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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青花瓷 ...

  •   [僞青霄/隱藏cp無數]青花瓷 ]

      [各位好,這裡是青巒峰文物發掘現場,現在我們六台攝像機對準的正是青巒峰上一個神秘朝代留下的古陵墓!(一陣電波干擾)——如各位所見,青巒峰開發區本次陵墓勘探由xx財團包攬,至於這個古陵更是有一番傳説(鏡頭移動,雪花片)……本來經鑑定,進入陵墓的機關已經被破壞,專家懷疑此處在古代就已經遭盜墓者洗劫,但是進入后我們發現陵墓内不但有嚴重塌方,還通過透視測定出了墓穴裏存在着千年寒冰!各位——這意味着,大部分陪葬品也許還有保存,更爲興奮的是,這次有可能找到目前保存最完整的古屍!……(——嘩)]

      文物發掘指揮部大廳走廊
      水晶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隨着快速卻不急促的步伐發出清脆的叩擊聲,一如鞋主人那般的精美。
      這雙九釐米高跟鞋的主人穿一身淺灰色職業套裝,秀致的臉上戴副無框眼鏡,皮膚晶瑩如玉,冰藍色長髮微微帶卷,卻是梳得光潔整齊,劉海也用幾個夾子別好了,只留一點翹在肩膀上。
      [戴小姐。]穿過走廊時,有人打開辦公室房門叫道。
      被喚的人停下腳步,側過頭看去。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抱了個文件夾跑過來。
      [這是發掘資料,還有相關介紹……我整理好了,看看你們什麽時候用得着。]
      接過資料翻了翻,介紹無非是搜集的一些民間傳聞,其餘的都是發掘調查要用的數據和機械。收好資料方要走,卻發現對方似乎還想說什麽。
      果然,那青年掏了半天口袋,摸出一張邀請函。
      [戴小姐,今晚是山下酒店的開張慶祝……我這兒正好多了一張,想知道你有沒有空,能不能……]
      [那我沒空。]藍髮美人以一種難以理解的冷漠打斷了別人吞吞吐吐的邀請,然後乾脆利落地轉身離去。完全不顧被拒絕的一方自尊心碎成片片。

      走到樓梯口,上面傳來一兩聲輕笑,那是种極力想忍卻是怎麽都憋不住的嗤笑。
      擡眼望去,果然是那個傢伙,亂糟糟的紅色頭髮不梳理,黑色制服也不扣好,還無所事事的擡腿擋在樓梯上。
      [噗~~哈!——‘戴小姐,今晚你有沒有空……’哈哈哈哈~~~想笑死我啊~~~~~]
      等他笑夠了,走下來輕佻地擡起眼前美人的下巴,作出浮浪姿態道:[沒想到~你這不男不女的傢伙還這麽受歡迎~~!那你可會拒絕我的邀請,今晚上……]
      他皺了皺眉,決定不跟笨蛋計較,只心平氣和地說:[林先生,請你讓開。]
      擋路的男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下子跳起來,沖着樓道發飆:[不要叫我林先生!難聽死了!!]
      [怎麽,不喜歡這個名字?]冷笑着剔高眉骨,男女莫辨的嬌好面孔露出一絲幸災樂禍,[你去找那位大人哭訴呀~對着我吼有什麽用?]
      [戴望舒!]
      [嗯哼~小林子你叫我?別那樣瞪着,我又不討厭自己名字。]
      [死人妖,繼續説我跟你絕交!]
      [好啊,要真能擺脫你的話,我可是期盼已久。]
      再無多的廢話,名喚戴望舒,目前性別不明的美人蹬着高跟鞋,帶着勝利的氣勢走上樓去。

      推開門走進二樓會議室,大廳裏沒有開燈,卻充滿了奇異的赤色光暈,一個由黑暗描繪出的輪廓站在落地窗前,背朝着自己。
      藍髮美人將資料整齊地放在桌子上,向那人行了個禮——一種右手半握拳貼在左胸胸口,低頭合眼,微傾斜身體的奇怪禮儀。
      [社長。](我很萌這個稱呼~~>v<)
      [說罷。]
      [技術部已經準備好了,他們說明天就可以開墓。還有相關傳説資料也找了些,不過我想我們不會需要。]
      他報告完后,偷眼看窗前的身影有沒有什麽反應,可惜光線太暗,什麽也看不清。
      對方卻仿佛洞悉了他的想法,慢慢拉開窗簾讓外面光線進入。他的身形外貌亦逐漸從陰影中顯現出來。先是一頭深紅的長髮,然後眉心三點艷麗的刻痕,最後是那張清清冷冷沒有半分表情,卻依然驚為天人的面容。(每次形容叔叔我都很頭痛啊~~在狗血和變化詞之間掙扎orz)
      玄霄望窗外看去,到處都有人忙碌的青巒峰已完全不是記憶中那般隔絕塵世,風景還是秀麗的,卻因染了塵俗而黯淡無光。
      [望舒,你是不是奇怪我爲什麽急着發掘這裡。]
      被問到的人忙解釋:[我能明白您的考慮。此處既然被划為開發區,遭到破壞是遲早的事,早在別人之前動手也……]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情?]
      望舒埋下頭不再説什麽,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聼得話語裏有種清涼而苦澀的感嘆。
      [滄海變桑田也不過百年時光,何況幾千年?留不住的始終留不住。]
      [主人…社長,請不要這樣說……]
      [我知道你懷念舊主,明日發掘的現場就全部交給你好了。]
      聽見玄霄站起來走出房門,很久之後,望舒才敢擡起頭,雙手按住那份文件不住地顫抖。
      並非懷念。
      世間繁華過往,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作爲一把劍,又有什麽可留戀?
      何況自己謂之夙玉,終難及曦和謂之玄霄的萬一……

      [曦仔~過來幫我調試一下分解儀震動頻率!]技術部的漂亮姐姐朝站在一邊看熱鬧的青年招手,紅髮青年便甩下外套,輕快地兩三步跳上儀器台,手裏耍弄十字改刀自信滿滿樣:[包在我身上~]
      [和仔,忙完了再來拯救我啊~~!]
      [歇一邊去,你又不是美人。]
      [弄好了我晚上請你小子客!]
      [OK,不准反悔——]
      曦和打了個v的手勢,繼續去邊跳踢踏舞邊尋找機械故障處。
      大家都熟悉這位社長助理,平時笑嘻嘻的人很好又熱情,雖説有時候高傲囂張點,但比起拒人千里之外的另一位助理戴望舒已經親和許多。卻有個怪癖是特別討厭別人提到自己的姓,寧願直呼其名,[曦仔][阿和]怎麽叫都沒關係,但凡聽見有人喚他[林曦和],立刻翻臉比翻書還快。
      這會兒望舒夾着一堆資料,臉色蒼白地走出大廳,曦和正跳上跳下幫忙維修。看見望舒出來,立刻探頭大喊:
      [戴大美女~~~~~~~~!這次又是什麽好事?]
      望舒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音。
      曦和乾脆將身子半吊出去:[啊?大聲點——聼不見~~~~~什麽時候你連作派也像女人似的扭捏起來?!]
      望舒狠狠跺腳:[——社長說,明天你歸我調遣!]
      這下曦和徹底掉下去了。

      當層層堅冰被融化,逐漸露出冰后的墓穴,難以言表的懷念氣息撲面而來。
      當年,就是在這裡,夙玉咽下最後一口氣,那樣撕扯心肺的痛楚流入劍身中,想要傳達給曦和,卻聼不到對方微弱的回應。
      十九年后也是在此處,誤入陵墓的韓菱紗成了他的宿主,久旱逢甘霖的充沛靈氣令他控制不住力道而摧毀墓穴,就此掩埋一切。
      後來輾轉再次見到曦和時,身爲雙劍的一方,從那樣異常的共鳴中得知一切都不同了。
      可自己並不想阻止——
      眼見薄冰逐漸消融,平展的墓台,陪葬的器物,露出冰山一角的雙棺,都引發陣陣驚嘆。
      自己其實並不想再看到——
      [天哪~~~這是寒玉棺木?]
      [看那質地,只怕裏面的人衣服都完好無損吧?]
      [也不知千年前的墓主是否是美人?]
      [當然~據説還是劍仙夫妻呢!可是非凡俗情侶能比的。]
      欣喜的談論聲此起彼伏,神仙情侶,禦劍俠客,人們感興趣的恐怕脫離不了這些話題罷。
      然而終究是外人,又怎麽懂得,怎麽能理解,此處古墓意味着什麽——
      冰還在一寸一寸地被鑿出,搬運走,連石壁上用劍刻出的詩詞都從朦朧中浮現。
      有人在搶着拍攝鏡頭,
      有人在念誦詩詞,
      也有人迅速拿出紙筆紀錄,
      羡慕的,好奇的,湊熱鬧的,貪婪的,
      這些世俗目光不配看見,這些骯髒的手不配觸碰——!
      [不要動!!]
      一聲斷喝,讓正準備割開棺木上包裹的最後一層寒冰的工人停住了。他們驚訝地看見,這個平時冷淡到幾乎快面癱的助理疾步走上來,一手揮開湊得過近的攝像機,頓時鏡頭上竟凝起白霜。他目光是憤怒的,透出明亮惑人的冰藍色。
      [~~~望舒!]
      曦和沖上去一把遮住望舒眼睛,將人緊緊困在雙臂之中。俯身湊到耳朵邊低聲斥道:[你這是做什麽?打算把他們全都殺掉?!]
      [我……]
      [要知道宰了這些人無所謂,還會有下一批,再下批,人類將越來越好奇不曾被涉足的禁地。你又能殺掉多少?]
      望舒輕微喘息着,冷靜感覺倒是慢慢回來了。
      [別給社長惹麻煩,你的心情……其實我也不是不明白。]
      [你不明白。]望舒推開他,臉上已是平靜無波,瞳孔也恢復到最初的深藍色。[不過還是謝了。]
      [各位,剛才我收到社長指示,他認爲現在我們的設備還難以保證能夠在開棺后保全裏面的文物,因此要求暫延開棺時間。]解釋完這幾句,看到圍觀者表情略有緩和,望舒鬆口氣。他已經恢復狀態,即使還存在異議,也完全有自信可以壓下來。
      [那麽各位,今天就先清點陪葬品吧。]

      望舒快步走下去,身後曦和貼上來,挑起一撮冰藍色頭髮玩兒。
      [我幫你把攝像機全報廢了,今天你的失態保證沒人能看到,怎麽感謝?]
      加快腳步想甩掉。[嗯……冰鎮牛奶?]
      [口胡!你拿過的牛奶全是冰鎮的。不行,換一樣。]
      無論怎麽快,身後的人還是像牛皮糖那樣貼着。望舒一陣心煩隨口敷衍:[那請你吃刨冰好了。]
      曦和辦過他肩膀,咧嘴一笑:[你說真的——喂!社長~今天小望請吃水果刨冰!]
      望舒驀地一驚,才發現玄霄不知何時已經立在面前。心裏一陣發慌,不由自主往曦和身後靠。
      不明白玄霄要他全權負責墓穴發掘的用意是什麽,是試探?是懲罰?抑或信任……
      無論什麽,他今天的舉止恐怕要大令他失望了。
      玄霄卻完全沒有任何責備的意思,擡眼看入望舒的眼睛,語氣幾乎可以算得上溫和:[你剛成型還不穩定,不要亂用力量。]
      [……是。]
      這一聲后,他完全抑制不住地流下淚來。曦和只扭頭看天裝作不知,任憑望舒埋在自己背上,將襯衫潤濕。

      [發掘出的器物已經搬至大廳,請社長過去看看。]
      再次站到面前的望舒,恢復了冷靜的冰美人樣子,還是穿九釐米高跟鞋,不過劉海已經放下來。
      正如每把劍都有自己的性格,每個劍靈都有點怪癖……
      而望舒的嗜好,大概就是高跟鞋了。
      一定要最高的跟,極細的鞋帶,顔色有黑色、白色、藍色、但最多還是水晶透明的。明明有1.87的傲人身高,還穿上高跟鞋,外加這一張過分精致的臉,難怪幾次三番被認作女性。
      不過,作爲剛凝成形體的劍靈,望舒確實還沒有選擇自己的[性別]。
      [有些什麽?]
      玄霄不太想去,可以預料會引發的過分關注令他很反感,還尤其不想被閃光燈拍下來。這許多年,他都是盡量讓曦和與望舒替自己面對公衆。
      想起來,這也是一種可笑的不成熟。
      [都是一些瓊華的劍,礦石,硯臺還有瓷器。不過……其中有一兩樣需要社長你去鑑定。]
      [何物?]玄霄有點興趣了。畢竟活過幾千年,每樣古董對他來說就像生活中的常用物品那般熟悉。他還想看看雲天青到底搜集了什麽寶貝,讓尋常的鑑定師無法辨認。
      [是一個青花瓷器。]

      玄霄穿過熙攘的大廳走向展臺,無數閃光燈齊刷刷地對準他,他在喧鬧沸騰的中心像個凝固的冰點,仿佛這些騷動統統與己無關。
      事實上不用提他撲朔迷離的身份,光是這麽在人群中一站,什麽也不做,玄霄就能吸引在場所有的目光。
      [玄霄先生,請您解釋一下爲何要不辭千里來發掘這個非是王族公卿的普通陵墓。]
      [據説您是對這個古墓的傳説有了興趣,是真的麽?]
      [您在回國之前究竟做過什麽,爲何一直迴避向媒體透露?]
      [請問……]
      無視紛亂接踵而至的問話,撥開人群向展臺走去,曦和與望舒一左一右擋開這些記者。
      [你不覺得有些問題太過分了?]曦和偷偷傳音望舒。
      [社長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
      [就是因爲社長不介意,我才不爽~~~~]曦和嘀咕着,盤算待會兒去把某個狼爪伸得過近的記者教訓一頓。
      他們靠近被無影燈罩住的冰櫃,那些還散發絲縷寒氣的物品靜謐地躺着,曝露在從四面而來的光源之下,一絲一毫無所遁形。
      玄霄難以察覺地皺下眉,目光穿越千年而回到這些舊物身上。

      陪葬物其實多是在瓊華時候的私人物品。
      夙玉的銅鏡,磨劍石,再簡單不過的玉石髮簪,天青曾經的佩劍,鏤花烏木梳——玄霄記起這梳子是雲天青某次下山,從陳州帶回來的。當時給瓊華每個師姐師妹都帶了不同花色的一把,包括自己。
      除此之外,雲天青下山后顯然大江南北遊歷過一段日子時光,竟搜集到不少可謂珍貴的物品,而且多半是瓷器。
      汝窯天青描金瓷盤,獨一無二的染料讓這種瓷器呈現淡淡的青色,在磁盤口沾了瑪瑙金粉凃抹上一圈繪邊。
      越窯秘色青瓷燈盞,雕出的大朵青蓮沉睡在青色釉彩下,瓷色密緻勻稱。
      鈞窯玫瑰紅雙碗,龍泉窯全身藍持壺,甜白瓷長頸瓶,光是這些價值不菲的器物便可填補微薄的葬品,而在當初獲得它們,不過只需有心人去挑選保存。只是在瓊華許多年,從不見他對瓷器有什麽喜好,爲何竟收藏了這麽多。
      最後便是那件青花瓷,做成圓水滴瓶的形狀,上面除群青石藍的描畫,竟還有點點奼紫嫣紅的釉彩,像是飄落了桃花沾在瓷胎上。

      玄霄心中慢下半拍。
      一幅江南景圖漸展開,水鄉曲巷包裹中的瓷窯邊,有個不認識的女人持了青羊毫,沾着石青料,以雙勾混水的筆法在素胎瓶上描繪着風景,旁邊瓷人兒般漂亮的孩子好奇地俯身去看燃燒青紅火焰的瓷窯,觸碰裏面那些光華細緻色白花青的陶瓷。
      他只無意中提到過一次,自己出身在江南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卻是盛產瓷器的地方。
      母親驚訝地發現自己孩子鑽入窯燒中玩耍卻絲毫沒有燒傷,回想起臨盆那晚天上的異相,這種驚訝逐漸成爲恐懼。後來有個道長看中了這個孩子,說這是什麽根骨奇清天資上乘的修仙之料,問願不願意跟隨去昆侖,她便趕緊將未及四嵗的稚子推給對方。
      十年之後,
      曾經的幼童長成了英姿勃發的少年,他初次獨自下山又來到這個地方。
      昔日的瓷窯仍在,卻已人去樓空。
      人們說那位描畫的女子將自己孩子送出去后又悔了,於是打理了物品,跋涉去西疆尋找傳説中的昆侖。
      人一生做得多少選擇?
      又有幾次可以無怨無悔。
      儘管家人對他而言只是個模糊的概念,儘管自己來此不是爲了尋訪,只想看一看……
      年少的輕狂讓他想裝作陌生人那般看一眼曾經抛棄兒子的母親,然後轉身走掉。如今卻打消不去驟然的失落感。他獨自徘徊在江南水澤邊的青石回廊閒,盯住腳下流水潺潺發呆。
      猝不及防,一朵花球砸在頭上,準頭很好力道卻不大,踫到頭髮便立刻便散開了,點點桃花瓣順了青絲飄落而下,沾惹了他素白的一身。
      玄霄驚訝地擡頭望去,一個年齡相差無幾的少年撐在對面橋上,也是滿臉意外,瞪大了靈動的眼睛看着。
      [你——]他剛想發火,對岸的少年卻投過來燦爛的笑容。
      [抱歉~~~我打錯了^-^~~~~你是哪傢姑娘,叫什麽名字?我賠個你喜歡的東西謝罪好不好?]
      如果玄霄江湖經驗豐富一點,他就會知道這種行爲叫做大白青天下的調戲。
      不過此時的他只當那少年是好意,回聲[不用],持劍轉身離去。
      [哎~~別生氣呀~]身後的聲音急急地喚着,[那捧花就送你啦~~你那麽好看~應該開心一點!]
      亂七八糟說些什麽!
      玄霄腳步更快,待他回頭時,已經不知轉了幾條小巷,再無法尋到之前的路。

      放下瓷器,環顧周圍期待的目光。
      這些人想得到怎樣的答案呢……
      那位文物鑑賞專家顫巍巍地走過來,不敢靠太近,只隔一尺指了指瓶身腹処。
      [後面還寫了幾個字,可是那種字體……唉,我竟然見所未見……據聞先生你對古代漢語精通,可知這寫的是什麽?]
      玄霄擡起瓶底,在看到那一行小字時了然。
      這是當年瓊華經書上的祕文,僅在瓊華弟子間相互傳閲。自那場劫難之後,想必就失傳了。
      [我也不清楚。]他放下了瓷器,淡淡地繼續說出令在場人萬分失望的結論。
      [觀這個青花瓷並非官窯作品,而是民間藝人大概爲了試驗釉彩而燒製的仿品,做工和手繪均屬外行,其實沒有多大價值……]
      [不過,爲了紀念這次發掘,此物就由我代表集團,買下收藏。]
      此言一出又如同激起軒然大波,一時間記者蜂湧上來,這位語出驚人的社長卻輕鬆撥開人群,消失在門口。

      皙長的手指敲打白瓷口,玄霄目光停留在面前的曦和與望舒身上,嘴角略微揚起。
      [看來社長找到有趣的東西了~]曦和脫口而出。
      望舒立刻用鞋跟踏了一腳曦和,然後偏過頭,不去看對方齜牙裂嘴的威脅樣。
      [小林,你去辦件事情吧。]
      [不是吧~~~社長連你也這樣叫我?]
      [百家姓可以隨你選一個加上去,我很開明的。]玄霄看起來心情很好。
      [就叫曦和不行麽~~~]苦瓜臉的青年肩膀塌下去。
      [不行——]望舒代替回答了,[社長說了,我們要低調。]
      ‘明明自己都很張揚……’曦和在心裏想,根本不需要說出來,反正自己心思玄霄都知道。
      [不管使用什麽辦法,別讓他們動裏面任何物品。]
      曦和立刻來了精神:[由社長您前面這句話,嘿嘿……那我就放心大膽去做了~!]
      [社長。]
      看曦和興致勃勃撞出門去,望舒幾乎想擡手擦把冷汗。
      [雙棺的結界已經佈置好了,我能保證開啓后不會有任何損壞。]
      [幾千年了,還能完好保存麽?]
      [不清楚,但是千年玄冰的作用……]望舒咬咬唇,[能夠的。]
      [我想不用了。]
      玄霄的話讓望舒幾乎以爲聼錯了,他擡頭,看見玄霄也望着自己,不容懷疑地是在微笑:[我覺得不用開啓了,讓它放在那裏罷。]
      [是。]

      望舒目光轉向那個手邊的青花瓷瓶,上面描畫了幅江南水橋風景,一個孩子站在橋上遙遙伸手,另一個立在水邊迴廊裏回望,中間點點淡紅,像是桃花瓣在飄落。
      側旁寫着半首詩:
      [不如笑归红尘去,共我飞花携满袖。]

      fin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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