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渣还是贱？》地狱猖獗

1、第一幕

　　“贴上去啊！搂她的腰啊！操！那是让你亲人家，又不是让你去赴死！”
　　“她嘴上绑炸弹了啊？你离着十万八千里的能够着么！”
　　“你第一次碰女的啊？！别跟千年童子鸡似的行不行！女主角嘴都噘僵了！”
　　“你到底会不会演？这是让你拍文艺片，又不是让你拍三级片！不行趁早滚蛋！”
　　一个小时了，居然连一条最简单的吻戏都没过，苏川烟已经接近崩溃。他实在不想要这样演技烂的不得了的男演员，但谁让他没有名气，拍这种小文艺片也不可能请到什么大制作、好演员。还要顶着制作商的压力，非得启用这种烂演员！
　　“算了算了！换别场！场记干嘛呢，别愣着，拍照片。化妆师，换衣服！该干嘛干嘛！”苏川烟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耐心都消磨光了，说话自然不客气。
　　面对导演的暴脾气，剧务组的人只得小心翼翼，虽然是个新人导演，但是抵不住人家背后的SSC的压力，而且传说中的苏柬麟导演还是他叔叔。
　　那边也知道自己闯了祸的男演员小心翼翼地跑过来准备道歉，还没开口就被苏川烟一顿挤兑。
　　“大少爷，你是被寰球家哪位小姐包了，还是跟哪位董事关系过硬啊？连一场吻戏都过不了？你有的是钱可劲儿玩，别上我这里浪费时间好吗？！”
　　“我……是你找来的……”男演员犹豫着开口。
　　“什么？”苏川烟一脸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看眼前大男孩，那眼神活似看到了被他弄大了肚子的姑娘，虽然他不喜欢女人。
　　“两个月前……‘卖me’酒吧……”
　　一说酒吧，苏川烟的记忆慢慢回笼。

　　自打苏川烟暗恋的人一去不复返以后，“卖me”就成了他夜生活中的必需品。就算不搞上一炮，也是得去喝口小酒的。这酒吧名字起的都这么不要脸，更别指望里面有什么要脸的人了。不过都无所谓，只要能让他把寂寞的晚上度过，什么事都无所谓。反正他苏川烟要钱有钱，要脸有脸，还愁什么呢。
　　不过有的时候这俩都会失利的，比如当苏川烟在吧台遇到的这个男孩。
　　“不好意思，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来这里找人的。”被苏川烟以流氓的口吻拦住的男孩子窘迫的回答了那些调戏的话语，一脸的正经让人忍不住继续逗弄他。
　　“找人？找我啊？”苏川烟绝对是一个“不耻下问”的人，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廉耻”和“节操”这两个词。
　　“呃……不是……我一个学长说他喝多了，想要我来帮忙送他回去。”被苏川烟两臂堵在吧台边上，一边忍受苏川烟带着酒气的调戏话语，一边寻找打电话叫他来的学长到底在哪里。
　　旁边的人看这里热闹的很，纷纷转过头来看好戏，还有人吹起口哨来鼓舞苏川烟直接拿下他。苏川烟一听大家的热情，也觉得受到了鼓舞，把脸贴了上去，询问他要不要跟他一起过夜。尽管嘴唇离得就剩下几毫米了，但苏川烟还是绅士的没有亲上去。他自知是个纨绔子弟，但他却不是个流氓。找人办事前，还是要寻求同意的，他可不想变成□□犯。
　　苏川烟眯着眼睛看那个局促的男孩子，那张充满了阳光和青春气息的面庞实在是太诱惑他了。心里暗暗打量他的年龄，虽然脸很合自己的口味，但如果超过十八岁，那可就不是自己的菜了。是的，苏川烟是个轻微恋童的王八蛋，虽然他为自己暗恋的人破例了，但不代表他会对每个人都破例。
　　“抱歉，我真的……”
　　“你多大了？”
　　“啊？我？我……我十八了……”
　　“虚岁？周岁？”
　　“周岁……”
　　“过生日了？”
　　“去年五月……”
　　“操！”苏川烟低声咒骂，到嘴的鸭子飞了。
　　再仔细看看这张脸，不错嘛。虽然年纪大了，不是自己的菜了，但自己还是很喜欢这张脸的。棱角分明的脸庞，浓密却不散的眉，双眼皮是欧式那种宽宽的，显得眼睛很大很有神。高挺的鼻子，一看性能力就不差，再长几年没准能当个1号。哟哟，这嘴真不错，不薄不厚，嘴角微微上翘，看着就想亲两口。
　　越看越生气，苏川烟干脆转过脸不看他了，但不知道脑子哪里不对劲，就回头看了两眼，短路一样的递出了自己的名片。虽然半年前他叔就给他定做好了，可这却是第一次把名片送出去。又从酒保口袋里拽出签字笔在正面只有花纹的地方写了个时间和地址，“我看你这脸长得挺像我电影里男主角的脸的，要不你去试试镜得了。”
　　然后苏川烟和狐朋狗友们出去续摊，后来都喝断片了，第二天醒了也自然没想起来这事情。到试镜的时候，赞助那边钦点的演员，他一个没名气的小导演拿着人家钱拍东西，也顾不得挑三拣四。要不是他顶着SSC二世祖的帽子，估计寰球也不会下这个血本投资他。而那时候自己又忙着找摄影、后期什么的，早就把酒吧见到的大男孩的脸给忘干净了。

　　“我去！是你啊？你还真来了……”苏川烟突然觉得有点不能适应，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去酒吧找他，为了“阴差阳错”地得个角色啊。
　　看了一眼有些局促的男孩，从监视器边上扯出剧本，翻着快烂了的剧本，直到第二页——写着男主角的名字，姚千烨。
　　“姚千烨？姓姚？寰球家的小少爷？”
　　突然被叫到名字，显然有些被吓到，开拍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眼前这位大导演显然是贵人多忘事，已经把他忘到九霄云外了。幸亏他也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不过看现在导演的反映，怕是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吧。“嗯……”
　　“怪不得……”
　　苏川烟还想说点什么，但觉得那都是放屁。现在都拍了两个多月了，要是换人，寰球能跟他急眼。“诶，那什么，你那学校的啊？”
　　“Z戏……”
　　“哟，学弟啊！不过你这科班出身的，那吻戏怎么演成这样？别跟我说你长了十八年没跟人打过啵儿。”
　　“呃……”姚千烨被说的有点窘，虽然他那十八年过的是有点清心寡欲，但还是谈过一个女朋友的。接吻的次数虽然不多，但也不至于是个纯情的愣头青。其实他亲不下去的主要原因还是女主角一副不愿意的模样，这两个多月俩人也有些交集，得知她有个男朋友，大概自己也有点过不去那个坎儿，怎么都亲不下去。
　　“算你占便宜，导演我亲自出马。”
　　姚千烨还没反映过来，苏川烟已经站起身来搂住了他的腰，两个人身高相近，头一歪就能亲到。等到苏川烟把舌头都伸进去搅了三圈，某个纯洁的孩子才意识到自己被人强吻了。
　　“嗯……薄荷味的，你倒是知道照顾女孩子，亲之前还记得吃个口香糖什么的。可惜你口香糖白吃了，没亲到女主角，这点薄荷味都到我嘴里了。我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啊，早上吃的煎饼果子，大葱味儿重，你忍忍。行啊，你领悟一下吧，咱明天把这吻戏过了。老卡这一条上，你多少口香糖都不够吃。”苏川烟一副你任重而道远的表情，转身离去，独留姚千烨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卡卡卡！我说姚千烨，你怎么回事？昨天这样，今天还这样！那嘴上有炸弹啊，你不敢下嘴？！昂？！”这回苏川烟是真火了，他在校期间也拍过几个广告MV什么的练手，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别说科班出身，就大街上拉来的群众演员都能比这个敬业。
　　女主角在旁边委屈的都要哭了，她噘着嘴那么半天，嘴都僵了。却因为另一个人的原因，连累她也被骂的狗血淋头。见苏川烟去打电话，她也赶紧跟男主角沟通一下。
　　她说什么，姚千烨都点头，答应的好好的，等做的时候就指不定了。
　　苏川烟那边打完了电话，卷着剧本亲自上阵来骂姚千烨了。“我说你啊，你怕什么？你怕她吃了你啊？拜托你帮帮忙，剧本里写的是男主角暗恋女主角，听到女主角有喜欢的人了，又吃醋，又紧张。强硬的亲了女主角！你看看你！不知道还以为是她□□了你！”
　　骂的有点累了，苏川烟决定歇息一会，“我已经跟编剧商量了，实在不行就改……唔……”
　　没等苏川烟说完，姚千烨一把搂住他的腰亲了上去，动作虽然有些僵硬，还磕到了牙齿，但很有剧情里男主角的feel。
　　“不错，就这样，你一会就这样亲啊！大少爷，我拜托你可别在NG了！”就在整个剧组陷入了一种震惊又诡异的气氛里时，苏川烟得到了自由，抹了抹嘴来了这么一句。
　　“愣着干嘛啊！演员都找着状态了，快，赶紧的！灯光准备好，摄影就位！化妆师，补补妆去！”苏川烟还在惊喜中，没准这条不用再卡了。
　　剧组其他人连忙运作起来，虽然每个人的脑海里还是姚千烨和苏川烟接吻的一幕，但当事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们也不好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有了苏川烟这个试验品，姚千烨终于把这一幕演好了。再加上还没从刚才那一幕中回过神来的女主角，那真实的震惊表情也让苏川烟很满意。

　　紧接着拍的是女主角见到打完篮球的男主角在水泵下冲头发，然后怦然心动的一幕。虽然已经是四月，但要拍出盛夏的感觉，其难度不亚于无米之炊。而且电影要赶在十月一假期放映，要不是托了寰球的福，小制作文艺片也不可能赶上这种好时候。因为拍摄进程实在有些紧，所以只能难为演员在接近零下的室外上演盛夏的戏份了。
　　“那边灯光再打强一点吧，看着点地板上别结冰了。那边把雪都铲干净了，把草皮铺上。化妆摄影都看着点，头发上出冰碴子了赶紧停啊，这破天多冷你们是知道的。”苏川烟指挥着剧务组改装场地，他这个导演当的真是尽心尽责，什么都亲力亲为。
　　回过头见女主角穿着短裙校服缩在羽绒服里，鼻子冻得通红，实在过于可怜。“你别委屈了昂，你想想那男的还得用几度的水洗头发呢，你看这鼻子红的，一会怎么拍？化妆师赶紧补补。”
　　“哎呀，小姚啊，你可得坚持住啊。水泵里的冰水不可怕！想当年咱打仗那会，大冬天穿着破布衣裳都上战场，你这就拍一场，不出冰碴子就不NG，一场就能过。挺住啊！”
　　说来说去，苏川烟其实就是个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