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11、重新安排新座位

　　第二节家政课最后安全落幕，心里有种被扎实上了一课的感觉；哦对了！为了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家政老师最后切了那个什么，法式咸派！还给了我特别大块作为补偿。

　　“看到上面那一大朵花椰菜没有？特地为妳留的。”

　　怎么办我突然很不想接耶！干嘛特别强调啊！
　　花椰菜上面还有一点焦，猛然一看真的有点像我的发型……

　　马的杨幼璇妳干嘛对号入座啊！

　　抱怨归抱怨，我最后还是受不了香味的诱惑；法式咸派真的很好吃！我第一次吃到这种东西……里面黄黄的是蛋，内馅除了一些蔬菜还放了培根！一吃就停不下来，我赶在午餐来临之前吃掉那一片，嘴巴里还留着派皮的焦香。

　　下午两堂是英文，在午休过后听到英文老师念诵课文就像是在念经，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度过；外面吹来的风带了些水气，开始下雨了，窗户传来叮叮咚咚的敲击声。

　　最后两堂是国文，是小薇老师的课。

　　教室里闷热又潮湿，因为天气阴暗而打开日光灯。

　　老师还是没回讯息。我半咬着唇看见昨天传的讯息跳成已读。

　　大拇指轻轻抚过那个小小的“已读”，我不知道她看到讯息时脸上是什么表情，又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就在这样茫然的心情下要在课堂上与老师面对面。

　　小薇老师走进教室时带着一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她一劈头就问我们“今天第一次跑班的感想怎么样”？

　　结果得到如潮水般的反弹声浪！

　　“为什么跟八班合啊！”、“她们、她们好没礼貌！”、“乱动我抽屉的东西耶！”、“拿一年级输掉比赛的往事嘲笑我们！”虽然还是有一些较为平和的声音出现，可是因为输球对我们的打击很大，再加上那些嘲笑也确实发生了，所以整体气氛还是显得十分不满。

　　小薇老师静静地听着我们抱怨，最后抬起手来要我们冷静。“校方这样的安排有他的理由，我们两班一类组跟二、三类组的人数跟八班几乎一样……这样子啊？发生了这么不愉快的事……”她的食指轻轻揉着嘴唇，她思考时的惯有动作。

　　“我知道了，我会直接跟八班老师反应，请她帮忙制止；虽然人家对我们不友善，妳们合班的时候也要尽量克制住脾气，我不希望因为别人挑衅，我们就犯了同样的错，知道吗？”

　　“知道……”有气无力的。

　　“我对妳们有信心。”她微笑着，视线瞟向我这边。“好了，打开课本，我们开始上课……”

　　坐在教室内侧的我因为这一眼而心头一凛，老师的眼尾只是轻轻带过，并未停留在我身上太久，我却以为她这是在针对着我说。

　　放在腿上的手紧抓住裙子，我得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翻开课本的时间点比其他人慢了一拍。

　　老师上课的方式比较偏向互动性强的问答，而不是一般传统的单方面讲课、抄笔记，所以一恍神被点到就很可能没办法回答问题或是不知道在问什么。

　　我早就习惯了她的方式，只是在心里卡着一件事的情况下听课，还要求要专心就变得有些困难。

　　窗外下着暖雨，是典型的北部夏季气候，尤其是山区降雨量更是惊人；现在雨正大着，等一下下课要打扫……我记得昨天分配扫地区域好像被派去扫青枫林？下雨天就只要撑伞夹一夹就好了，不用拿扫把……

　　“幼璇。”

　　我抖了一下。

　　回过头，闻到了熏衣草香，一身梦幻粉红的她站在桌边，白色皮带与连身短裙映入眼帘，我在她的视线下缓缓站起来。

　　“课文里面第二句，‘南合沅湘、北合汉沔’，依照这两句话，课文中的景点位在哪里？”她的手指在桌上扣了两下，“依幼璇的地理程度，应该知道才对。”

　　小薇老师对于每个学生的学习程度了解得很深，尤其是跟国文能够结合的科目，我的地理跟历史成绩都很不错，所以这一题我应该不成问题。
　　第二句……我的手贴上课本，页面还停留在作者跟导读那一页；我草草翻页，找到她刚刚讲的那一句……

　　沅湘，也就是……沅江湘江，在南边……我好像知道答案？在哪里啊……在哪……

　　她的食指挪到课文上，盖住了句子。“妳又分心了。”

　　低着头，我咬住嘴唇不讲话；她继续说：“我讲解导读的时候就发现妳一直在看外面，怎么啦？”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迎上她的瞇瞇眼，面对我的恍神，她没有一句苛责，只是叹息；可是这样温柔的方式已经让我感到很惭愧。

　　好羞耻……今天第二次在同学面前被叫起来，然后我除了站在原地发楞，什么都做不到。

　　“坐下吧。”她缓缓走过我身边，“有谁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前面介绍课文导读的时候提到了谁……”

　　我只能黯然地坐回座位，馨蕙翻过来对我说了“湖南”两个字；来不及了，就算我最后终于想到了，还是没来得及说出正确答案。

　　下一堂课是扫地时间，所以有十五分钟，老师回到讲台上宣布：“负责擦黑板的同学是谁？是雅婷……好，擦完黑板之后记得把最新的座位表抄在黑板上，上最后一堂课前先换座位。”

　　还是要换座位？

　　“另外，幼……”听到“幼”那个字时，我反射性地回头望向老师。
　　“啊，真是的，太习惯了。”她敲敲额头笑了笑，“上学期最后一次作文成绩我改好了，等一下拿来发给妳们……下一堂课我也来选‘新的’国文小老师好了。”

　　我紧紧咬住嘴唇，盯着紧抓住裙子的手，百褶裙上面好几个被我捏出来的皱褶，我得努力克制让自己不要哭出来……

　　“大家赶快打扫，回来有空就先换座位；还知道自己的扫地区域吧？不知道的话要跟佳麒确认，她是新的卫生股长。”话说完刚好钟响，她挥手示意不用行礼。

　　“小幼……没事吧？”子涵这学期好像负责倒垃圾；只有她最了解我的心情，刚刚老师那样一讲完，她立刻就绕过来安慰我。

　　“没事啦……不用担心。”牵起唇角时连我自己都感到勉强，我握了握她的手，抓着折伞前往外扫区。

　　青枫林那边有一间小小的储藏室专门放扫除用具，只要去那边拿夹子，很快巡一圈就可以了，下雨天对外扫的人来说其实反而轻松！尤其是扫青枫林这么漂亮的地方，简直是赚到了。

　　可是，我的视线突然变得一片模糊。

　　我想忍住不哭，看到洒落着细雨的青枫林却忍不住掉眼泪……原本想去洗手台洗脸，但是现在大家都在打扫，一定会被看到。
　　我摀着嘴巴去拿夹子，回过头，一个拿着透明雨伞的人就站在我后面！

　　“工具是在这边拿……啊，幼璇，妳……妳怎么啦？”

　　怎么又是她！

　　“妳是扫这边吗？”为什么不管我发生什么丑事都会被她看到！她是专门生来克我的还是怎样！

　　“我问过卫生，她说教室现在每个点都有人扫了，所以叫我来帮忙外扫区。”娇娇软软的嗓音隔着雨帘透进耳朵里，给人一种奇怪的黏腻感。“幼璇需要手帕吗？我有带……”她说着说着就要去掏！

　　“不用了！走开啦！”我差一点就拿夹子往她身上挥；最后克制住了冲动，闪过她走向没有人的角落。

　　吸进鼻子的除了鼻涕之外，还有雨跟泥土味……讨厌、讨厌！不管是跟老师讲事情也好，哭了也好，为什么总是被她看到？她要是跟杨仪桦变得很好，会不会也跟她们联合起来排挤我？可是她又跟子涵勾搭上了，上家政课的时候，子涵跟她讲话的机会还比跟我多……

　　手帕我有……也放在口袋里；可是我不敢拿出来用，看到只怕会越哭越凶……

　　稍微夹一夹落叶，佩瑶拿着垃圾袋过来收树叶的时候还特别强调不要把所有落叶都夹干净——听说这是校长的要求，打扫青枫林可以不要把落叶夹到很干净，只要没有垃圾就好。静芸的妈妈不管是校务还是政策上都很有个人色彩。

　　佩瑶是我们之前外扫五个人推派出来的小组长；她看到我眼睛红红的什么都没多讲。她们跟静芸同一寝，我想应该不至于知道我喜欢老师，但对于我心情不好的原因似乎都心里有底。

　　就只有那个白目温孟珊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才甘心啦！我跟妳很熟吗？很熟吗很熟吗很熟吗！

　　话说回来……小薇老师不知道会推派谁当国文小老师？
　　静芸、子涵跟我比较不熟的方雨雯一年级下来几乎完全垄断我们班上前三名，但是现在分类组了，老师应该不会指派二、三类的同学当小老师，而且子涵还有英文小老师的职责在身；馨蕙还满有可能的，或是加恩？她们的国文成绩都很不错，但是文科好的人满多的，人人都有机会。

　　大概只有我这个“前”国文小老师不可能雀屏中选。想到就觉得很悲哀……

　　在空地把雨水甩干净，我收伞走进教室，尤雅婷就如老师所交代的那样，抄写着新的座位表，我们三十一个人只坐六排；她已经抄到最后两排了。

　　已经有我的名字！我来看看……等一下，杨幼“睿”是谁啊？谁是杨幼“睿”！是“璇”不是“睿”！都已经同班一年了居然还有人会把我的名字写错！

　　我冲上去怒纠正吓到尤雅婷，把玉字边加上去之后还故意瞄了几眼，我的新座位右边有加恩！太好了，子涵也离我不远！在左前方……但是郭媺芬坐我正后方，不过我记得她选二类，见面的机会不会太多。

　　终于把所有座位都抄写完了，尤雅婷放下粉笔跑掉。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可是上课钟很快就响了，静芸催促大家赶快搬自己的桌椅，一时间教室所有的座位全部都长了脚开始挪动。

　　小薇老师来到教室门口，手上拿着她刚刚讲的作文，全班为了搬到新的定点兵荒马乱，只有一个人不动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