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世》地狱猖獗

2、2.燕归

　　2.燕归

　　“嗨，早安，安森！”
　　面带笑容的和所有人打完招呼，安森开始了一天的忙碌，而他每日面对的对象除了那些小白鼠以为，还有灭世——那是拼尽几十人的性命捕捉来的。

　　“早上好，格里姆。”安森能够听懂灭世的语言，自然也就知道了眼前“人”的名字。
　　人类开始捕捉灭世来研究感染其的病毒，而了解病毒起源的人更是将其命名为“CURE”，不过在病毒多次变异后，研究者们将其更名为“CE-2”。
　　格里姆是安森的实验对象，所以他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残酷实验，因为安森主要研究的是自己身上的病毒，而格里姆只是个比对对象而已。但相对于安森，其他国家和其他研究者对灭世进行的活体实验可谓残忍至极，毕竟此时人类已经不认同他们是自己的同胞了。而面对异族，人类是最狠得下心的种族，尤其是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
　　安森再次抽取了自己的血液与格里姆比对，让他不可思议的是，他身上的一切指标均与正常人类一样，但不同的是，他凌驾于人类之上——他如灭世一般，不老不死。
　　自从五十多年前病毒爆发至今，安森身上并无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他依旧是那张二十多岁的脸庞。
　　在他刚进入西部“黄石”的时候，根本没有人怀疑他会是几十年前病毒爆发的起源，因为他太年轻了。
　　“黄石”是这个新崛起的西部围城的名字，位于美国人口最少的怀俄明州。也幸亏这里偏僻，人口较少，才能成为第二家园，因为曾经人口爆炸的城市里，此时已经没有人类了。
　　“嘿，安森，你在想什么？”
　　安森缓过神来，发现同时娜塔莉盯着他好奇的眨眼。
　　被盯的有些脸颊发烫——哦对了，娜塔莉是安森的暗恋对象。“有什么事么？娜塔莉。”
　　尽管安森装作自然的样子，不过脸上那朵红云好像出卖了他，好在娜塔莉并没有注意，“上级说从中国来的合伙人要到了，来这里选择几名研究人员进行合作，一会去会议室集合。”
　　安森呆呆的点头，直到娜塔莉走出他的视线。
　　一旁的格里姆明显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他抬脚踢了踢装着自己的玻璃罐子，仿佛不耻眼前的“同胞”对于异族的钦慕。

　　“各位不用紧张，我只是来这里寻求合作的。”
　　安森看着眼前挺拔的男子，总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可他的记忆中的确没有这个人。
　　“这位是来自中国的合作者，燕归先生。”安德森作为这个研究基地的负责人，接见燕归被上级视为最优先的任务，尽管他不知道眼前这个亚洲人有什么值得如此对待的。
　　“安森先生？”燕归停留在安森面前，直视他的眼睛。
　　燕归有双凤眼以及明亮漆黑的好似能洞视一切的眼瞳，安森觉得一瞬间好似被看透一样，那种从脚底向上的寒意，以及本能的后退防御都显示出了眼前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威胁性。
　　“您好。”安森尽可能的去挤出一个微笑来，可面部肌肉似乎并不想听从主人的摆布，最后也只是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不过燕归似乎不在意安森的态度问题，伸出的修长手指握紧安森的手，他的手太凉了，即使现在空调温度开的如此之高。
　　燕归的眼睛又在其他研究员的身上扫视了一圈，在他目光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脊背从下至上袭来的阴森感让人不自觉的后退。
　　安德森顺着眼神看过去，立刻狗腿的上前一一介绍这些研究员，以及他们在什么工作上有过什么突出的表现。
　　“那就再带上那位娜塔莉小姐吧。”燕归的声音有些低沉，如果不是安森对他的坏印象先入为主大概还会被这个声音吸引住。
　　安森对于燕归的恶意猜想就如同青蛙对蛇的恐惧，来自天性的惧怕——在安森的潜意识中，这个人的存在如同捕食者一般。
　　就算距离那个灭世灾难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但人类仍旧活在不安和恐惧中，对于威胁自身的东西非常敏感。所以，当燕归出现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威胁，就如同灭世雌伏于面前一般。

　　“你们说……那个中国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我看到他身上会起鸡皮疙瘩……”
　　中午吃饭的时候，燕归立刻成为了第一话题，安森坐在角落偷偷听着，企图能从八卦中得到一丝信息。
　　如果说每个工作场所里都会有一个八卦女王，那在这个研究所里一定是指的洁儿，如果不是她在生物学上造诣颇高，恐怕早就因为多嘴而被开除了。而此时，这位八卦女王第一个站出来满足了大家都好奇心。
　　“这个燕归虽然是中国人，但他并不代表他的国家。你们听过’WA’这个组织吧……世界知名的军火组织，而这个燕归啊……就是第二把交椅。”
　　工作人员此起彼伏的惊叹着，要知道现在的世道是残酷的，军火商除了□□也会干些清道夫的工作。清道夫，除了人们所支持的清理灭世的工作以外，还会有清理人类的工作。
　　在这样的世道中还残杀同胞，是人类所不可能接受的事情，所以这个组织可谓是恶贯满盈，但这些所谓的名声并不能给WA带来什么损失，因为总有人会因为私欲去给他们的生意做上一份贡献。
　　听到这些安森算是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的眼神能如同寒冰一般了，当杀戮已不再成为他人生中骇人听闻的事情的时候，他便已经不和一般人类站在同一个阶层了，因为在他来说，杀人就如同人类宰杀牲畜一般。
　　“安森……你说咱们去中国……会不会很危险？”破天荒的，娜塔莉第一次坐到安森身边吃饭。
　　初听到娜塔莉的声音安森还有些不敢相信，但回头看过去，的确是他心心念念的娜塔莉。“应该不会吧……听所长说只是去帮助实验进程，据说那边研究抗体已经有了眉目，所以向各国寻求援助人员，如果真的能研究出来，人类就再也不怕被病毒感染了。”安森回忆起所长略带敷衍的表情，但却还是安慰娜塔莉，此去中国之行不过是换个研究所继续往日的工作而已。
　　尽管安森是这样安慰娜塔莉的，但此时他心中也的确没有底，他总觉得一切像是一个阴谋……就好像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天……

　　虽然不安，但一个礼拜之后，安森和娜塔莉也只能踏上飞往中国的飞机。
　　飞机上只有安森和娜塔莉两个人，燕归似乎早就回去了。飞行的时间久到安森以为自己是坐着宇宙飞船到了外太空，透过灰色云层向下，他根本无从猜测此时到了哪里。
　　到下机的时候安森才知道此程为何如此的漫长——飞机坪外一望无际的黄沙席卷了他全部的视野，如果不是中间有一条蜿蜒的公路，安森真觉得燕归是想把他们扔到沙漠里自生自灭。
　　“欢迎来到中国新疆省，塔克拉玛干沙漠是我们在中国最大的据点。”身边突然站出个西装笔挺的娃娃脸，虽然友好伸手，却吓得娜塔莉尖叫着躲在了安森背后。
　　安森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伸出手回应那人的好意。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美丽的娜塔莉小姐。我的名字是燕北，是燕归先生的助理。”娃娃脸露出一个微笑，嘴角两个深深地酒窝瞬间打消了两人的戒心。
　　只是一个微笑，就让人深信眼前的人是个好人——安森感到了这个燕北的可怕之处，恐怕他们这次过来并不是和中国合作，而是和他们的组织“合作”了。
　　安森几人又坐着悍马行驶了小半日，终于到达了围城的高大铁门前——那个人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悠闲自在的模样好似那个古老的年代。要知道，在围墙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会遭受到灭世的袭击。
　　燕归，一个诡异的男人。
　　“欢迎来到’死亡之海’。”燕归的嘴角似乎挂了一个冰冷的微笑，也似乎并没有任何表情，但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人不寒而栗。
　　安森抬起头看到那硕大的铁门，上面干涸的血迹似乎诉说着这座围城都经历过些什么。“沙漠这么偏僻的地方还会受到大批灭世的袭击么？”
　　面对安森的疑问，走在最前面的燕归轻描淡写的回复道，“那是人类的血迹。”
　　娜塔莉惊恐的回头看着那扇缓缓关闭的铁门，感觉自己就好像马上被关进笼子里的囚鸟，一瞬间痛哭着向大门跑去，她总觉得，如果这扇门关上了，那她就不可能再活着出去了。
　　哭喊声还来不及在空气中传播几秒就立刻被消音了，娜塔莉身后的壮汉瞬间欺上控制住了她的四肢，捂住她叫喊的嘴巴，一旁的燕北抬手就将一个微型注射器中的液体注射进了娜塔莉的体内。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安森冲上去接住娜塔莉瘫软的身体，看那朦胧的眼神多半是失去意识了。
　　“安森先生请放心，我们只是让娜塔莉小姐睡个好觉而已。”燕归挂起一个微笑，敷衍且冰冷。
　　一个指示的眼神，身后保镖强行分开了安森和娜塔莉，并将两人带进不同的建筑。
　　“你到底想做什么？我们只是普通的研究员！”安森回头向燕归怒吼，但仍改变不了保镖们架着他走进那栋建筑。
　　“’普通的’研究员吗……”燕归轻蔑的一眼，看的安森如坠冰窖，那样的眼神他在二十多年前也见过，那不想回忆起的过去却在燕归出现后不停的在脑海中翻滚——那是他企图融入人类社会的失败经历，不过代价并不是他付出的，而是那座城市的人类们。
　　好不容易在黄石城里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了那么久，难道这次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