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身边没有鬼》一梦生泽

25、十一、背后的是谁

　　小朱的话让在场的人有些吃惊，夏晗行下意识看向皇甫明，惊问：“不是老吴？”
　　皇甫明皱了皱眉头，手中的杯子依旧握着，反问小朱：“什么情况？”
　　“不知道啊，”小朱样子有些惶恐，似乎是从未遇到过类似情况，他比划着解释：“一开始大家都在收拾现场，Lilith去换衣服了，不知道为什么动作特别慢，老吴就去看了，隔了会儿我们就听到一声大叫，不知道是谁发出的，等冲过去看的时候就看到更衣室门开了，Lilith倒在地上，吐了很多血，老吴都吓傻了。”
　　“叫救护车了吗？”
　　皇甫明一边往外走，一边问，又转头对站在后面的骆涵吩咐了一声：“等Bazz醒了你们先走吧，这里估计也有得乱了。”
　　“老大，”小朱闻言又探头看了眼屋子里，“Bazz怎么样了？”
　　“低血压低血糖昏厥，喝了点红糖水，现在差不多了吧。”夏晗行抢在皇甫明之前回答，说完又看了眼后者，见那人没什么表示，便心安理得的继续扯谎：“你们说这模特怎么一个两个都搞不好啊？”
　　“诶呦！可不是吗！”小朱仿佛看到了知音，小圆脸上满是激动，就差凑过去握手了，“个个都有毛病还都很挑剔，Bazz算的上好的了，就是有点高冷。你不知道，有些刚出名的小模特，脾气可臭了，各种要求，麻烦得很，都真当自己是神仙呢。”
　　“小朱。”皇甫明叫了他一声，语调中有些警告。
　　小朱吓得缩了缩脖子，见皇甫明没进一步的表示，就压低了声音，躲在夏晗行身边继续咬耳朵：“据说她们为了保持身材啊，特别苛刻自己，这个不吃那个不吃，这个不能碰那个不能碰，还需要消耗量什么的，你说一般人怎么受得了啊，估计摸着就是这样折腾出毛病来的。”
　　“有点道理。”知道真正原因的夏晗行点头的时候稍微有点心虚，不过他跟自己说，小朱说的也是实话，毕竟身体是革丨命的本钱。但转念一想，对于模特来说，大概身材才是真正的本钱，苛算卡路里也不算什么了。毕竟就算是顾春她们也每天都嚷嚷着要减肥呢。
　　“到了到了。”
　　话说到一半，小朱突然上前一步，将围观的分群分开些，好让皇甫明他们进去。
　　更衣室此刻大门敞开着，Lilith依旧躺在地上，衣服已经更换完毕，看起来是在补妆的模样，手上还拿着支小香水瓶子。倒下的时候大概是坐在椅子上的，所以现在的位置也是脑袋朝着门口的方向，双脚还在梳妆台的圆凳边上。整个人有些扭曲的侧躺在地上，香水瓶子倒是没碎，但是沾染了许多血迹，看起来颇为可怕。
　　夏晗行站的角度恰好能看到Lilith的面孔，被头发遮掩着的脸上还有惊恐的神色，双眼紧闭，嘴唇发紫，嘴角一道血迹颇为刺目，但远远及不上地上的那一滩那红色的血迹来的惊心动魄。
　　“奇怪了……”夏晗行喃喃低语，“这么多……”
　　皇甫明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夏晗行立刻闭嘴不说话了。就听皇甫明问：“救护车来了吗？”
　　“叫了，应该在路上了。”有人回答他。
　　皇甫明打量了一眼，又问：“老吴呢？”
　　“在……在这里……”人堆后面的角落里有个声音依旧在颤抖，倒也听得出是老吴的音调。
　　“知道什么问题吗？”众人分开后露出一个还坐在地上的人，此刻的老吴已经没了方才那意气风发的专营模样，惊恐和不知所措写在一个大男人的脸上，着实有些为何感。皇甫明的问题让他更是迷茫，隔了好久才摇摇头，茫然道：“不知道啊……”
　　他抓了抓本就不多的头发，原本划算整齐的鬓角此刻散乱在两侧，看起来有点滑稽，配合他的声音里的慌张，更是反差巨大：“我就一直等着，Lilith说还没好，我就在门口等着……等着等着突然就听到一声尖叫……我以为她看到什么虫子了，就去开门了，谁知道门也没锁……一下开了……就……就……就这样了……”
　　“Lilith看到什么了？”有人问，毕竟这说法实在有些古怪，容不得别人不好奇。
　　“什么也没有啊！”老吴非常大声的吼道，“就是什么都没有啊！开门就看到Lilith倒在地上！”
　　“她叫了什么你也没听清？”
　　“就……就叫了一声……”老吴摇摇头，“就叫了一下……非常刺耳的……”
　　确实非常刺耳，隔着好远的距离在另一个休息室里的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何况是站在门口的老吴。
　　正当皇甫明打算问什么的时候，有人挤开人群，叫道：“救护车来了。”
　　几个白大褂的急救医生跟着那人匆匆进来，非常快速的将Lilith抬上担架。原本还跌坐在一旁的老吴此刻终于反应过来，挣扎着站起来跟着那几个人冲了出去。剩下的人正在帮着收拾现场，夏晗行也加入其中。
　　Lilith的东西不多，女孩子的化妆品和手机之类的东西随便塞在手提包里，剩下的大概都在老吴那头。帮忙收拾的人看到夏晗行在，晓得他是认识皇甫明的，便顺便把东西都给他，想着摄影工作室会将东西送过去的，也没意识到，在夏晗行收拾的时候，偷偷藏起来一件东西。

　　待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夏晗行才和忙了好一阵子的皇甫明重新碰上头。一见面他就忍不住问：“真的是Lilith？”
　　“嗯，”皇甫明点点头，似乎也有些意外，“应该是我一开始搞错了。”
　　“没错啊，我确实是碰到老吴才会打喷嚏啊。”
　　夏晗行觉得这说法不可靠，他甚至还找了各种理由来解释：“会不会是老吴帮着Lilith，所以反噬去了Lilith身上？”
　　“瓶子呢？”皇甫明没有回答，只是问了句：“拿到了吗？”
　　“拿到了。”夏晗行从包里将偷偷带出来的瓶子递给他：“你要人家的香水瓶子干吗？”
　　“你闻一下。”
　　皇甫明摘了香水瓶盖子，递了过去，夏晗行凑近嗅了嗅，下一瞬间便是一个喷嚏。皇甫明躲得快，等他平息了才问：“一样吗？”
　　“嗯！”夏晗行揉了揉鼻子，“一样，就是这种奇怪的感觉。”
　　那不是气味，而是一种感觉，阴冷又潮湿，甚至带着一点点的血腥气。
　　“是什么？”夏晗行问他：“有关系？”
　　“就是养小鬼的瓶子。”
　　皇甫明掂了掂瓶子，又提起来对空看了看，这才递给夏晗行：“已经空了。”
　　“那可怎么作证啊？”
　　夏晗行满脸可惜。
　　“什么作证？”皇甫明愣了愣。
　　夏晗行一脸你怎么突然这么迟钝的表情看着他，道：“就是证明Lilith养小鬼啊。”
　　“这不需要作证，”皇甫明耸耸肩，“她已经没可能继续养了。”
　　“为什么？”
　　“看到地上那摊血迹了吗？”
　　“看到了，”夏晗行想到自己之前的疑惑，忍不住问皇甫明：“我看她也没吐很多血啊，地上怎么这么大一滩？”
　　简直可以拍电视剧了，夏晗行心想，实在有些夸张。
　　“那就是瓶子里的小鬼。”皇甫明耸耸肩，“死了而已。”
　　“鬼也会死？！”
　　皇甫明看了眼吃惊的夏晗行，很好心的没有纠正他错误的关注重点，而是解释道：“不能投胎，不能超度的鬼，又不能存活在世上，也是会死的。”
　　“这样……”夏晗行舒了口气，“就是所谓的灰飞烟灭，魂飞魄散啊。”
　　“对。”
　　皇甫明认同了他的说法，又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一个杯子，夏晗行认出来那是方才用来收敛烟团的杯子，此刻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烟雾的痕迹了，只有一点深色的液体，浅浅地铺在杯子底部。
　　“这是什么？”夏晗行指了指杯子，“还有用？”
　　“刚才那滩血迹，”皇甫明晃了晃，“只能收回来这么点了。”
　　“你要这个干吗？”夏晗行本能得往后退了一步，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是要养吧？”
　　“都死了怎么养？”皇甫明白了他一眼，“先去骆涵那里吧。”
　　隔了大半天，夏晗行又一次坐在皇甫明的车上由着他开往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本以为会是郊区的别墅，没想到皇甫明调转车头，从市中心往市北方向去了。
　　“是哪里？”
　　“模特公司的总部。”
　　皇甫明的解释总是很短，还好这次路程也很短暂。不多时车就停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小高层外头。趁着皇甫明停车的时候，夏晗行打量了一下周围，光秃秃的树干，空荡荡的门口，看起来颇为萧条，一点都看不出是那个很有名的模特公司。要不是大楼里面的那个楼层名牌还能看到公司名字，夏晗行一定会认为是皇甫明走错了地方。
　　“走吧。”
　　进门发现夏晗行在发呆的皇甫明一点都不意外，直接带着人上了四楼。那是这栋楼的最高层，风景不怎么样，不过电梯门开的时候夏晗行还是吓了跳，因为装修确实豪华得惊人。
　　几个小时前还看到的骆涵正等在门口，见他们来了，非常热情得过来迎接他们：“皇甫先生，夏先生，你们来了。”
　　“等着呢？”夏晗行奇怪的看着他。
　　“嗯，”骆涵指了指他背后的皇甫明，“皇甫先生说了要来，我自然等着。”
　　“进去说。”
　　皇甫明对这里似乎很熟悉，不用带路直接往里走，骆涵快步跟上，带着他们去了一间会客室。
　　“Bazz已经醒了，”三人坐下后，骆涵开门见山，“谢谢皇甫先生。”
　　“不用客气，”皇甫明略一颔首，道：“东西找到了。”
　　他将杯子和香水瓶子一同拿出来，解释了一下里面的东西，才问：“你们打算怎么办？”
　　“林先生说了，老吴那头如果不知道真相的话，就让他换一个艺人，至于Lilith……”骆涵说到这里也犹豫了一下，“毕竟这种事情没办法直说，也没法做证据……”
　　言下之意，就是只能不了了之。之后是雪藏还是解约甚至是限制这人的发展，都是公司内部的手段，而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出理由。
　　皇甫明点点头，这结局也算在他意料之中，不过他此行还有另一件事情。
　　“要怎么处理，你们决定。”皇甫明语气冷漠，“不过我有件事情要你们帮忙。”
　　“皇甫先生请说，林先生说了，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做得到都能满足。”
　　“借用你们这栋楼一晚上。”皇甫明提了个很古怪的要求。
　　骆涵愣在当场，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皇甫明又加了句：“不要锁门，不要留人。”
　　“这个……”骆涵犹豫着问：“能说一下是为什么吗？”
　　“暂时不能。”皇甫明摇摇头，“你可以问一下林先生，看他的意见。”
　　骆涵点点头，说了声“失陪”，便拿着手机出去了。隔了不多久，又看他推门进来，对着皇甫明笑了笑。
　　“林先生可以，还说楼里的东西，随便用，只要皇甫先生有需要，都可以满足。”
　　“不用，只需要你们今晚9点后到明天9点前，不要出现人就行。”
　　皇甫明说完，骆涵便同意了。
　　“还有四个小时，我去发一个通知，方便的话，或许能请你们吃个饭？”
　　皇甫明拒绝了骆涵的提议，表示接下来四小时只会留在这里，希望在九点前，所有事情都可以准备好。
　　夏晗行看着骆涵出门去准备清空大楼人员的事情，心中慢慢浮现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来。
　　这件事的背后，仿佛还有别的他所不知道的东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