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出楼大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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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之夜的杜松遥终究没能成功说服柳亦芸跟自己一同溜到楼外去瞧瞧。杜松遥最初不懂柳亦芸的固执，相处久了渐渐有些开窍，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身不由己。
但是将柳亦芸带出楼外的这个念头，自打中秋之日在心里发了芽，杜松遥就未曾忘记过。并且有一发不可收拾的趋势。
杜松遥再次外出的时候，带回一本黄历来，悄咪咪地藏在房内，开始酝酿自己的“出楼大计”。
九月二十一日，圣上诞辰，大赦天下，宜出行。杜松遥在心里默念了几下这个日子，其余的事情就只剩下说服柳亦芸这一件了。
于是这几日的杜松遥越发勤奋的在柳亦芸跟前晃悠。惹得柳亦芸自身也凭空多出许多猜想来。
又一次，杜松遥抿着嘴角笑望这自己，柳亦芸背后泛出一丝寒意， “你近日有些异样。”
杜松遥笑笑没有说话。
这不像她平日里藏不住心思的样子。
“你……前段时间又惹了什么事情吗？”
“我以我师父师姐的名誉起誓，绝对没有。”
“那就是有事情找我商量了，直说吧，不碍事的。”
到底还是没能逃出她的眼睛，杜松遥心想。也收了刚才假正经的微笑，寻个小木凳坐在柳亦芸身旁。
“你知道九月二十一号是什么日子吗？”
“圣上诞辰，怎么？”
“我听说，圣上诞辰那天大赦天下，那么醉仙楼……也该是不营业的，是吧？”
柳亦芸见着杜松遥一脸认真探究的表情，竟觉得有几分可爱，也生了逗逗她的心思。
“想我来这楼内十几年，倒是从未听过不营业这个说法。”
“不可能！前几天掌厨的师父还同我念叨这件事呢。圣上诞辰，普天同庆，大赦天下，对待青楼女子也是一视同仁的，只当是给天下人造的一个歇息的日子了。醉仙楼那天怎么可能会营业！”
“那你既然知晓，且说的头头是道，还过来问我做什么？”
杜松遥回过神来，又见着柳亦芸眼角带笑，一时被晃了眼。意识到自己又盯着对方发呆，别扭地转过头去。柳亦芸，臭冰块，坏的很，总是爱占口头便宜，明知道自己说不过她。但最终还是支支吾吾接了一句，“我想问问你那天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出去。”
“嗯？”
“你愿不愿意在万寿节那日，同我一起出楼逛逛。”杜松遥提高了音量，但是心里却没多大把握。她见着柳亦芸收敛笑意，暗了眼眸。
“好啊。”柳亦芸轻答道。
倒是这应允的话传进杜松遥的耳朵里，多了几分不敢相信，这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回答，也真的挺令人高兴。杜松遥心想，她得好好规划一番当天的行程才行，好不容易将柳亦芸劝出去了，一定要玩的尽兴一点。
殊不知这头杜松遥兴致勃勃，一旁的钟灵匿在屋后，皱起了眉头。
说来也是奇怪，乐虹的院子跟柳亦芸的正好是两个不同方向。今天的钟灵按照惯例前来“骚扰”乐虹，倒是不经意间发现了疑似小师妹的身影。钟灵出于好奇跟了上去，便一直跟到了柳亦芸的院里。凭借声音就将心中的猜想确定了百分之八十，再加上杜松遥的易容术是自己一手教导出来的。只是让钟灵更为不解的是，杜松遥那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怎么会跑到这醉仙楼里来，还易容成了一个丫鬟？
钟灵有些不安，但是看见着杜松遥似乎挺高兴的样子，也没有贸然打扰，思索片刻，心中有了别的决策。
还是……先回家看看。
于是今晚的乐虹没有在院子里发现钟灵的影子。
乐虹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钟灵没来感到失落，只是……也许有些寂寞罢了。可能是太久没什么人陪自己聊天喝酒，钟灵的到来无意之间填上了这个空缺。一个相互消遣的……过客？
若干年前那个陪着自己的人，是柳亦芸。
乐虹对于柳亦芸的执念可以一直延续到十三年前，那时她六岁，是青楼里某个知名红倌的女儿。
按理说，像她娘亲那种做红倌的女人，是不该留下孩子的。但是却偏偏像那话本中演绎的一般讽刺，青楼，才子，佳人，最后男人考取功名青云之上，她娘亲带着自己在这青楼里存活了下来。
柳亦芸来的那年是九月，破败官家的大小姐。跟其余被卖来的小丫头一样，挨个站在屋内受管事妈妈的教导。由于乐虹自小就在这楼里长大，周围的人物都熟悉的很，所以不用受那些新来大小姐的规律。
闲来无事做的乐虹，便悄咪咪地扒在门口张望着。一入青楼深似海，官家大小姐又如何，她们这些人今后还不是会同自己一样困在这囚笼内，永远飞不上天。这是乐虹最初的想法。
但后来事实证明，她们那些官家大小姐的确在某些方面比自己聪慧许多。比如那些自己从未学会的乐理，丹青，那些人学起来倒是快上许多。骨子里也依旧持着一种莫名的傲气。
乐虹有时候会很羡慕那种傲气，尤其是当自己被那些大小姐逼在墙角奚落的时候。尤其是当柳亦芸漫不经心地从一旁路过，拉走自己的时候。
思及此处，乐虹还是从房内拿出一壶酒来，坐在之前钟灵长坐的位置旁边，给自己斟上一杯。
柳亦芸是不喝酒的，乐虹心想，因为那人的酒量差的可以，对比之下钟灵倒是跟自己有些不分伯仲的意思。
随后乐虹在桌上发现了一张小纸条：有事暂离，勿念。适度饮酒，量过伤身。钟灵，留。
乐虹见状轻嗤一声，以前倒也没见她说过这种饮酒伤身的斯文话，今天倒是矫情。
但乐虹最终还是留下了那张纸条。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出楼大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