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捉鬼实录》之雅

28、第二十八章

　　左光身上的黑气更重，黑色的双瞳里不断有黑气往外溢出，就像一块行走的黑炭。

　　杀了牢头，左光并没有出去，而是拿了钥匙折返回来，打开牢门，将所有的犯人都放了出来。死牢里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坏人，被人放出来，都纷纷往外跑。

　　左平和左依彤看着一身黑气的父亲，有些惊惧，“爹，你怎么……”

　　“什么都别问，赶紧走。”

　　左光走在前面，一双儿女跟在身后，出了牢房。

　　奔逃的犯人早已惊动了衙役，为了防止变故，郁峥派了神策军看守，犯人没有逃出多远都被按在了地上。同时，派人通知了郁峥。宁甫知也得了消息，胡乱穿了衣服，急匆匆往外走。被王氏一把拉住，“老爷，你不会武功，离远一点儿，家里还有两个女儿呢。”

　　“你放心，我知道。你看好阿允，别让她乱跑。”

　　这么大的动静，宁珮允想不知道也难，听到春翠说左光越狱了，还放走了犯人，也穿了衣服急匆匆往外跑。她的脚伤还未痊愈，走的急了，钻心的痛。

　　一开门，王氏正站在门外，将她推了进去，关上房门，“我就知道，你会往外跑，你在屋里好生呆着。”

　　“娘，你让我出去看看，我担心会出事。”

　　“出了事有你爹，再不济还有郁峥世子和王素大人，你一个姑娘家，跟着瞎搅和什么。”

　　“娘！”她怕左光和玄宗勾结起来，香芙的死因已查明，是服了毒药后再伪装成了自缢，能在牢房里自由出入的人只有玄月。她知道玄月在修习某种功法，能来无影去无踪，如果是他暗中作乱，今晚势必有一场大战。

　　王氏将她按在凳子上，“哪里都不许去。”

　　王氏的态度强硬，宁珮允知道她是出不了这个门了，眼珠子一转，趴到王氏怀里，“好好，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娘。”

　　王氏的脸色缓了下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这才是娘的乖女儿。”

　　“我招毛驴儿过来问问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王氏的身体一僵，“那个小鬼？”

　　“是啊。”

　　“你……招吧。”王氏对鬼魄还是有些畏惧的，那种东西她也只是在宁珮允口中听听，未亲眼见过，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问：“来了吗？”

　　“来了，毛驴儿到底怎么回事？”

　　毛驴儿漂浮在半空，将左光如何逃出一事说了，“左光也不知道修习了什么功法，浑身黑漆漆的，一掌下去连兵器都能斩断，此时神策军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谁都不敢上前，郁峥世子和王素大人也都赶来了。”

　　看来左光是修习了旁门左道，在做最后的挣扎。

　　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即将押解左光进京的前夜竟然横生事端。

　　郁峥盯着院中被围在中央的左光，“王大人可知左光修习的是何种功法？”

　　王素捋着胡须，“老夫至今还没见过。”

　　地上躺着许多神策军的尸体，他们一碰触到左光，便软了下去，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郁峥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身子，查探了一番，“没有魂魄了。”

　　左光身上的黑色愈加浓烈，他张开双臂，仰头嘶吼，一大团黑色的物体由远及近朝院中飘来。

　　郁峥的脸上再无笑意，那团黑色的物体正是他和宁珮允在暗道中见过的，它们竟然受左光的驱使。

　　黑雾环绕在左光身上，不断有魂魄咆哮着进入左光的身体，吞噬的魂魄越多，左光身上的黑气越盛。

　　郁峥翻转手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金黄色的鞭子在夜里闪着光，梵文也若隐若现，手柄上绘着一团藤蔓。他走到院中，挥退神策军，同左光对峙。

　　左光脸上的黑气尽散，五官散发着黑气，嘴唇乌青，“郁峥，看在你父亲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放我们走。”

　　“圣旨已下，我若是放你走了，就是抗旨。”

　　“呵呵，那看来，我只有先杀了你了。”

　　“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黑气再次盖住左光的脸，他如一团龙卷风一样刮向郁峥，郁峥甩开长鞭重重抽在黑气上，那黑气竟然弱下去三分。黑气在原地停了一会儿，又冲向郁峥，郁峥挥舞着长鞭，无论黑气从哪里进攻，总能抽在它身上。

　　黑气渐渐弱了下去，左光显出身形，说来也怪，几鞭子下去，他身上不见任何伤痕，他却喘着粗气，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

　　左光盯着郁峥手中的鞭子，“那是何物？”

　　“专门用来对付邪祟的。看来，你已经邪魔入体。”

　　“既然不能成佛，那就成魔。”左光再次招来那团搅缠着魂魄的黑雾，吞噬着里面的魂魄。

　　郁峥不想再让他增加功力，朝着黑雾狠狠挥了一鞭子，顿时传来魂魄凄厉的尖叫。郁峥连续挥舞着鞭子，黑雾里的魂魄减去了许多。

　　左光愤然大怒，“郁峥，你找死！”他的身形极快，手里变幻出一把黑色的长剑，长剑如有实质，仿若能看到黑色的剑芒。

　　左光本是将军，武功不弱，又是拼了死劲，躲闪着长鞭，长剑几次堪堪划过郁峥的身上。

　　左依彤悄悄捡起地上的剑，与神策军激战起来。

　　左平的武艺不精，双手握着长剑，也跟在左依彤身旁，砍杀起神策军来。不过他终究是敌不过，很快被擒住了。

　　左依彤杀红了眼，头发披散着如恶鬼一般，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将一干神策军斩杀干净，带上哥哥与父亲逃出升天。

　　神策军训练有素，很快发现左依彤体力不支，她在牢里呆了几日，身困体乏，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很快也被擒住。

　　左依彤身胆俱裂，“爹，你快走，不要管我们！”

　　左光见一双儿女被擒，登时喷出一口黑色的血液，拄着长剑，仰天长吼，黑雾里的魂魄具都被他吞入口中。血脉如被灌入黑色的液体，具都鼓胀起来，脸上纵横沟壑，五官溢出黑气。

　　黑剑长了一尺，宽了三寸。

　　此时的左光犹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恶煞，怨气冲天，方圆十里的魂魄具都躲了起来，瑟瑟发抖。

　　宁珮允听到那一声吼，登时站了起来，“娘，我必须出去看看。”

　　“不行！”

　　毛驴儿从屋外飘了进来，“二姑娘，那个左光太厉害了，竟然能吞噬魂魄，我得跑远点儿，我不想再死一次了。”它跑的比风还快。

　　“吞噬魂魄？”宁珮允从妆奁里拿出一本泛黄的古书，翻了几页，喃喃道：“鬼术修炼到一定境界可以来无影去无踪，……吞噬魂魄可以速成，但是容易被反噬。左光修习的是鬼术？”她将书再次放入妆奁中，拿了捉鬼的家什，“娘，我跟着师父学了道术就是要捉鬼除魔的，现在正是需要我的时候，我如果躲在屋里不出去，被师父知道，师父一定骂我没有担当。”

　　“阿允，娘放心不下。”

　　宁珮允握住王氏的手，“娘，你放心，我一定保护好自己，难道你忘了，我要广积阴德，元神才能尽快稳固。神策军都是普通的刀剑对付鬼魅邪祟没有用处，我必须去帮他们。”

　　王氏抹着眼泪，重重一叹，“你去吧，要当心。”

　　“我知道了娘，春翠，桂娘，你们看好娘亲，我很快回来。”

　　宁珮允推开房门，朝着事发的地方跑去。

　　郁峥正和左光酣战，身上的紫袍被砍破了几个洞，左光双手各持了一把剑，一把黑色的，一把闪着寒光。长鞭几次从他身边擦过，都没有伤他分毫。

　　宁珮允拿出几张符水，扔向左光，符水站在左光身上，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修习了鬼术，可他还不是鬼物。

　　宁珮允拔出龙凤七星剑，咬破中指，轻轻一弹，鲜红的血珠正好落在凸出的龙眼上，一声龙吟，一条火龙从剑上咆哮而出，那条火龙在空中盘旋一阵，直冲而下，缠在左光身上，左光顿时动弹不得。

　　宁珮允翻转长剑，又弹出几滴血，血同样落在凤眼上，一只火凤凰从长剑上飞了出来，它看到火龙，飞了过去，在龙头上蹭了几下，十分亲昵。

　　宁珮允翻白眼，“待会儿你们再叙旧，赶紧帮忙。”

　　火凤凰长鸣一声，忽闪着翅膀，围着左光转了几圈，忽然朝着左光的胸口钻进去，再从后背钻了出来。

　　左光的脑袋耷拉下来，瘫倒在地，身上的黑气尽散，脸色也恢复正常。

　　一龙一凤在空中盘旋飞舞，缠绕在一起，许久才恋恋不舍地分开，落入剑身上。

　　所有人都呆愣着，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景象。

　　这也是宁珮允第一次祭出龙凤，师父给她剑时说：“龙凤七星剑乃是上古神物，但是有些邪性，要用血滋养，直到它们认你为主人。而龙凤一但认了主人，便会一直追随，直到主人去世。”她摸了摸剑上的龙凤，笑了笑，没想到它们有这么大的威力。

　　“宁珮允，你杀了我爹，我恨你！”左依彤目龇欲裂，极力挣扎，脸上的眼泪纵横，“爹，爹！你们放开我！”

　　神策军哪里肯放她，她是朝廷要犯，要是出了事，那就是死罪。

　　宁珮允走到左光身旁，探了下鼻息，很微弱，“你爹没死，他吞噬了太多魂魄，阳气受损，就算活着也没有多少日子了。”

　　左光的胸脯很微弱的起伏着，头发全部白了，原本丰润的身体干瘪了下去，皮肤松垮地挂在脸上，一下子老了十几岁，已是强弩之末。

　　左依彤不再挣扎，只是嘤嘤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