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凶手 ...
-
仁辉医院位于三江市西江区西北部，属于三级甲等综合性医院，占地6.6万平方米，设备先进，名医扎堆儿，是三江市最大的私立医院之一。唯一的缺点就是贵。
但沈岚强烈要求去那里，理由是方樽五行属水，仁辉医院在西北，西北属乾卦，乾卦属金，金生水，方樽去仁辉最好。
卫普生表示反对，医院本来就属金，去哪都一样，去就去市立医院。
沈岚道：：“那就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过来了，不如你卜一卦。”
卫普生真的当着众人的面扔了六个铜钱。六个铜钱抛飞在救护车里，啪啪啪落在卫普生自己的胳膊上。随行护士和大夫直愣愣地看傻了眼。
沈岚嗤笑一声，卫普生也不理她，端正了身子开始默算。
“上六，迷复，凶。你执迷不悟必当其害。”
“哦！”沈岚向后靠在救护车的车厢上，“那我就悟，按你说的喽。”
旁边小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卫普生阴着脸瞥了小护士一眼。
郑德江连忙打圆场：“好了，就去市立医院，对了，沈岚你抢了卫普生的符是怎么回事？”
沈岚看着旁边躺着的小道姑叹了口气：“方樽好欺负，你们就欺负她，这符都是她画的，说起来还是你们抢了她，我是她的老板，她又孤苦无依，我不给她撑腰谁给她撑腰。”
卫普生歪了歪嘴，冷哼一声：“我们卫家不爱管闲事，你们只要不害人，我们就放你们一马，但现在你们竟然跳到我们卫家门里来，你们想干什么？”
“我就护了一把小店员，怎么就跳到你门里去了？”
“别装不知道，她是我们卫家人！我们追了她三年，从葛岭追到武湖，又追到这里，她犯了事，怎么处置是我们卫家的事，我好心劝你一句，不要白费力气。”
沈岚点点头：“是挺不幸的，被你们追了三年。”
卫普生鼻子都要气歪了，郑德江年轻时领略过沈岚的脾气，早知道沈岚是个混不吝，她决定的事儿你讲下天来也别想掰回去。怕这卫家新秀又被沈岚勾出火，导致另一出“监察不利”，立刻把双手一推。
“好了，现在谁也不要争，人命关天，公安系统已经发了通缉令，这事儿归我们特安处管，卫思易到医院，我们有人看着，你们谁也别想打她的主意。师傅，市立医院还有多远？”
护士给前面司机传话，司机回道：“快了，还有半个多小时吧。”
郑德江向车外瞅了一眼，仁辉就在北边一条街。说起来，仁辉算最近。
正在此时，车子忽然向左一歪，放置卫思易的简易床咣当一声，沈岚连忙扑上去扶住她的身子。
几个人都被晃了一下，小护士连忙问前面：“怎么了赵师傅？”
司机道：“哎，车胎扎了好像，我下去看看。”
车厢里几个人面面相觑。
不一会司机跳上车：“两个轮子都扎了，一个严重，一个不严重。”
不像是偶然，卫普生眯起眼睛，眼光里闪出森森冷意：“是你？”
沈岚白了他一眼：“别倒打一耙，我比你更想早点到医院。”
车里气氛凝滞，护士和随行大夫正说着再叫一辆车还是改换医院的事，忽然床上卫思易身子颤动起来。双臂紧缩，快速向外挥动，嘴里还呓语不清，高高低低说着什么。
大夫忙叫小护士按住她的身子，看她咬没咬牙，递毛巾塞进她嘴里。
沈岚拨开毛巾，抓住卫思易的手：“别怕，我在。”
“怎么回事！”郑德江探身过来。
沈岚抱起卫思易的上半身，一手开了车厢门：“下车，我要去仁辉！”
“等一会，我们可以换车。”郑德江急忙道。
“那要她死在半路上？你们是不是都盼着！”沈岚大吼。
声音在车厢里回荡，郑德江眼前蓦地一黑，眼角瞥见卫普生痛呼抱头。还没等伸出手，便见沈岚踹开车门跳了下去。
白色奥迪Q7停在救护车车尾，李喆打开车门，沈岚抱着卫思易上了自己的车。
—————————————————————————————————————————
静谧的夜空在窗外缓缓流淌，细碎的星辰被霓虹灯隐藏，住院楼里仍有房间通亮，然而走进大楼，就能感受到区别于白天的安静和清凉。
浅黄色地板砖暗示着温馨，褐色的病房门代表了稳重，这里似乎安全可靠。监护仪器在屋里闪着红红绿绿的光，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凌晨两点，大多数人还在梦乡，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和流动，病房里陷入难得的有序和安宁。
卫思易缓缓地睁开眼，屋里没有灯，然而不远处窗外透过来的光已足够她看清。黑暗中，模模糊糊的事物和人影，差点又将她拉回记忆，深刻的孤独和恐惧让她缩紧臂膀。
她一动，旁边的人也跟着动了动，温热的呼吸打在脖颈，“你别怕啊……”那人嘟囔着。
是沈岚，卫思易转回头吐出一口气，身体缓缓放松。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床头柜上放着一台仪器，红红绿绿的线条有规律地走着，末端出来几条线，连着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她握了握拳，没有异常反应。
身上盖着一层薄被，沈岚就睡在自己右边，胳膊张开弯在自己的头顶，另一条胳膊垂在身侧，拉着自己的手。
温热的触觉让她有些恍惚，那日甬道里她碰到自己的伤口，自己明明感觉到了一丝阴凉。
沈岚你到底是什么？
又为什么执意留下我？
过去像浓雾一样，粘稠地拨不开，现在又像谜团，处处有生机又处处是危险，而未来……
有一件事一直在心底呼唤，随着回忆就要付出水面，可每次都被水面阻拦，她想要做一件事，一间很重要的事，可是究竟是什么呢？
忽然夏启晗的话响彻耳边：“你杀了40多个人，就想一走了之吗？”
卫思易心揪了起来，现在的自己不会杀人，但过去的自己呢？
卫家，原来自己出自卫家，那自己会的这些常人不能做的东西也有了解释。只是，为什么卫家抓捕自己要用自己画的符呢？
卫思易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突然发现室内的微光逐渐暗下来，她下意识看向光源——窗口，心脏猛地停了一下，然后砰砰砰又跳了起来。
窗口，一只恶鬼缓缓地爬了进来。漆黑尖利的五指化成黑雾，沿着窗户缝渗进来重新成形，撕裂的大口从左耳到右耳，昏黄的眼珠转动着，没有眼睑，圆鼓鼓的肚子一起一伏。
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忽然对上卫思易的目光，阴惨惨地咧开嘴。
卫思易推了推旁边熟睡的女人：“沈岚。”
沈岚抬起胳膊搂住了她的腰。
卫思易：“……沈岚，快醒醒！”
说话间，那鬼已经钻了进来，细瘦的两条腿落在地上，刚要行走，忽然一声惨叫。
只见一条黑狗呜咽一声咬住对方的头，似乎是从自己床边窜出去的，速度太快，屋子又暗，卫思易没看清。
恶鬼发出一声声哀嚎，张开爪子去抓黑狗的身子，黑狗拧着头把他甩在地上，恶鬼垂死挣扎，四个爪子不断地挠在墙上，玻璃上，尖利刺耳。
卫思易抽动身子，试图坐起来帮黑狗一把，被身边人抬手按住肩膀。
沈岚终于有了反应，她转头对着窗户斥道：“都小声点！”然后转回头，抱着卫思易的腰，头扎到刚刚卫思易颈边的位置，柔声道：“来，我们接着睡。”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凶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