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这个团队吃枣药丸》楚酒

10、旅途的开始

　　玄奘一行人一路向西，本以为必是风餐露宿，各种艰辛。却不想所过州府早得了消息，唐王的御弟奉旨取经啊！哪敢怠慢分毫？早早的打听好行程，一路上是长接远送。所过寺庙更是投帖相请，将玄奘师兄弟三人奉为上宾相待。

　　玄奘永远是看上去斯文有礼，实际上油盐不进颇难讨好的样子。于是明显更好相处的鉴明与鉴忍二人，便成为了一路上倍受追捧，争相逢迎的对象。看着两位师兄满面红光，意气风发的样子，玄奘只是淡淡的笑着观望，并不多言一句。

　　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无数州府县城，终于这一日来到了河州卫。这河州卫便是大唐的山河边界，过了此处，从此便是异国他乡的土地了。

　　玄奘心里清楚的很，之前不过游山看水，玩乐罢了。只有过了这边境线，才是西行真正的开始。玄奘内心百味陈杂，有激动，有雀跃，有憧憬，有期待，有刺激。怀着这复杂又忐忑的心情，三人在此处的寺庙稍事休息后，次日一大早便打点行装上路了。

　　出了大唐边境线后是一片山岭，层峦叠嶂，说不尽的蜿蜒崎岖。三人相互牵扯拉拽着前行，一个不留神便连人带马的跌进了陷坑中。还没等玄奘想办法出去，一阵狂风大作，闪出了几十个青面獠牙的妖怪，将三人像拎小鸡崽子一样抓了出去带到了一处山中洞府。鉴明与鉴忍虽然出家前在江湖上行走，可何时见过这么多妖怪，当时变吓得魂飞魄散，七窍生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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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奘往上方瞧去，一个威风凛凛的彪形大汉铁塔似的坐在上方，“把这三个人都绑了。运气不错，遇到三个蠢和尚，今天的粮食算是有着落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片喧哗声，紧接着有小妖来报：“大王，熊山君与特处士来了。”

　　“哈哈哈哈，寅将军得了什么好东西不和兄弟们说一声啊！想吃独食不成？”

　　“岂敢岂敢！两位兄弟今日如何得闲来我这儿了？”

　　“恰巧……想你了。哈哈哈哈哈……”胖胖的特处士挑着眉眼挤弄着，看得旁边的黑壮汉子一头的黑线。

　　“呦呦呦！这三个和尚还真是白嫩，一定好吃极了！”特处士溜到玄奘三人处，兴奋得手舞足蹈，“果然是来得好不如来的巧啊！！……”

　　“嗯……这个年轻和尚还真是俊俏！我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儿，就留着他让我们多瞧两天吧！谁让他运气好，观赏性强呢？嘿嘿嘿！……今儿我们先吃这两个好了。”特处士话音刚落，寅将军大手一挥，几个小妖就扑了上去……

　　玄奘的眼前似乎一切都定格成了慢动作，自己就像看故事的戏外人一般站在台下。看着几个小妖把脸色早已吓得苍白铁青的鉴明和鉴忍缓慢的，一刀一刀，如庖丁解牛般分解开来。那银色的匕首划着最流畅完美的弧线，被鲜血染红的刀锋闪烁着嗜血的光泽。跌落的血珠弹跳起落，嘀嗒声声，如乐曲在奏响。在美妙的音乐伴奏下，寒光四溢的匕首就像最高明的舞者般，在鉴明与鉴忍的骨缝间翩然起舞。

　　玄奘恍惚了，第一次见到如此真切的死亡。
　　玄奘想笑，却笑不出来。
　　最后两个人……娘亲，你看到了么？所有的人，一个不漏的都被天网收走了！娘亲，你开心么？

　　小妖们把分解好的内脏送到特处士与熊山君面前，而四肢送到了寅将军面前。一帮妖怪吃吃喝喝，好不痛快。而玄奘却似呆住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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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全都结束了。我精于计算了十几年，从十二岁便开始筹谋，不敢算差一步。为的就是这一天，把你们全都送进地狱！一个人都不放过！你们可知这些年，我忍的多辛苦？玄奘扯了下唇角……不够，很不够！！你们受的苦难抵不上我娘亲的百万分之一！我如何能甘心！！我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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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奘！玄奘！！！快醒醒啊！玄奘！！再这样下去你真的要入魔了！！”玄奘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已经急得团团转的阿茶。

　　“哎呦，我的天王老子菩萨观音啊……你可算是醒过来了！都快急死我了。”

　　“怎么是你？”玄奘轻轻的蹙眉，头好痛……像裂开了一般。

　　“呦呦呦，祖宗唉！你还嫌弃我？没有我你现在都死得透透的了！诺！在妖精肚子里。哼……”阿茶一撇嘴，气哼哼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生气了？”玄奘稍微缓过来些，笑着看向一脸别扭相的阿茶。“我只知道如来肯定不会让我轻易的挂掉，却没想到来救我的是个故人，我还……挺意外的。”

　　“哼！……不识好歹！哎呀，懒得和你计较了。是洪江龙王，我的顶头上司派我来的，说是这一路上必定艰险难料，让我来暗中相助，护送你一程……没想到龙王大人还真是神机妙算……”

　　“哈哈哈，什么神机妙算啊，如来让我去西天取经，所谓容易得到的不知道珍惜，这一路必定不能让我舒坦了啊！以后有的苦受呢。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怪不得你几百年了还是根桩子，升不了职。”玄奘摇头笑得乐不可支。

　　“……你又笑我！哼……我就知道在你身边我能被你捉弄死。”阿茶垮着一张苦瓜脸，生无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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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回你也该放下执念了吧……刚刚你差点走火入魔，可要吓死我了！”

　　“嗯……最后两个人……当时就是这两个人出手把我爹爹推进洪江的。”玄奘眸子暗了暗，“刘洪心里有鬼，不敢三人还在一处，于是把银财三人分了。当时下了船便分道扬镳，发誓永不再见。这二人去了别处置地放租，当了地主，也算正经风光了几年。

　　后来东窗事发，查到了他们头上，他们辗转多处，也不知最后谁出的主意，竟然在一处寺院落了发出家。本来画像就是凭口诉描画的，这一落发剃须，更是和换了一张脸一般。

　　……虽然费劲心思，最后让你和小水找到了他们的行踪，可是他们把一切证据都毁了，又成为了僧人，想让他们服法简直难如登天！

　　我让你和小水暗中疏通，最终把他们送到了弘福寺，就是想放在身边寻找机会。却不想，他们太谨慎小心，这一耽误，就又是好几年。

　　终于，我等来了这次西行。
　　我决定把他们带在身边。西行一路几百大山，万水迢迢，不用我动手，总有山水要留人！却没想到这么快……刚出大唐边界线，他们就被留下来了……呵呵……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玄奘摇头苦笑，不知是失落还是释然。

　　阿茶默默的在旁边看着他，开口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轻轻的一声长叹，拍了拍玄奘的肩膀。这肩膀其实很单薄瘦弱，可是却挑着重如山河的心事，什么时候玄奘能真正的放下这段往事呢？阿茶看着玄奘的背影，莫名有点心疼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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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茶……”
　　“嗯？”
　　“你说……我会不会有一天真的入了魔？”
　　“不会！”
　　“我自己都信不过自己，你这么确定？”
　　“就是这么确定！”
　　“呵……好吧……”

　　“玄奘！”
　　“嗯？”
　　“真的！我从未见过比你更像僧人的人了。”
　　“呵……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你知道的，我骨子里有多恶劣。”
　　“我知道，可我即使知道你是个虚伪恶劣又黑心的坏和尚，还是觉得你是个比任何僧人都更像僧人的人！……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阿茶纠结的挠着头。

　　“阿茶……”
　　“嗯？”
　　“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

　　阿茶蓦然回头，看着玄奘在逆光下看着他笑，那清晨破晓的光线太温柔，映得玄奘的笑容都显得更加柔和了。

　　这一定是错觉！阿茶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得脊背发寒，直冒冷汗。快醒醒啊！阿茶！！不要再被这个坏心和尚捉弄了！阿茶狠狠的在心里抽了自己几个大耳刮子。一定是这清晨的光线太具有迷惑性了，玄奘是绝对不会露出这么真实的笑意的！如果是，那一定是玄奘败了帝王，斗苍天，夺得皇位已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