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妆”[娱乐圈]》君访

7、透明妆

　　“黄大卫，我要营业了，你快滚吧！”店长的手肘顶在男人胸口，脸上分明没有多少怒意，却冷若冰霜。

　　男人只得双臂腾空，做出“投降”的样子。

　　“Shit！李卫齐，你有毛病啊？不就点了首歌嘛，至于吗？我来一趟容易吗，你知道现在是上班时间吗？我怎么也得午休的时候再混进去。你给我剃个头，我再走！谁还消费不起了咋的？”被称作“黄大卫”的男人一屁-股坐下来，大有“老子是顾客上帝”的恣意。

　　原来店长名叫李卫齐啊，不知怎的，感觉听上去有些秀气。

　　“我不做发型，我把Cathy给你叫来。”李卫齐木着脸，打算就此打发这个无聊的人。

　　“那你给我化个妆，老子回去迷死那个女主管！”“黄大卫”拉住李卫齐，才不愿意这么轻易就被赶走。

　　“黄大卫，上班的男的化什么妆？你要点脸行么？还迷死主管咧，别给你爹抹黑了行吗？回去坐你的办公室，不然老先生又要来找我做你的思想工作！还要先逮着我说一顿！”
　　说什么呢？无非是男人不该与女人以及女人用的东西打交道……

　　李卫齐不耐烦地拒绝了男人的要求，一扭脸看到魏柔正若有所思、阴晴不定地打量他们两人，当即收敛了表情。

　　“老子叫你英文名，你也礼尚往来，叫我David行不行？谁告诉你我有这个中文名？”黄大卫不满地瞪着损友，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光明正大偷听的魏柔。

　　“哟！这女孩儿真酷！”他翘起二郎腿，手撑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明显是来找李卫齐的“顾客”起来。

　　魏柔：“……”

　　这好像不是什么称赞的话。林勋那个贱男是不是也这么说过？
　　话说，她觉得自己难得的轻熟女一回，出门时还有点小羞怯呢！怎么还是遭到如此对待？

　　“老子也没这个英文名。”李卫齐挥了挥手，送客。“我要去招待客人了，你滚回去上班吧。”

　　他对着魏柔，露出浅浅的笑容，伸手往里一指：“魏小姐，请跟我到二楼。”

　　魏柔还沉浸在复杂的思绪里出不来，闻此便机械地点了点头，朝着楼梯挪步。

　　黄大卫似笑非笑地来回打量二人，拍了一把老友臀-部：“嘿，小子！你口味够特别啊！不过也好，总比喜欢男的……”强。剩下半截被捂进了抱枕里，黄大卫扯开“凶器”，大口喘气儿。

　　魏柔张大嘴巴，停了脚步。她理解的没错吧？这个店长果然……

　　二楼吧台，李卫齐点了两杯饮料，看着魏柔心不在焉地落座、发呆。

　　“你记得Apple提过之前的那个前台吗？”男人的语气有些清冷，声线却是干净好听的。

　　“啊？”魏柔一惊，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Peach？”

　　“嗯。她被辞退，是因为偷拍客人的照片，泄露了出去。”李卫齐端起一杯奶茶，送至魏柔面前。

　　浓浓的甜香气息，吸引了她的注意。可男人不经意的话语里，透露的内容震惊了她。私下的照片吗？她那天“戏剧”般的出场，也很容易引起话题……

　　“所谓的公众人物，走到哪里都没有隐私。不过，魏小姐放心，经过那件事，我店现在格外注重管理，提供给客人最周到的服务。”李卫齐抿了一口咖啡，举止端庄优雅，显示出极好的修养气度。

　　魏柔却头皮发麻，感觉自己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这个男人只是在善意地提醒自己，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对吧？她能这么天真地认为吗？

　　“魏小姐，你在紧张？你不必摇头否认，你的脸都红了，瞳孔晃动，睫毛扑闪，呼吸也急促了几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看你不太懂得伪装。”而这可能比不会演戏，还要致命。
　　李卫齐叹了口气，瞄到了纸袋。“你不是来还衣服的吗？”

　　“是、是啊！”她手忙脚乱地捞起东西，颤颤巍巍地递了过去。嘴唇沾了沾奶茶，顾不得细品味道，胡扯道：“你衣服很贵哦，应该没给你弄坏吧……”

　　“就是穿的而已。想的多了，做什么都不自在。”看到魏柔不自在的强笑，话锋一转。“都是别人送的，也没什么特别的。”

　　都是送的啊？魏柔瞪大了眼睛。店长……果然身后有人！

　　李卫齐看到她惊讶的表情，失去与之交谈下去的心情。看似特别的女孩，大概也和别人一样，在意的无非是名利与物质。
　　“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她不是来消费的，这句话就算逐客令了。

　　“哦哦！我明天要去外地录节目，听说特别苦。苦我不怕，但它有一条规矩，一切自食其力，不给配备妆发。老张，就是我经纪人，怕我素颜见不得人，非要我带妆过去。大概全程连脸也不能洗了。”魏柔说的时候，是真心烦，不光这些事。

　　李卫齐一听描述，就说出了节目名称。“《超级体验》？”
　　“对对对！”魏柔点头如捣蒜。

　　“那就不是不给妆发了，是要艺人素颜录制节目。”李卫齐同情地看着她，连情报都搞错了，到了现场岂不是不光抓瞎，还要被数落？

　　魏柔一脸懵逼，这和她了解的情况大相径庭。对方在场，她没好意思当即上网搜查一番。MD，自己过得真够大意的，哪哪儿都是坑啊！

　　“您说过，我的素颜还过得去？”话说出口，她都想给自己一嘴巴。怕是傻了吧！明明该装可怜求指教，偏偏让别人听出自恋的端倪来！

　　这个男人的脸，可比自己好看，哪来的勇气问出这句？

　　李卫齐乐了，他突然觉得之前对她的判断有点偏差。这个女孩，实在有点“过于”单纯。“用不着那么实在，你可以化点淡妆，没人会计较的。太素的脸上节目，谁会喜欢？”

　　“有道理……”魏柔懵然点头，对自己却毫无自信。“可我除了口红，就都不认识。”她指着那一侧橱柜，深觉那是不同的世界。

　　其实，你连口红也不认识。李卫齐想到她把润唇膏认作口红，勾起了唇角。
　　“我教你简单的透明妆化法，也就是裸妆。”

　　这男人在勾引我！魏柔抿着奶茶，甜腻的味道都没能盖过那个笑容的魅力。隐隐透着的一丝揶揄，让他看上去很有诱惑力。

　　她像是含情的少女，被那一颦勾得回不过神来。她自诩对男人的容貌并不在意，林勋再帅也没能掩盖其人渣的本质。而这个男人……

　　“你慢慢喝，我不急。”他把上身陷进沙发里，沉静得像是一幅画。他好像喜欢安静，待人接物又十分娴熟。与那个“黄大卫”的互动，让他有了不一样的……风情？
　　她怎么会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人……

　　“不急”，应该是提醒她，你速度一点！
　　她一口干了半杯奶茶，满嘴的香甜令她顿觉元气满满。

　　他的后背比想象的要宽。依旧简单素浅的衬衫，微微透着肤色，仿佛能够看穿进去。这个认知令魏柔感到羞赧，她觉得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跟在他身后，步入橱窗。
　　灯一打开，万千莹彩闪耀着靡丽的光芒。那绚丽的色彩汇聚成瞳孔里的斑点，人被带进童话世界。

　　“化妆棉适用于初学阶段。把接近肤色的液状粉底在海绵上铺开，均匀地涂抹在脸上，要点是‘薄’。”
　　化妆水打底、蜜粉固妆……李卫齐看到魏柔逐渐失焦的眼神，说明愈发简洁。

　　再次进入那间化妆室，魏柔想的竟然不是“化妆肿么介么难”，而是怀念“店长有一把好腰”。

　　愣怔期间，化妆师已经在她脸上抹了三样东西，面部的颜色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却奇异的，看上去漂亮多了，柔和得像是用了滤镜一般——这种简单的美图方式，她其实也不会用。

　　“眉毛用棕色的眉笔填充一下就好了。往上梳，让它晕开，显得比较自然。眼影，浅色偏亮一点的，用手指少蘸一些，涂在眼窝轮廓下面的眼皮上。”

　　转出鲜亮的润唇膏，对着镜子里的魏柔，介绍道：“这是带颜色的润唇膏，涂一层就行。要是用口红，可以用手指蘸着抹，以免太过浓艳。”

　　这男人化妆太过熟练，她还没沉下心来进入状态，一切就结束了。
　　“那个，店长先生……我想办张年卡。”魏柔第一次有了如此强烈的渴求。排除杂七杂八的原因，也许是他让她感到蜕变的幸福。

　　“好的，请跟我来。”
　　李卫齐并未惊奇，叫来助手Cathy，为魏柔讲解服务内容。

　　太贵了！
　　魏柔瞠目结舌，觉得自己是砧板上待宰的……“瘦鱼”。自己辛辛苦苦拍了几个月的戏，还没人家几分钟化个妆赚得多！

　　当然，这是没法相比的，她知道。
　　可以无限次数地享受服务，按照每次化妆的费用均摊来说，相当实惠了。

　　“要是那个封面的拍摄没起冲突就好了！我现在能动的钱还不够呢……”说出来真是丢脸，但她确实相当郁闷。

　　“什么封面？不能拍了么？”李卫齐看她颇为遗憾，便顺嘴问了一下。

　　“嗯，《时尚健康》杂志的封面。老张和那边沟通得不太顺利，人家嫌我不够大牌，老张嫌人家档次不够，谈崩了吧。”魏柔很是无奈地讲出经过，只觉得自己真是样样不顺。

　　“我帮你去说说吧，正好认识，应该没问题。”李卫齐沉静地迎着魏柔惊奇的目光，神色未起丝毫波澜。“这样，你下次来就能直接付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