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来谁染霜林醉》水墨清心

118、玉石扳指

　　春光明媚，百花谷内鸟语花香，天空依旧湛蓝如洗，空气异常清新，飘散着淡淡的百花的香气，林萧然终于明白了这里环境如此美好的原因，这是陌如玉专门为他建造的世外桃源！
　　每天从晨曦中醒来，就能看见臂弯里莫玉瑶那张绝美的睡颜，他都会静静地看着她，良久良久，直到她也醒来，不知道为什么？瑶儿的容貌虽然已经深印他的脑海，每天看见她还是觉得好美，让他看不够……
　　林萧然的身体恢复如初已经一个多月了，碧瑶也经莫玉瑶多次规劝，减去了许多对他的敌意，否则那小姨子经常找他的麻烦，他又不敢说什么？只能装聋作哑，唯唯诺诺地让着她。
　　如今，每日在大屋里陪着瑶儿，浓情蜜意，惬意缠绵，虽然常常会想念完颜雨嫣和婷儿，也知道百花谷被陌如玉‘使小性’封了，根本出不去，只能作罢，何况他知道嫣儿素来谨慎稳妥，一定会照顾好婷儿和七年后从水晶棺中醒来的苏紫凝和孩子，他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所以日子过得温馨甜美，幸福快乐。
　　这一天，瑶儿怕他闷坏了，提议让他去大宅外面的花海里骑骑马，春游散散心。林萧然却不愿意独自去，他凝视着瑶儿的眼睛道：“姐姐，说好的你到哪儿，我就到哪的，别想甩了我，你不能去的地方，我也不去！”
　　莫玉瑶奇怪道：“谁说我不能去了？我是说咱们一起到大宅外面的山谷里踏青郊游。”
　　林萧然却记得多年前的旧事，问她：“可是……姐姐不是说有祖训，你不得离开大宅一步吗？”
　　“那不是什么‘祖训’，只不过是我跟陌如玉的母亲的一个约定罢了！”瑶儿这才想起来以前确实说过。
　　“约定？姐姐认识玉儿的母亲？”
　　“我当然认识，当年她丈夫自作主张，灭了你们王府，让你一夜之间家破人亡，无家可归，她心怀内疚，为了给你些许补偿，就来沙漠我的西王母国，求我来大宅做一次主人，见你一面，给你些温暖和慰藉。”
　　“这个我知道。”玉儿告诉过他。
　　“其实当时我本不愿意，鉴于她的身份，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就答应说我可以来，但呆多久由我定，只要我离开大宅，就意味着跟她的协议结束了……没想到，我却爱上了你，为了兑现诺言，只能把自己封闭在大宅里，因为一旦离开，就表示不再爱你、放弃你，回西王母国了，跟你的缘分也就结束了……”莫玉瑶解释道。
　　“那姐姐现在为什么要离开了？不会不要然儿了吧？”林萧然开始紧张了。
　　“因为你这次回来等于‘死而复生’，你既然死过一次了，协议也就失效了，我也就可以离开了！”
　　“姐姐不会是要回西王母国吧？”林萧然更加紧张了。
　　“才不会呢？你不是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小奴隶’，赖上我了，即使我要回国，你跟过来就是了，谁还敢把你怎样？我的然儿是大英雄，文韬武略，无人能及，没人打得过你的。”莫玉瑶笑着调侃道。
　　“谁说没人打得过？”林萧然脑海里划过完颜雨嫣的影子，嫣儿的武功就比他高，他把莫玉瑶搂在怀里，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享受着她的温暖，笑着调侃道：“姐姐就打得过我。”
　　莫玉瑶用手指轻戳着他的肋骨，嗔道：“乱说，我又不会武功，怎么打得过你？”
　　“姐姐要打我，然儿只会乖乖地跪下，任凭姐姐打，即不敢躲，也不敢跑，更不敢还手了，所以自然还是姐姐厉害，肯定能打得过我的。”林萧然把鼻头在瑶儿的脖子上蹭来蹭去地哄道。
　　莫玉瑶被他给气笑了，装着要打他，用手轻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经常打你似的，我打过你吗？”
　　“姐姐是没打过我，不过，只要想打，随时都可以！”林萧然立刻信誓旦旦地保证。
　　“然儿，是不是……以前你娶的妹妹经常打你？你把她们错记成我了？”莫玉瑶好奇地问。
　　“她们哪里敢？她们在我面前都乖得很！”林萧然脑海里划过上官菲儿、苏紫凝、完颜雨嫣和慕容婷的影子，心头暖暖的。
　　“哦？是吗？没想到……我的然儿还挺‘大男子主义’的呢？”瑶儿调侃他。
　　“那是当然！”林萧然回答的很轻松、毫不迟疑，本来就是事实嘛。
　　“不过……我怎么没看出来？”莫玉瑶继续调侃他。
　　“那是因为……我在姐姐面前乖得很！”林萧然觉得自己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莫玉瑶搂着他，觉得很幸福，她的然儿长大了、成熟了，当初刚来百花谷的时候只是个懵懂的少年，在自己面前总是小心翼翼的，眼睛里满是痴迷和崇拜的神色，却不太爱说话，也不会‘调情’，如今，倒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下午，林萧然便和莫玉瑶一起骑马出了大宅，为了享受二人世界，也没带人，两匹快马，一路驰骋，好不惬意，不一会儿便从大宅后面的山谷绕了一圈，来到了前门花海，这里林萧然最熟悉，当初，他等陌如玉的那十年里，每天都路过，所以特意停在这里，把休息用的厚绒毯铺在地上，从马背上拿出来酒水糕点，两人一起坐下来休息。
　　每次坐在莫玉瑶的身旁，林萧然总想把头枕到她的腿上，他记得年少时常这么做，但这次回来，他长大了，觉得会把姐姐的腿压麻的，让她不舒服，所以就忍住了，但心里还是很渴望。
　　莫玉瑶大概看出了他的心思，轻轻地搂着他，把他的头放到自己的大腿上，那熟悉的感觉让林萧然心神荡漾，很享受，也很满足，不过，还是担心地问：“姐姐，这样你的腿会不会被我压麻？然儿舍不得。”
　　莫玉瑶笑了：“不会，我不是凡间柔弱女子，体质跟她们不一样，你不用担心，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
　　“怎么了？”林萧然用手指轻轻地划过她的唇，问道。
　　“我……就因为我不是普通女子，体质异于常人，血液里虽然含有长生不老的基因，却跟你的不一样……所以……”瑶儿有些欲言又止。
　　“所以……如何？”林萧然等着她的下文。
　　“所以，我的基因跟你的无法融合匹配，就是说我永远都不可能给你生个孩子！”莫玉瑶眼里泛出了泪光。
　　“没关系的，我早就知道了！”林萧然坐起来，抱住她安慰道。
　　“你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十六岁来百花谷的时候，咱们在天天一起，一共416天，你要是能给我生孩子，早就生了，我不在乎的！”
　　“你还记得我们在一起416天？”莫玉瑶听了很感动。
　　“我当然记得，那是我这辈子过得最快乐的时光，每一天我都记得！”
　　“以后，你过的每一天都会比那时更快乐，我保证！”瑶儿用手轻拂着他的头发怜爱地道。
　　林萧然很感动，他抬起头，正好看见远处大宅里的‘摘星楼’，猛然想起陌如玉跟她说过，以前瑶儿每天都在摘星楼上遥望他，忍不住问：“姐姐，以前，我每天路过这里都会站一会儿，你都在摘星楼上遥望我吗？”
　　“当然，每天的这一刻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光，能看见你从大宅门前走过，而且会在这里站一会，可能也在想我，所以那十年里能天天看到你，是我最大的快乐！”莫玉瑶幸福地回忆着。
　　“可是……姐姐若想我，为什么不派人把我抓回去？然儿不会反抗，而且我也很想你！”
　　“因为……我不想强迫你，我不愿意你跟我在一起有一丝一毫的不快乐，你若想回来，你是这里的男主人，大宅的门随时为你敞开着；你若不想回来，我又何必强求？不过……我觉得你不愿回来，自然有不回来的道理。”
　　“我……”林萧然很想说，他不是不愿回来，是他答应过陌如玉不再回大宅，为了兑现诺言！何况那时候他误解了瑶儿，以为她有很多‘面首’作伴儿，并不寂寞，所以阴差阳错，就错过了十年。
　　这些他又不便跟瑶儿解释，怕产生误会，就只能卖萌逗她开心，于是道：“姐姐，然儿知错了，那时候本应回大宅探望姐姐，却没回去……要不？姐姐就打我一顿，出出气，如何？”说着他就拿来马鞭，硬塞到莫玉瑶手里，然后就跪下来，用双手搂住瑶儿的腰，把头靠在她身上。他比瑶儿高很多，即使跪在她脚下，头也刚好能枕到她的胸口，瑶儿的胸丰满、柔软又有弹性，这个姿势让他很舒服，瑶儿身上的体香让他很陶醉。
　　莫玉瑶被他给弄楞了，想了半天也没辙，最近然儿越来越会‘耍宝’了，他这哪里是要挨打的样子，分明是在吃她的豆腐，她有些害羞，急忙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道：“别闹！快起来，这大白天的，在外面，让别人看见，成什么样子？”
　　“我没闹，我说的是真话，反正然儿以前做错了很多事，姐姐若生气，尽管随便打！”林萧然就是赖着不起来。
　　“谁说要打你了？你快站起来，你是大宅的男主人，这要是让下人们看见，成何体统？”莫玉瑶有些着急了。
　　“我才不怕呢，他们看见咱俩都只能磕头跪拜，不敢抬头，谁会看见？”林萧然第一次觉得陌如玉定的这个讨厌的跪拜礼仪也有好处，就是让那些下人们不敢抬头乱看，何况他根本不担心，他们在这里过二人世界，谁敢出来打扰？大宅里只有摘星楼顶层能看到这儿，那里是禁地，除了特许，下人们根本就上不去，所以他尽管胡闹，也没人能看见，反正这样挺舒服的，他还要多享受一会儿温存，索性就是赖着不起来。
　　“那……你先站起来，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莫玉瑶没辙，只能哄道。
　　“那要看是什么故事……”林萧然继续耍赖。
　　“就是陌如玉的母亲送给你的玉石扳指的故事，你肯定最想知道了！”莫玉瑶指着林萧然左手大拇指上的玉石扳指说。
　　“是吗？”林萧然确实想知道，所以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
　　莫玉瑶叹了口气，心想这个‘小祖宗’实在是越来越难缠了，以后怕是要被他‘拿捏’死了，想她西王母是何等人物？以后这一世英名，恐怕就要折在他手里了，心里好笑，嘴上则继续讲故事：“这个扳指叫‘玉龙乾坤扳指’，是个无价之宝，没想到陌如玉的母亲轻易就给了你！”
　　“无价之宝？可她……她给我的时候说：这是她父亲给她的陪嫁，不值什么钱，就是个信物……”林萧然有些错愕。
　　“她骗你的，这宝物世上只此一枚，是她父亲给她的陪嫁、她的‘传家宝’，怎会不值钱？只是很奇怪，她没留给自己的独生女儿，却偏偏给了你？”
　　“她……她认我做儿子了！”林萧然这才明白叫她一声母亲的含义。
　　“难怪！原来她对你这么好，把你当儿子，才给了你，等于给了你‘永生’！”
　　“你说什么？什么叫……给了我‘永生’？”林萧然更加惊讶。
　　“这扳指上暗藏着一条玉龙，它会在主人遇到生命危险、心脏停止跳动的前一刻，打开时空之门，把他送到可以救他一命的人那里，而对你来说那个人就是我！所以陌如玉虽然封了百花谷，而扳指却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刻把你带到我这里，只不过那天桐油爆炸的气浪太大，瞬间就掠过了时空之门，才把你严重灼伤的……不过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危险，我和这玉石扳指都可以保你‘永生不死’！”莫玉瑶解释道。
　　听到这儿，林萧然轻轻地拉开瑶儿的衣袖，她的肌肤细腻光洁，奶白色有些半透明的，如婴儿般柔嫩，原本白璧无瑕的小臂上却布满密密麻麻的刀痕，虽然并不深，每每看到却让他心痛异常，他轻吻着那些疤痕，眼底泛起了泪光：“姐姐，我再也不去做那些冒险的事了，再也不会让你放血救我了，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莫玉瑶不忍他难过，用手指轻拂着他的脸，劝道：“没关系的，你别忘了，我是女神，现在才三十多岁，道行尚浅，等我百岁之后，就能‘得道成仙’，届时身上所有的疤痕都会消失痊愈的，你不用担心！”
　　“成仙？”陌如玉确实说过这事儿，林萧然几乎忘了，不禁又陡然紧张起来，他捧起瑶儿娇美的脸问道：“姐姐要是成仙了，会不会就到天上去了，不要然儿了？”
　　莫玉瑶笑了：“谁说成仙了，就要到天上去？天上都是空气，我住哪儿啊？”
　　“那……古书上不是说神仙都要飞升的吗？”
　　“那是故事里，其说所谓神仙只不过是能活的时间长些，有‘异于常人的天赋’的人罢了，说白了，还是人，是一些有特异功能的人，譬如我……虽然能活很久，但每隔五千年便会‘轮回转世’一次，会保留前世的记忆。”莫玉瑶解释道。
　　“那……姐姐以后……会不会？”林萧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莫玉瑶善解人意，用仟仟玉指戳了戳他的头，笑道：“小东西，你想什么呢？反正你说过，从今往后赖上我了，我到哪儿，你就到哪儿，而且只要跟我在一起，你就可以与天同寿。我不死，你就绝对死不了，所以……即使我想找几个‘小情人儿’，有你天天缠着我，恐怕也没有机会了……不过……想想真的很吃亏哦，谁让我当初要买你呢？早知道这么缠人，就不该让你签那个‘卖身契’，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莫玉瑶假装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就是，谁让姐姐买了我呢？然儿保证以后每一天都对姐姐好，不会让姐姐后悔的，再说了，姐姐也说过，我是全天下最好的男人，其他男人都不如我，姐姐自然看不上，也不会去找‘小情人儿’了，对吧？”林萧然继续耍宝。
　　“嗯，那就看你的表现了……”
　　“姐姐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其他男人‘可趁之机’！”林萧然信誓旦旦地保证。
　　“你说什么？哪里来的其他男人？好像我多花心似的，你说说清楚，咱俩是你花心？还是我花心？”莫玉瑶装作生气，要拧他的耳朵。
　　“我花心，我花心……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林萧然装作害怕的样子，转头就跑，莫玉瑶就笑着在后面追他，一边追一边问：“你少来骗我，你都娶了三四个了，难不成还想再娶七八个回来？”
　　“我哪儿敢？我要是再敢娶其他女人，姐姐还不天天罚我跪搓板？”林萧然边跑、边躲、边调侃。
　　“你小点儿声……我什么时候让你跪过搓板了？”瑶儿有些脸红了。
　　“姐姐现在没有罚过我，并不等于以后没有……”林萧然有意逗她。
　　“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了你的嘴……”瑶儿笑着，边追边吓唬他。
　　百花谷内春光荡漾，一片欢声笑语，一片春风迤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