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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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银行（中国）东城总行正在召开例行早会。
会议接近尾声，人力资源部部长强调，SA银行今年资产负债规模持续扩大，盈利持续增长，整体态势都呈现极其良好的发展趋势。企业本身对人才的需求已经不仅仅是高学历以及强大的专业背景，SA更加注重的是员工的自身修养和企业文化的宣贯。
因此，人力资源部会同教育培训委员会将于近期督导各大分行全力配合总行开展员工素质拓展培训，培训对象是今年各大分行以及总行的实习生，培训内容将全面贯彻总部精神，聘请国外资深培训师，力求通过此次培训，进一步提升SA员工的精神面貌。
“这件事，就交给人力资源部来办，详细的培训方案可交由委员会审核通过即可，不必再向我单独报告。”
路远晨的话刚一说完，秘书部小邱就送来一份打印好的行程单：“路行，刘总的机票和酒店全部都已经订好了，请您过目。”
路远晨一边接过行程单，一边对下面的人说：“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散会。”
在座的各部门代表陆续离开会议室，路远晨随手翻了翻手上的资料，没抬头：“我叫你订的那家川菜馆呢？”
小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住，支支吾吾：“对……对不起路行，我想着刘总下周才到，应该不急着订，所以……”
路远晨皱眉，小邱见状心里一慌，额间已是密汗涔涔。
男人淡淡开口：“你没有提前打听过这家餐厅的规矩？即使一周以前去订，我想也是订不到的。刘先生是四川人，能让他在东城吃到地道又不失身份的川菜，只有这家最符合我的要求。”
路远晨说话从始至终不带丝毫异样的语气，要不是他的眼神太过清冷，小邱甚至感觉不到他在生气。
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小邱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主管文丽媛恰好走过来，跟路远晨解释：“路行，抱歉，她是新来的，不懂事，我这就去落实。”随即示意小邱赶紧离开。
路远晨放下行程单：“不用了，我来处理，你可以让她走了。”
文丽媛看着小邱离开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这个新人在来之前有没有查过SA的资料，又或许，她查过，也知道自己未来的领导是什么做事风格，只是她没想到竟会严酷到这个地步而已。
坦白讲，她在SA待了这么多年，像路远晨这样的人，还是第一次遇见。公私分明，赏罚清晰，是一个很好的领导，但唯独太过冷漠，做事不留情面，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文丽媛第一次进路远晨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就看见他的书柜上摆满了各类书籍，而且大多是关于康熙的史料记载以及人物生平。
起初她只是觉得路远晨喜欢这个历史人物而已，后来她渐渐明白，其实路远晨不仅仅是喜欢这个人物，而是他的性格像极了康熙。
众所周知，康熙帝自八岁登机，在位61年，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少年时就挫败了权臣鳌拜，成年后先后取得了对三藩、明郑、准格尔的战争胜利，驱逐沙俄侵略军，是中国统一的民族国家的捍卫者，奠定了清明兴盛的根基，开创了康乾盛世的局面。
大家都知道康熙是一个好皇帝，但也知道他是一个城府极深的人。
路远晨的城府，也远非常人所能想象，这样的人，就像无色无味的毒/药，你察觉不出，但却随时可以致命。
中午的时候，小邱抱着早上才搬来办公室的箱子一边哭一边走出SA办公大楼。
秘书部瞬间炸开了锅。
“诶，你们知道吗，新来的小邱，刚刚才办完入职手续，就被辞退了。”
“我上电梯的时候恰好跟她撞见了，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她才来那会儿，还曾放下豪言，女人的脸就是最好的本钱，一定要善于利用之类的，她也不想想，路远晨是谁，性冷淡的禁欲帅哥好吧，想靠美色？白妍雅都攻不破的人，就凭她？”
“可不是嘛……真不知道该说她傻还是天真。”
……
小邱其实不傻，在现在这个社会，看脸很正常，只是她运气不好而已，恰好遇到一个不想看其她脸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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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的时候，莫小溪正在和周菲菲逛街，电话突然响了。
“嫂子，在哪儿呢？”
莫小溪将电话放到脸颊和肩膀之间，两只手拿起一条领带，仔细端详起来：“给阿远买领带。”
石开随即嚎了起来：“嫂子，好歹今天是我的生日，你就没想着送我什么生日礼物吗？”
莫小溪放下手中的这一条，又拿起另外一条黑蓝条纹的，笑着说：“我知道你生日啊，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石开：“这是最侮辱人的方式，我拒绝。”
莫小溪：“哦，你不要啊，那我就空着手来了，到时候你可别叽叽歪歪地闹。”
石开叹了口气：“哎，我知道在嫂子面前不受宠，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也不奢望什么礼物。”
说话酸里酸气，竟然撒娇起来。
莫小溪噗嗤笑出声：“行了，一会儿也给你挑一条，这下高兴了吧？”
石开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谢谢嫂子，晚上6点半，你跟周菲菲也说一下，我就不单独给她打电话了。”
莫小溪挂断电话以后，周菲菲正好凑过来：“石开那小子吧？”
莫小溪点点头：“是啊，他来提醒我晚上吃饭的事，让我顺便也跟你说一声，就不单独再打电话给你。”
周菲菲哼笑道：“他哪是偷懒不打电话啊，显然是不敢给姑奶奶打。”
“怎么了？”
“前几天，我撞见魏双双跟一个三线小男模吃饭，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老娘好意提醒他，让他小心，不要被骗了。他倒好，不但不相信我的话，反而还跟我翻脸，说什么我们女人就是嫉妒心强，还说我完全是因为当年喜欢他，但求而不得，所以现在对魏双双有偏见。你说我跟他那点破事儿都多少年了，老娘早就不在意了好吗？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活该被女人耍。”
周菲菲越说越生气，莫小溪只得安慰她说石开也是开玩笑，不是有意跟她发脾气云云。
说起周菲菲这段还没开始，就被扼杀于摇篮之中的青涩情史，也算轰轰烈烈。
周菲菲是男孩儿性格，跟莫小溪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好朋友。因为莫小溪的原因，认识了路远晨和石开等人，当然还有远在国外的叶意。
从幼儿园到小学，莫小溪读的都是有名的私立学校，班上的学生除了有钱的，就是成绩又差又有钱的。直到升入初中，教育采取升学制，石开和周菲菲被流放去了二中，莫小溪和路远晨则挤进了天中。
当莫小溪拿着天中的录取通知书在周菲菲和石开面前炫耀的时候，曾一度被怀疑她是靠着银子和关系才弄出这么一份假通知书。可是只有莫小溪自己知道，她做了多少努力才勉强能和路远晨进同一所初中。即使最后被分到了吊车尾的末班，她也能兴奋地好几天睡不着觉。
初一刚开学的时候，天中的全校学生集体在操场上参加早会。从尖子班选出来的两名优秀学生代表作为旗手，负责升国旗。
全场行注目礼，而周菲菲就在众目睽睽下隆重登场。
“小溪，小溪。”声音张扬肆虐，就像是无聊的天际突然划过一抹飞机云，虽然突兀，但还是很好看。
莫小溪回头，周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顶着一头亚麻色，笑嘻嘻地在背后冲她招手。
周菲菲的皮肤本就很白，紫色的眼影就像是透蓝天空中出现的一道彩虹，熠熠生辉。
她笑着说：“那女的是谁啊？”
莫小溪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台上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孩儿正向着国旗行注目礼。
单从背影看，亭亭玉立，美得有种仙气。
莫小溪摇摇头：“不认识啊，怎么了？”
周菲菲说：“卧槽，你们学校又多了一朵白莲花。”
莫小溪不关心白莲花，倒是看着周菲菲不禁皱眉：“你怎么进来的？”
周菲菲小声说：“你们班的班主任是我二姑的三叔父的好朋友，我妈让他做我的家教老师，我这不领旨过来拜望一下嘛，顺便看看你们。”
然后，莫小溪就听见，也是不远处，有个人说：“你就是周菲菲？”
叶意站在阳光下，朝周菲菲微笑，温暖的模样让初秋的早上多了几分暖意。
莫小溪自然没有太过于关注他，而是顺着他的位置，看到了站在叶意前面的路远晨。
在她的心里，路远晨是座冰山，只要稍一靠近就被冻成雪人，可他就是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就是冻死也值得。
色/即/是/空？那都是屁话。
还在兴头上，班主任鬼步出现：“闹够了吗，你们几个，能不能少给我惹麻烦？尤其是你周菲菲，瞧瞧你这个脑袋，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赶紧给我染回来，要是明天再让我看到你这花里胡哨的模样，我就给你爸打电话。你们能不能都像路远晨学习学习，瞧瞧人家。”
周菲菲的父母都在国外做生意，不常回来，她一直都是跟着奶奶一起住的。
“您不能这么肤浅啊，我的内心可是很积极向上想要努力学习的。”
班主任在忍。
莫小溪：“老师，请放心，不仅我会像路同学学习，我也一定会督导包括周菲菲在内的几位同学好好向他学习，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班主任：“……”
下午放学之后，石开介绍刚回国的叶意：“叶意回国那是明智之举，国外有什么好嘛，一群黄毛怪。”说完见周菲菲脸色不好，随即立马更正道：“我是说，我们要爱国。”
叶意笑着说：“还是祖国的月亮比较圆。”
都说叶意是他们几个当中最胸怀大志的人，华尔街的有为青年里，为华人争了不少光，但莫小溪总觉得他后期出国出的蹊跷，她问过路远晨，也问过石开，甚至问过周菲菲，前者让她不要管太多别人的事，而后两位的回答则出奇的一致：崇洋媚外，可耻可耻。
周菲菲和石开的狗血史，开始于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周菲菲当着所有人的面，在学校广播里跟石开告白，还写了不堪入目的情书，让莫小溪亲手递给他。如此这般，狂轰乱炸了一个学期，石开也没有太多反应。后来在周菲菲的威逼利诱之下，莫小溪跑去问路远晨，石开到底是怎么想的，路远晨只留了一句话，就道破真谛。
“性格太像的人只能成为朋友，不能成为恋人。”
莫小溪跪谢男神的启发之后，并没有把结果告诉周菲菲。因为她了解周菲菲的性格，如果听到路远晨这么评价她和石开的未来，一定得找路远晨拼命。
拼命不要紧，周菲菲彪悍，万一不小心伤到脸了呢？
只不过，莫小溪没有想到，正是因为她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周菲菲竟然着急到直接去找石开摊牌。
她追了石开整整一个学期，虽然手段极其大胆，但却从来没有当着本尊的面来。她其实挺怂，只敢旁边敲鼓，不敢当面打锣。
最后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石开拒绝了周菲菲。
周菲菲拉着莫小溪在学校操场上喝了一晚上酒，后来喝醉了，就给石开打电话，边哭边打。
“怎么就不行了，怎么就不能在一起了，太熟了又怎么了，太像了又怎么了，你其实就是不喜欢，哪儿那么多借口，怂，孬种。”
骂累了，周菲菲就躺在草地上看着漆黑的夜空，连星星都没有一颗的夜空竟然让她目不转睛。
直到路远晨和石开赶来，才将两个女孩儿分别送回了宿舍。
不过说来也奇怪，莫小溪没有想到周菲菲的自愈能力那么强。也就要死要活了一个晚上，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出现在男主角面前，还一脸不屑地把这件事当笑料讲出来。
“石开是我见过最没种的男人了，不就被老娘表个白嘛，脸都吓白了。他真以为我会不离不弃直到头发花白啊，想太多，哈哈哈哈。”
众人看她那模样，虽然觉得还是有些尴尬，但也只得跟着笑。
后来很多年，石开的女友换了一波又一波，但周菲菲却从没跟任何男人好过。
私底下所有人都以为周菲菲忘不了石开，但只有莫小溪知道，她不是过不去那个坎儿，而是因为，在石开身上，周菲菲知道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也知道了，不被喜欢的人喜欢是一种什么感觉。
这两种感觉都不太好。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爱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