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41、蝴蝶效应

　　“你现在知道了吧?这就是为什么只有你能‘感悟’到这里可能是‘幻境’的原因，其实这里不是幻境，是一种模拟的数码虚拟世界，却跟我所处的世界一样的真实，这里所有的人都有自主的思想，自己的人生轨迹，都会传宗接代，子嗣延绵……这里是另一个真实的世界！”陌如玉很认真地说。
　　“原来是这样……”林萧然终于明白了。
　　“如果让我选择，我愿永远跟你生活在这里，在这里过完我的一辈子。”陌如玉把头靠在林萧然的胸口，由衷地说道。
　　原来陌如玉为了能见到自己、认识自己，默默地做了这么多……林萧然听得好生感动，他把她拥得更紧了，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问到：“你不是说我原来叫傅红雪吗？怎么现在叫林萧然了？”
　　“因为我不能侵犯原著的名誉权，就帮你取了个好听的名字，是有来历的！”陌如玉道。
　　“哦？是怎么来的？”林萧然好奇地问。
　　“以前，你爹娘经常在一片白桦林里约会，景色极美，深秋时节，所有白桦树上的叶子都变成一片金黄色，微风徐来，树叶随风摇曳，如同满树金钱，耀人眼眸，我也爱极了那片树林，所以就让你姓林，而你父亲早亡，你随母姓，自然你母亲也要姓‘林’了。
　　《世说新语》中描写美男子嵇康‘萧萧如松下风、高而徐引’，而汉朝刘向的《说苑·建本》中有‘尘埃之外、卓然独立、超然绝世’的诗句，赞扬成就和品格都高于常人，鹤立鸡群的佼佼者……我觉得这些诗句可以用来衬托你，所以就给你取名‘萧然’……你对这个名字满意吗？”陌如玉得意地问。
　　“这么有学问的名字，我怎敢不满意？”林萧然笑着调侃道：“那你的名字呢？”
　　“陌如玉是我的笔名，是我在笔境中使用的名字，我的真名叫‘林曼玉’。”
　　“哦，是这样……那你刚才说见过我爹娘约会……那时候我还没生呢，你还说不比我老？”林萧然疑惑地问。
　　“现实世界里的时间跟笔境里的时间的‘计算方式’不同，你没看古书上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吗？我的世界中的一天相当于这里的一年！”陌如玉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但是，你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跟我在一起，那你干嘛不简单地改一改笔境，直接把我写成跟你在一起，不就行了吗？”林萧然问。
　　“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你知道‘蝴蝶效应’吗？”
　　“不知道。”林萧然很坦白地说。
　　“蝴蝶效应意思是说：一只南美亚马逊河边热代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几下翅膀，就有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的一场龙卷风。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发生变化，产生微弱的气流，又引起其他四周空气系统的变化……由此不断产生连锁反映，不断影响、变化……最终导致极大的变化、极大的差异……即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亚马逊？迪克萨斯？”林萧然有些犯糊涂，他虽自负博学，却也听不明白，但最后那句《礼记·经解》中的‘君子慎始，失之毫厘、缪以千里’他还是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蝴蝶效应’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意思？”
　　“没错！比如你喜欢《史记》，就创造了《史记》这样的笔境，然后像我一样走进去游玩，就要尽可能地保持原样，不影响任何故事的进程，你要像观众看戏一样静静地去观察，一旦你干涉了某个关键因素，项羽可能不会乌江自刎，刘邦不会称帝，没有了汉朝，司马迁也就做不成西汉的太史令，写不成《史记》了……笔境就会崩塌……你就可能无故被杀，再也回不来了，你明白吗？”陌如玉解释道。
　　“哦，我明白了……”林萧然道。
　　陌如玉叹了一口气说：“笔境不能轻易修改，由于‘蝴蝶效应’极易崩塌，毁掉整个世界……但是，数据世界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可以无限次的重复播放，就是说只要我愿意，就可以不断地重复你的人生，随时回到故事的开始，回到你刚出生的时候……然后用各种办法接近你，试图让你爱上我……我试过多少次，都失败了，就是因为‘蝴蝶效应’……
　　每一次，总有这样、那样的小差错，导致你不是活不到十六岁，就是根本不来百花谷，或者你娶了别的女子，或者你刚要娶我就意外身亡，还有一次你甚至视我为仇敌……这就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的结果，我根本控制不了庞大的笔境系统里你的想法，因为在你成长的每一天里，都可能出现个不确定的细微因素，而影响你的生活，导致今后的不同命运走向……
　　后来……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只有在百花谷里等你，因为在‘笔眼’安全区，受‘蝴蝶效应’的影响最小，等你来找我，听从命运的安排，不论怎样，你爱我也好，不爱也好……只要能天天见到你，只要能看见你一切安好，长命百岁，我就开心了，其它的不能强求……之后发生的是你都知道了。”陌如玉不知道这样解释林萧然是否明白。
　　林萧然沉吟良久才说：“你的意思是说，我这一生是你最满意的一次尝试，你不会再试图回到从前，回到我出生的那一天……因为一旦再重复，就像不断地轮回转世，由于‘蝴蝶效应’的影响，你就再也见不到‘现在的我’了，虽然我这个人可以不断的重生转世，但每一世都是不一样的性格、不一样的命运、不一样的结果……而你只爱这一世的我？”
　　陌如玉回答道：“我就是这个意思……我不会再试图修改笔境了，我怕会失去你，一旦失去，我就再也无法将你找回来了，即使我是这个笔境的创造者，我也没有这个能力……因为‘蝴蝶效应’广泛地存在于世间万物、各个角落，非人力所能改变！
　　我自己也是一样，这一世我用头发复制了这样的身体，一旦死了，再复制一个就不可能跟现在完全一样了，由于‘蝴蝶效应’总存在着这样那样的细微差别和变化，从而影响整个人的状态，况且一旦意外死亡，我的思想就会短暂性的迷失在笔境的世界里，如果处理不当，就永远也回不去了，这就是为什么我坠落崖底，险些丧命的原因，若不是我父亲来救我，现在你见到的就不会是当初的那个我了……”
　　林萧然摸了摸陌如玉的头，对她说：“傻丫头，原来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辛苦你了……那么，现在，你愿不愿意跟我成亲呢？”
　　“成亲？你的意思是……你要娶我？”陌如玉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我要娶你，我本来就一直打算娶你，我在百花谷等你的十年里，每一天我都在想，只要你回来，我就娶你，跟你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后来，你回来了，邀我去闯江湖，我就想带你四处走走也好，培养培养感情，等你真正感受到我对你好的时候，再向你提亲……现在，我觉得是时候了，你愿意吗？”林萧然诚恳地说。
　　“愿意……我当然愿意……我怎么会不愿意呢……我就是……就是太高兴了，都敢不相信这是真的……”陌如玉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
　　“那我们明天就成亲，就借张秀才为儿子娶媳妇用的轿子和仪仗，办一场跟他们一样的婚礼，可好？”林萧然问。
　　“嗯……好……”陌如玉回答地有些迟疑。
　　“怎么了？不喜欢这样的婚礼？”
　　“我是想，咱们成亲以后住在哪里？”
　　“你想住在哪里？咱们就住哪里，我就在你喜欢的地方买处房子，咱们就这样安安生生地过一辈子，你看可好？”
　　“我想住在汴梁，我想要一座像莫玉瑶那样的大宅，我想像她那样仆役成群，有人服侍，我想要一个比她大得多的花园，也种满樱花……你看，行吗？”陌如玉很小心地问道。
　　“你要住在汴梁？你想要一座仆役成群的大宅？”林萧然有些意外。
　　“是不是……不可以？”陌如玉小声地问。
　　“没什么不可以，只是，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跟我一起找个世外桃源隐居，男耕女织，过一种简简单单的生活，原来，你喜欢那种大宅里的生活，这有何难？我答应你就是！”林萧然很爽快地说。
　　“真的？”陌如玉高兴地抱住他。
　　“当然是真的，我本是小王爷，世袭罔替！只要到京城，见了当今圣上仁宗皇帝，他就会让我承袭爵位，封我为王，赏赐我一座王府，咱们又不缺银子，到时候你想要什么都行。”
　　“你真好！”陌如玉抱着林萧然感动地说：“你知道吗？，我曾经有多嫉妒莫玉瑶，你跟她在大宅里过得那么快活，而我却从来都没住过那么大的屋子，所以我就想要个比她更大的、更好的宅院……再说了，我也不太会做家务，怕照顾不好你，多些丫鬟仆人，就可以更好的服侍你，我也不至于太劳累……你不会笑话我吧？”陌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只要你喜欢就好，我会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给你造一所天下最大、最豪华、最美丽的宅院，陪着你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也不枉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林萧然把陌如玉轻揽入怀中，很诚恳地说。
　　幸福来的太突然，陌如玉完全地被陶醉了，她缩在林萧然的怀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心里说不出的激动和快乐，原来幸福就这么简单，找一个好男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