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Chapter1.风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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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景道的阴天是骇人的。
云层中渗透出的压抑与冷寂，静默地遮了这一天本来的黄昏。雷云在暗灰之中翻滚着，泛出点点亮光，不时有几声沉重而响亮的轰响，将平静炸起波澜。一切阴沉的，暗淡的，都在彰显着自然的威力。
空中漾着一种不自然的潮凉，本属于四月的暖意也被此时的冷风吹得消失殆尽。
街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少有几个游走在外的，此刻也行色匆匆地往家赶，往日拥挤的商业区自是空旷了下来。
而此时却有着一个卖相很好的年轻人不紧不慢地往与人群相反的方向走去。
风带着冷漠的力度与粘稠的潮湿感，扯起了他白色风衣的衣角，吹乱了他染成金色的发。
只瞧他左顾右盼了一会，便拐进了一条九曲八弯的小道，往尽头走去，沿途满是青苔泥渍与垃圾，散发着穷酸的臭味。道路上满是坑洼，其中的污水时不时被溅起，染了他洁白的裤腿，青年却是毫不在意，反而加快了脚步向前赶去。
待青年停下脚步，他已站在一个破落的酒吧门前，劣质的霓虹灯闪着刺眼的粉色灯光，显得情/色暧昧。墙上的海报早已起了卷，边上微微泛着具有年代感的黄。
他微微顿了顿，尴尬地咳了几声后，一把拉开了铺满油污的门把。
与外表的迷乱感首先对立起来得便是这酒吧中的音乐。年轻人推开门时，陈旧的留声机正在放着一首不知名的爵士乐。
吧内的装饰复古简约，暗红色壁纸上点缀了几张精致的风景画，玻璃内的明亮色彩倒是与门外的环境形成鲜明对比。
许是因为糟糕的天气和偏僻肮脏的地理环境，或是因为这家店本身已经败落许久，酒吧内竟没有客人，分外清净。
站在吧台后擦着高脚杯的男子看见来人微微点头示意。
“小煜来了。”
被唤道的年轻人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放下了刚才进入酒吧时的不自在，坐到了男子的对面，挠了挠头：“我来晚了吗？”
“不晚。”对面的男子顺手推出了一张酒单，“人还没来，反面有糕点，来点垫垫胃口。”
年轻人随便用手指敲了敲单子上的蛋糕后，便撇开了单子，心不在焉地默了。
男子见状了然地笑了，他收起了酒水单，自己从冰箱中拿出了一块芝士蛋糕，这般之后便开始磨起了咖啡豆，也没将对面人的敷衍放在心上。毕竟他也明白，这个年轻人不是来混吧的。
他姓董名煜，现在明面上在厄门中做打手，因为身强体又壮，很是能打，再加上为人憨厚老实，便被上头重用了，出门在外时也能被一帮无名鼠辈唤声“煜哥”。
而此次正是他身为小混混兼警部高层人员后接到的第一个任务，那就是……
等一个人。
董煜长长地叹了口气，显然是无法理解老板的用心，深以为这是明升暗贬，十分沮丧，想找个人诉说下自己的苦闷，却发现对面的男子好不攸哉地煮起了咖啡，水气化的白雾蒙了玻璃器皿，到嘴边的言语又溜回了肚子，蔫蔫地垂下了头。
男子看出了他的心思，突然开口了：“知道你们那最近有个大活儿吧。”
董煜显然没想到他会和自己搭话，愣了一下后，压低了声音：“是常港那批货？”
男子点了点头，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一个马克杯中，香醇的味道立刻在周围扩散开来，紧接着他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牛奶与砂糖大量的混入还散着热气的液体之中。
“贺老板，看不出你这么偏甜口啊。”董煜打趣道。
“这不是给我准备的，”老贺答道，“不说这个……确实是常港的那批货，你知道你们张哥多看中吗？”
“多看中？”
他伸出了一个手掌：“事成之后，至少这个数。”
“五十万？”董煜不太肯定地回答道。
老贺哈哈一笑，摇了摇手掌。
“五百万？”
“傻小子，五千万。”满意地看着董煜震惊的模样，“你啊，对钱的概念还有待提高啊。”
“咳咳……”董煜清清嗓子，继续低声问道：“可是这跟我等人有什么关系吗？贺哥，您知道那人是谁吗？”
“一个线人而已，他现在在白门待着，到底会经手一下货，这次把他叫来，就是为了让他多留一下。”
听见“线人”二字，董煜眼中闪过一抹异光，待老贺发现之前这抹神色也已消失净了，他伸手去取那已经温了的芝士蛋糕，继续开口：“白虎帮的？”
董煜自是知道白虎帮的，黑白两派的名声大振四方，这黑派，也就是黑龙帮的魏涵便是t城的龙头，据传言黑龙帮的人个个凶狠毒辣，手上不知沾了多少无辜血液，势力之大连他们的尹sir也十分头疼。
而那白派，自然就是白虎帮，不知收了正道什么好处，很早便洗白与他们勾结在了一起，与各大□□公然敌对，却因为实力至今强盛。
这两大□□因为势均力敌而又有利益之争，久久争斗。
其中董煜所在的厄门此次合作对象便是黑派，而这老贺正是这批货的联络人。
老贺微微一笑：“是白虎帮的。一会儿他来了，你可别以貌取人，先入为主了。那小子可是个疯子，惹他不高兴他非得玩死你。”
以貌取人？董煜不解，却还是点了点头。他挂着憨厚的笑容，心里却不屑得很，这几天他也见了不少黑龙帮的人，简直是不屑得很，谣言曾给这个帮派添的恐怖色彩早已在他的心中被抹净了。
这传说中的黑龙帮，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一群渣渣罢了。他拿起冰过的刀叉，切下了一口蛋糕，在心里暗暗鄙视领头上司的能力。
这时挂在门上的风铃发出了轻灵的脆响，打断了他丰富的心理活动，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只见从门口走入一个极为英俊的青年人，眉眼间是淡淡的冷意，惹人注目红色运动头带盖住了额头，微微曲卷着的茂密黑色短发将头后的红色遮盖得一丝不漏，几缕些许长了的发丝搔弄着他额前白皙的肌肤。他的双眸极为漂亮，如同黑曜石一般闪着光彩，清澈而明亮，鼻子圆润地高挺着。身材修长，显得有几分纤细。
他穿着过大的白色t恤，露出了锁骨，下面着着最普通的运动长裤，配着一双廉价的白色球鞋，显得利落干净，与周围格格不入。
“好慢。”老贺啧了下舌。
青年人绽出了一个笑容：“抱歉啦，刚才有点事脱不开身。”
他先前眸中的冷已经被暖意所替代，显得柔和亲切，像是高中时代被各种女性痴痴幻想的温柔校草。
真是默时若冬月寒风，笑时若春日暖阳啊，只是年纪这般小……想必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董煜移开视线，暗暗地为青年的容貌赞叹，一边心下琢磨着黑派为这个年轻人假定的身份。
“这位就是煜哥了吧？”被人称作“阿磊”的青年人唇边浸满了笑意。
被唤到的董煜站了起来，握住了青年人伸来的手：“你好你好，小兄弟如何称呼……”
青年人维持着笑容：“我是尹天磊，煜哥叫我阿磊就好。”说罢他还眨了眨眼睛，笑意染上了眉梢。
董煜没笑，他听见“尹天磊”这三个字的时候大脑便当机了。
谁不知道这个尹天磊可是t城最有名的毒辣角色啊，名声甚至盖过黑白两派的老大，以不怕死著称，如今再瞧，简直流言不可轻信，眼前的人分明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气质儒雅，双眸干净明亮，活脱脱一个久居在象牙塔里的孩子。
而且这尹天磊，不巧还正是白门的三把手。
三把手，线人，小屁点子……真是场年度大剧。
尹天磊见他迟迟不说话，也不恼，只是笑意淡了几分，松开了握着的手。
“怎么，不信啊？”尹天磊调侃般地撞了撞董煜，亲昵地将手臂搭在他肩上，手掌轻轻拂过董煜的肩头。
董煜尴尬地开了口：“不是不信……就是……”
“理想和现实差别有点大啊？”尹天磊将手掌一收，趁董煜不注意的时候将手放回大衣口袋之中。
做完这一切的他背过身，自然地将手伸出，用其取下了头带，额角赫然留着一块弹孔大小的肉色伤疤，十分可怖。
“这是三年前留下的，医生说我福大命大，再偏一点就没法在这儿活蹦乱跳了。”说这话时他神色淡然，甚至有几分刚刚的笑意还未彻底褪去。
“如果还不信的话，可以给你看看别的。”
“不用了不用了。”董煜看着作势要撩衣服的尹天磊急忙打断了，“我没有不信，就是太惊讶了……”
尹天磊放下了衣角，将头带套了回去，整理了下头发后转移了话题：“贺哥，来杯咖啡。”
“早煮好了，”老贺将马克杯推到了他面前，“你要再来晚点，就不好喝了。”
“还是贺哥懂我，再来块黑森林。”尹天磊捧着温热的咖啡一饮而尽后拧起来一张俏脸，“……怎么这么苦啊！”
“你这小子，净糟蹋东西，咖啡是要你一口气喝光的吗……而且这还苦，下次直接给你煮奶茶得了。”老贺边从冰箱中取出蛋糕边数落着青年。
尹天磊显然没有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笑嘻嘻地接过蛋糕开始享用。
一旁的董煜尴尬地坐回了转椅上，看着青年大快朵颐。不一会一块蛋糕已经进肚，尹天磊不顾嘴边还沾着蛋糕碎屑，非常没出息地盯着董煜的盘子。
“喂，”他撞了撞董煜的肩膀，指着他盘子中吃了一点的芝士蛋糕，“你还吃吗？”
“啊？”董煜没反应过来，愣愣地晃了晃头。
尹天磊神色自然地将盘子移到自己面前，优雅地切下一大块后便粗鲁地塞进了自己嘴里，边吃着边含糊不清地教育着身旁已经发懵的董煜：“盆友，你滋不滋岛，浪费可此（朋友，你知不知道，浪费可耻）”
“咽下去再说话，太没教养了。”老贺皱了皱眉，开始进行礼仪教育。
尹天磊不耐烦地回应：“吼吼吼，就泥啰嗦。（好好好，就你啰嗦）”
然后不待老贺回应，他三口两口解决了食物后用纸巾十分优雅地擦起了嘴：“芝士的糖放多了，有点甜，还有放得太久了，没有刚取出的时候好吃。”
“臭小子，还学会挑三拣四了。”老贺瞪了他一眼，甩了一个文件袋，“东西给你，赶紧滚。”
尹天磊看着牛皮纸特有的暗淡黄色，神色一沉，他拿起了纸袋，站起身来，将手中团起的纸扔到了桌上。
“走吧。”他用手拍了拍董煜的肩膀，“回去告诉张哥，交易开始，远海那边就请他多多照顾了。”说罢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扔给了对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董煜下意识地就要打开检查，尹天磊制止道：“我劝煜哥最好不要打开，给张哥一个惊喜嘛。”
他双臂搭在桌面，重心向后，露出了恶作剧得逞的笑容：“快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咯，煜哥也赶紧回家吧。”
董煜见尹天磊倚着吧台，没有离开的迹象，知道两人还有事要聊，尽管没有打探出有用的信息十分不甘，他还是识趣地向老贺点了点头，紧了紧衣服，站起身来。
当他刚要走出酒吧，尹天磊又叫住了他：“煜哥，我看你是个人物，要不要到我们黑龙帮来啊，欢迎随时反水。”
这是在挖墙脚？董煜一愣，扭过头去，却看见尹天磊的眸中闪着冰冷而锐利的光，他勉强笑了笑：“小磊不要开玩笑了，我对我们老大可是忠心一片啊。”
尹天磊双臂使劲，将身体撑起，意味深长地咧开嘴：“煜哥别装了，我的意思你大概懂吧？”
董煜流下了冷汗，嘿嘿笑了几声，手悄悄滑向了自己大衣的口袋之间。
正当气氛冷凝到极点时，尹天磊又开口了。
“开个玩笑而已，瞧你紧张的。”他做了个鬼脸，“欢迎继续合作。”
话音刚落，董煜已经阴沉至极点的面色稍有缓和。
为什么会暴露？他暗骂了一声，该死的，配枪落在家了。怎么办？拼了还是先撤退？
迟疑几瞬，他还是带着僵硬的笑容，缓缓推开了门。
酒吧门被关上之后，尹天磊舒了口气，轻松地再次坐在柔软转椅之上，回过头笑嘻嘻地盯着擦着高脚杯的老贺。
“这次你又要怎么捉弄人”旁边的老贺凉凉开口。
“你猜。”他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
老贺知道，以这小子的尿性，那个小子非得被他整个够呛，他抬了抬眼皮：“没兴趣，盒子里装的什么？”
“张居阳小老婆的一只眼睛。”
“难怪这么小的盒子，你不是号称绅士，打死也不毁人脸蛋么？还以为以你往日的作风，这次又得带个大盒子装胳膊了。”
尹天磊从裤子口袋里掏出烟盒，取了一根点上，他深吸一口后吐出，漂亮的黑眸在周围烟雾的缠绕之下显得水光粼粼：“剁骨头麻烦，魏哥不是急要吗，而且最近白虎帮在查线人，脱不开身。下次这种活别让我干，血味太重，恶心。而且那个美人看着漂亮，尖叫却特别刺耳，烦，可惜了张如天使的脸啊，以后只能做个闹钟了。”
“怎么，最近白虎那边查到你头上了？”老贺看出了他难得的心情不佳，不禁问道。
“那倒也没有，只是……算了，没事。不说这个了，还有，你知道那个董煜是什么人吗，就敢用他。”
“白虎帮的？”
“呵，”尹天磊乐了，“如果是白虎那边的，我能让他活着出去？傻疯了。Jc那边的，白虎帮负责涉交的上次把jc那边的卧底名单要到了，我趁夜溜进去照了一份，正巧有这倒霉蛋的名字，不过我看他资历挺浅的，没什么威胁，没准以后能用上。”
“阿涵身边有吗？”
“那倒没有，魏哥只用我们这种功臣战将啦，名单我已经给周翰了，他会一个一个解决的，行了，没事我走了，替我给魏哥和老周问个好。”
尹天磊挥了挥手，突然顿住了，他提起了文件袋：“哎，对了，把那个给我。”
“哎，还是没能让你给忘了。”老贺给了他一把84式微型手枪，一脸心疼：“你知不知道咱现在不走军火了，这玩意很贵的，白虎没有吗？”
“别提了，‘杨sir’早洗白了，还手枪呢，我买把匕首都算是危险分子……唉唉唉，不是让你给我踅摸着什么钢笔手枪，什么伞枪这种吗，给我把这么丑的……”
老贺不耐烦地下了逐客令：“赶紧走，赶紧走，你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烦。”
尹天磊耸了耸肩，将手枪放进文件袋，当他的手搭上金属门把时，他忽然被老贺叫住了。
“喂，臭小子，你这几天，小心点。”
他顿了顿，笑了，回头去看老贺：“你也是，别死了啊。”
随着话音落下，酒吧挂着的风铃发出了轻灵的脆响，老贺看着他的背影，放下了手中米色的布料，叹了口气。
出了酒吧，似是利刃的冷气割划着尹天磊的皮肤，他不禁打了个冷战，两只修长的手掌为取暖摩擦在一起。
来时虽为黄昏，天却阴沉得可怕，耽搁了半个小时，天空之上的黑色更是浓稠得吓人，此刻的温度不像是初春的暖，更有些像秋冬的寒。尹天磊开始后悔只穿一件半袖就出来逍遥，他从这条狭小肮脏的道路中快步走出，向家的方向跑步前进。
虽被称作是家，也不过是个租的小公寓罢了，但耐不住待的时间久，难免生出些许感情。
行人比他来时还要少了许多，他一边悠闲慢跑着享受难得的清净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服装店上新的衣物。
恩，该买双球鞋了，还有再买件衬衣，也不知道这月交完房租还剩多少现金，卡里的钱还动不了，他暗自盘算着，真是的，身为一个□□大佬，我咋这么穷呢，在这样下去，我还得找份兼职啊。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尹天磊途径了租房附近的一个微型篮球场，停住了。
绿色的铁网在万物间的暗色中发出寂寞的凉意，他的手指插进网的空隙之中，不自觉地抓住了泛着冷的铁网，牵扯着网的铁杆因为他的力道晃动了一下。公用的褐色篮球孤独地伫立在暗红色的水泥地面之上，尹天磊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声，双眸染上了些许柔意。
他松开了手，自嘲地耸了耸肩，向前跑了一会后便拐进了居住的小区，神情越发难懂。
尹天磊住的房间在十楼，因为房间很宽敞，可以容纳至少两人居住，租费自然不少，刚住进的时候他一直想方设法找个室友，分担下金额，可惜因为地位一般，离中心地带也有段距离，价格略高，迟迟无人愿意，再加上从事特殊职业，平日多少也会有些影响，最后他暂付双份房租，打算拖一段时间，这一拖着，便拖了三年。女房东见他讨人喜欢，对他也十分照顾，所以他名义上付的双人租费，实际上也不比单人的多出多少。
前些日子，房东突然联系他，说有一个和他年纪相仿，刚从m国回来的青年要做他的室友，细细算来，那个青年应该明后两天便会住进来。
尹天磊漫不经心地这么想着，转眼间便到了自己家门前，正走近时，门忽然开了，一个英俊的青年从门中匆忙闯出，正好撞到了他。
“嘶……好痛。”他揉着额角，不禁有些意外，他平时还算蛮自傲自己一米八的身高，如今撞到的这个陌生人却比他还高上半头。
“抱歉抱歉……”陌生人连声道歉，揉揉下巴后，冲他微笑，“你好啊，我叫韩乐，你大概就是我的室友吧？”
“恩。”尹天磊应了一声，抬起视线，准备打量这个青年，当他看清楚青年的模样时，他的呼吸忽地顿了，眼睛因为震惊睁大了，手中的钥匙滑落，落在了地上，金属摩擦着地面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狭小的空间中显得分外刺耳。
“你……”尹天磊的唇有些麻，他吐出一个字后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便抿住了嘴唇。
此时忽然一声惊雷，震碎了静默，紧接着细密的雨点敲打着窗子的声音填充了这静。
下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Chapter1.风雨欲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