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遇上你》白新故

27、第27章 来这尘世一遭，就为了与你游戏一场

　　038
　　三年后。
　　比利时布鲁塞尔。
　　“张维张维张维！”郑萌抱着笔记本跌跌撞撞地从屋里跑出来，脸上满是狂喜。
　　张维正盘腿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画着远处的哥特式楼房和天空，听到她的声音便转过头来，倏然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萌萌，你慢点。”
　　郑萌跳出落地窗，脚步不停地栽到他身边，直接蹲坐在了地上，将笔记本放到他腿上：“你看你看！有单了有单了！！”她一欢喜起来，像是阳台堆满了叽叽喳喳的鸟雀。
　　张维急促地将屏幕一掀，对着上面的谈话记录一扫而过。
　　郑萌也凑过去：“你看，真的！我就怕又像以前那样，要不就是问问，不要就是这不满意那不满意。现在这个是一对夫妇，他们直接把订金放在第三平台了。张维，他们说是看到你上次那场竞赛的设计图，就要找你来设计房子！！张维！张维！啊！！”
　　张维滑着聊天记录的手都有些抖，他也不知道到现在这步对方还会不会因为谈不拢而退款，但至少，走到今天，他们终于有被退款订金的机会了。“萌萌。”他侧过头朝着郑萌看去，音调轻颤着激动。
　　郑萌朝他露出骄傲和欣慰来。
　　“萌萌！”他热烈地呼唤她的名字，几乎是跳下了躺椅，直接一个挽手把郑萌从地上提起抱高，带着她在阳台转圈。
　　“啊！！”郑萌紧紧地抱着他，和他一起笑，朝着天空快乐地呐喊。
　　他们抱在一起，转得晕眩，画板上的纸张在一阵风中被吹得哗哗作响，纸张翻动着，是白轮月歌剧院从雏形到完整的过程，恰如一树花，从生根发芽到枝繁叶茂。
　　高空引人羡煞的嬉笑声随着风飘落到道路上，飘落到一个男人耳中，男人约莫三十，额间刻着事业有成的人该有的疲倦痕迹。他仰着头看着墙上复杂的浮雕，对上空那对男女的欢乐猜测着，这笑声一听，就让人被他们的幸福感染。
　　一边还有一个金发男人，将目光从上空收了回来看向他：“朴且，怎么？最近心情不好？”
　　朴且也收回目光，眉蹙着往前走去：“别提了，我要找找灵感，我感觉我到了一个瓶颈。”
　　金发跟着他往前去：“最近那个项目不是得标了吗？老板都夸你呢，你啊，就是这么追求完美。说来给我听听，怎么个瓶颈法？”
　　朴且摇摇头：“说不上来，我就是觉得，我的设计里还少点什么。我在想着让它们更生动，更能引起人的感触，更能贴近自然，让它成为自然，和自然一起呼吸。”
　　金发赞叹：“你的境界就是高，我……我还是不发表意见了，行吧，这次我们出来转转，你也自己寻找灵感，寻找突破？”
　　“海桥大师也这么说的，所以这不来比利时旅游吗？”
　　金发又是惊讶又是佩服：“大师都给你指导了？朴，你的前途无量，我果然没看错。”
　　听到这话，朴且也笑起来：“所以我也不想让大师失望，他还让我研究研究赖特等大师的作品，临摹临摹，找找灵感。”
　　金发点点头：“贴近自然，这种风格的设计你确实可以多赏阅赏阅。对了，上回那个投标我看到一个设计，和你的风格挺像的，不过他设计太不考虑空间、成本、技术的问题了，只是纸上谈兵，但你也可以去找来看看。”
　　“哦，是吗？好啊？设计师叫什么名字？”
　　金发歪头思忖了下：“让我想想，是个东方人，名字……维？我忘了，我只记得这个维，凯文和我说，维这个字在中文里有空间时间的意思，听这名字就像个要搞建筑的。哎，你怎么不走了？”
　　朴且站在原地若有所思，朝着他温和地笑笑：“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他或许……能给我灵感。”
　　“真的？”金发欣然挑眉，“什么人？”
　　他笑着说：“一个已经归隐山林的东方人。”一个搬砖的无名小卒，一块他成功路上的垫脚石。
　　“哇哦，听上去就不是一般人，白胡子的绝世高手？”
　　他怜悯道，言语有丝得意的同情：“那确实是个有才的人，就是……生不逢时，不识时务，说来也挺可怜的。”
　　朴且看向路边巧克力店的玻璃窗，对着印在上面的自己温和地笑了一下。张维，别让我失望，这么些年下来，事实都证明我是对的，你是个天才，可惜，可惜这个时代不需要你，这个时代需要我，只需要我这种欺世盗名者。
　　在这两个人转角后，不远处的楼房门口跑出来一男一女。
　　那女的穿着一身碎花的长裙先一步后退着从玻璃门前跑出来，笑声传开：“张维，你跑得不够快，等会罚你买巧克力。”
　　男的也紧跟着推开门出来，运动鞋、短裤、白色短袖背心，一身清爽和青春：“萌萌，你不听话，你说要亲我的，居然骗我，说要我闭上眼睛结果自己先跑了。今天你的巧克力没了。”
　　不知是人种的缘故还是其他，两个人宛如一对少年，在布满牛奶和油脂香味的石砖街道上快乐地追逐，无忧无虑，仿佛这世间烦苦从未侵扰过他们，他们亦如来到这个世界之初那样，纯净如稚子。
　　“兵不厌诈，张维，你不能耍赖的。”
　　“那你让我亲一下，亲一下就给你买巧克力。”
　　“就是不给亲，你不给我买晚上就睡沙发。”
　　“萌萌，现在是你耍赖了。”
　　“怎样？萌萌就是爱耍赖，张维必须听话。”郑萌一边慢慢地退后着，一边朝着张维理直气壮道。
　　“好吧，张维听话。”他貌似很乖地服软，接着指向路边一家店里头的巧克力，“给你买那个要不要？看上去就很好吃的样子。”
　　玻璃面因为角度问题有反光，郑萌往前走了几步才看见他指的那几排东西，是一堆性/器官模样的巧克力，她立刻羞愤起来，就过去打他：“张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怎么就不要脸了？”张维笑着把她抓进怀里，低头调笑，“那昨晚干的事岂不是没脸又无‘齿’？”
　　要不是这是国外，相信路人没几个听得懂他们在说什么，郑萌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就是这样，郑萌也害羞地只顾着小力度地拍打他：“张维！别说了，还要不要脸啊。”
　　张维直接用胸口压住了她的双手，凑下去在她小嘴上啄了一口，啄完感觉不够又堵住她的嘴狠狠亲了数秒，亲完看着怀里女孩羞愤到粉红的小脸和晶亮的嘴唇，还想要把人抱回楼上压在床上再来几个回合。
　　他恶趣味上来停不下来，每次她越害羞他就越想逗她：“怎么了？食、色，性也。再说我昨晚画你的时候你不也没反对吗？”
　　郑萌真的好想打他：“那是因为我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张维！你都干了些什么！你还好意思说，好意思说。”一边羞愤着一边伸手去拧他腰上的肉。气死人了！趁她睡着把她摆成乱七八糟的的样子，天知道她早上醒来看到自己的裸体画有多想掐死这个睡在枕边的男人！
　　“我只是在寻找灵感，小萌萌从海面看去，就像是女神静卧在森林边缘酣睡，那个弧线，多么优美，你想想。”
　　优美个头啊！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耍流氓，郑萌真想一巴掌拍死他，当然，她并没有那么做，她狠狠地踩了张维一脚，叫他得意。
　　“嘶~”张维倒吸一个凉气，痛了几下跑上去追郑萌。
　　郑萌左晃右晃左躲右躲就是不让他抓：“来啊来啊，小样~”
　　他手一捞，拽住了她飞扬起的裙摆，裙摆下一秒又被郑萌扯了回去。
　　“哈哈哈哈。”风中响起一串清脆的银铃。
　　“你别跑，给我站住~~”
　　他们笑着你追我赶，相拥接吻，嬉笑逗弄，人间不过是他们的乐园，随处都是他们的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