔是真性情，琵卡容易莫名其妙的害羞，巴法罗非常容易被冰淇淋收买，baby-5还是个喜欢做梦的小女孩……奈挽歌甚至还能和乔拉大姐讨论今天德林杰穿哪一套洋装更可爱。虽然唐吉诃德家族全员加上受雇于家族的奈挽歌整个就是一个freak show，但她还是和他们不一样。迪亚曼蒂和托雷波尔她吃不准，但其他人，的的确确是有横亘在他们之间但是奈挽歌无法介入的东西。
“我让你逍遥了两个礼拜，现在该谈谈正事。”多弗朗明哥把房间搞得像他的表情一样阴鸷昏暗，除了他倚靠的窗棂，其他窗口都窗帘紧闭。
多弗朗明哥坐的地方一片逆光，奈挽歌眯着眼睛盯他的表情，半晌才慢慢吐出，“我会好好干，但希望你别配发什么勉强我以满足你恶趣味的工作。”
“呋呋呋我想好了，刚好整个家族没人愿意跑外勤，但暗地里解决某些人还是必要的。以我对忍者的认识，这个差事还是不错的吧。”多弗朗明哥露出的笑容还是明显的，“我就说我对部下还是很温柔的嘛。”
奈挽歌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厌倦，这不就是她的老本行嘛。虽然忍者的功用千千万，但隐秘的宗旨是不变的。好吧，对于普通忍者来说。“行啊，我没什么问题。这种偷鸡摸狗顺带杀个人的事儿我干的多了。但是我觉得暗杀库赞这种水平的人还是不太行的，当然你这这样的也不太行。”
“如果不是扮猪吃老虎，你那点本事我还是心里有数的。”多弗朗明哥单手甩过文件袋，“看看这个，算是你的第一次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