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牙齿》不止是颗菜

5、第五章

　　开学第一周过得很快，对新生来说算是个适应期。

　　周日，阮乔在寝室，写下一周的to do list.

　　第二周开始，她身上多了一个职务，校学生会学习部助理。
　　她还加入了桌游社，每周会有一次社团活动。

　　有时候大家好像在相同的起点，可每做出一个小小的决定，都在慢慢拉开彼此的差距，不知不觉间，就走成了表盘上12与6的对立。
　　我们还在一条路上，却是背对着，去往两个不一样的方向。

　　阮乔写完清单，扯了段纸胶带，将其粘在墙壁上。
　　清单旁边贴着今年的校历，阮乔标红了一栏，第三周，国庆节放假。

　　周日白天，寝室只有阮乔一个人在。
　　她下楼买水，回来的路上还在跟苏禾聊微信。

　　贞子不忘挖井人：「国庆回不回？」

　　城里有个姑娘叫小禾：「当然！」
　　城里有个姑娘叫小禾：「呜呜呜，这边饭菜真的好难吃，感觉我已经瘦成一阵风了[大哭]」

　　贞子不忘挖井人：「……龙卷风？」

　　城里有个姑娘叫小禾：「？」

　　“欸，田螺妹妹。”
　　阮乔正低头看手机，右侧洗衣房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她歪头望去。

　　？
　　林湛？
　　她以为尊贵的南大道明寺是不会自己洗衣服的呢。

　　林湛晃了晃自己手机：“没电了，借你的用下。”

　　阮乔：“你要干吗？”

　　“洗衣服啊，借我用下，给你现金。”林湛挑眉，理所当然地说道。

　　阮乔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洗衣机要扫码支付。
　　她没用过学校洗衣机，一来嫌麻烦，二来身上有那么点反骨，不肯屈服于强制扫二维码加关注才能使用这种恶劣行径。

　　虽然很烦林湛，但这种小事好像没必要斤斤计较，阮乔打开微信扫一扫，把手机递给他。

　　林湛确认洗衣模式后，点支付，又递回给阮乔：“密码。”

　　阮乔默不作声帮他付完，准备走人。

　　林湛喊住她：“谢了，回寝室给你现金。”

　　阮乔神色淡淡：“不用了，你要真想谢我，以后就别叫我田螺妹妹了，我们不熟，有事的话请直接叫我名字。”

　　“噢——”林湛挑眉，“叫你名字是吧，贞子不忘挖井人？”

　　？
　　阮乔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林湛没再继续调侃，衣服扔这洗，拖沓着步子，很快和她错身而过。

　　-

　　明天是周一，要上课。
　　晚上，陈阳阳和宋弯弯都回来住了。

　　阮乔从图书馆回寝室时，这栋混合寝的喧嚣与平日无异。
　　隔壁417在打麻将，自己寝室里，陈阳阳和宋弯弯也在打游戏。
　　不过她发现，今天寝室里还多了一个稀客，周鹿。

　　周鹿戴着耳麦，仰头靠在月亮椅里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高冷气场。

　　阮乔没打扰她们，收拾东西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不知怎么，陈阳阳和宋弯弯已经没打游戏了，两人在床上聊得起劲。
　　周鹿也没再听歌，而是在玩手机，时不时还和两人搭几句话。

　　“真的啊？林湛也会被甩？”宋弯弯一脸惊讶。

　　陈阳阳撩了撩头发：“骗你干吗，他高中同学说的，不过那女的后来又被勾搭上的那个学霸甩了，也是活该。”

　　宋弯弯趴在床上，托腮感叹：“林湛该不会是因为她才不交女朋友吧，那可真够长情的，不过话说回来，林湛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陈阳阳划拉着手机，随口说了句：“你这么关心林湛干什么，喜欢他？”

　　宋弯弯忙否认：“瞎说什么呢你！我就是随便问问。”

　　“嗯？”陈阳阳注意到宋弯弯的反常，放下手机，开始打量，“我不过是随口说一句，你反应这么大干吗？被我猜中了？”

　　这时，周鹿也不咸不淡地补了句：“难怪上次聚会，你还特意买了套新衣服。”

　　“噢……对！我也想起来了，”陈阳阳盘腿坐直，“去的时候你还兴致挺高，到那儿又蔫了吧唧的，原来是因为那天林湛没去啊！”

　　宋弯弯被她们俩戳穿小心思，捧着脸不好意思，也没再否认：“哎呀，你们别说了，小声点小声点！隔壁还在打麻将呢。”

　　宋弯弯长得很可爱，个性也很软妹。
　　可惜，年纪轻轻的，视力不太好。
　　阮乔用毛巾擦着湿发，有点为她感到惋惜。

　　见宋弯弯这样子，陈阳阳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点出息，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有没有听过，就一堵墙的距离，磨叽什么，你要是敢，我现在就去给你找一锤子把咱这墙壁给打通了。”

　　听到这，宋弯弯忙摇头，怂怂地说：“不至于吧，我也就是普通喜欢，砸墙还要挨处分呢。”

　　承重墙说不定还要坐牢。
　　阮乔在心里默默补道。

　　女生的话题总是可以聊着聊着就跑得很远，熄灯后，她们又聊到了国庆放假。

　　陈阳阳将话题抛到话少的阮乔身上：“阮乔，我记得你也是南城本地的，对吧？”

　　阮乔：“嗯，不过我国庆不回家了。”

　　宋弯弯：“那寝室就只有你一个人欸，放假留校你要注意安全。”

　　平日里你们也很少在寝室吧……阮乔叹了口气，望着天花板，盘算国庆七天该怎么过。

　　寝室没人，她可以做直播。
　　身为一个手帐博主，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开过直播，也没有发过视频了。
　　然后苏禾会回南城，有一天要陪她……

　　七天时间粗略安排完，阮乔听到陈阳阳正在聊新男友，话题不知不觉又抛到自己这来：“欸，阮乔，你有男朋友吗？”

　　她还没回答，宋弯弯就不假思索说道：“乔乔是好学生，应该没有吧？对了，乔乔高中是崇安，崇安的学生哪有时间谈恋爱呀？不过话说回来，崇安学霸多，帅哥也很多欸，我念高中的时候……”

　　她们热火朝天开始聊高中八卦。
　　阮乔没有讲话。
　　说来也搞笑，如果不是她们提起，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有一个男朋友了。

　　她和曾嘉树也曾有过一起学习、一起压马路、在教室无人时偷偷牵手的回忆，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还是情侣关系，却很明显的，在渐行渐远。
　　她自己都能感觉到，就像手中沙，她想握紧，却流失得越来越快。

　　-

　　可能是有对放假的期待，时间都过得快一些了。
　　国庆假期前一天，对外汉语班下午没课，上午，寝室三人就离开了学校，到傍晚时分，混合寝变得很安静。

　　阮乔闲着无聊，打算录制手帐视频。

　　她将置物架固定在桌面，铺好背景布，调节光线。

　　她本来想开直播，直播比起视频要方便许多，不用做后期的剪辑，可想起月前的直播事故……嗯，还是算了。

　　阮乔是个手帐博主，不会画画，主拼贴，经常会在微博分享自己的剁手心得、拼贴脑洞。
　　微博上她有一万多的粉丝，在手帐这个小众圈子里，还算有一点知名度。

　　“今天的拼贴主要会用到两款胶带，这两款都是买来后不常用的，其实拉条胶带的使用感……”
　　阮乔一边轻声解说，一边裁剪胶带。

　　就在这时，置物架上正在录像的手机响起铃声。

　　她停下手中动作。

　　是苏禾打来的电话。

　　“喂，乔乔，我今天回南城，飞机竟然延误，我被滞留在机场了，呜呜呜！”

　　“延误？有说延误多久吗？”
　　阮乔接着电话，起身往寝室外走。

　　418是这一层最后一间宿舍，楼道尽头有延伸出去的小阳台。

　　阮乔拨开阳台上晾着的衣服，走到一侧护栏边。

　　傍晚有风，带着夏末微微的燥热，天已经黑了大半，夏日绵长的白昼也随着季节转变在慢慢缩短。
　　从阳台可以望到校内的映雪广场，轮滑社在做活动，远远望去，轮滑鞋流光交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阮乔伏在栏杆上，一手托着下巴：“那你到南城很晚了吧，有人接你吗？”

　　“我爸会来接我，你别说，我可算是能回南城喘口气了，待在这才一个月，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惨，竟然还有四年，天哪！”

　　苏禾对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学校可谓是怨念深重，阮乔被她逗笑。

　　苏禾：“笑什么你，对了，你回家了没？”

　　阮乔：“没，我就留在学校，国际部那帮人都走了，还挺清静的。”
　　可能是被苏禾带动了吐槽的情绪，阮乔继续说道：“等你回来我再跟你说吧，我这儿也没比你那儿好多少，尤其隔壁寝，天天晚上都在打麻将，水平还很差劲，一个个的水平差劲还自我感觉良好，如果麻将能进奥运会，他们估计以为自己能拿奥运冠军，别人都不用睡觉，听他们打麻将就好了，里面还有一个自吹什么南大道明寺……”

　　这番吐槽大概持续了五分钟，苏禾那边有新动态，可以登机了。
　　两人暂时结束通话。

　　阮乔又吹了会风，决定回寝，继续录视频。

　　许是心情放松，她全程都没注意被衣服阻隔的阳台另一侧，有猩红火光明灭，还有浅淡的烟草味道。

　　林湛摁灭烟蒂，歪着头看阮乔走进418寝室，眉头轻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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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贞子不忘挖井人"这个id是在一个搞笑id帖里看到的，非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