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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chapter 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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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合是他们作为医生,最后能为病人做的事情。保证遗体的完整,也算是一种尊重。
程岷:“我和你一起出去。”
王辉是家中独子,他的父母带他来医治的心很强烈。现在人死了,情绪难免会很激动。
他怕苏溪应付不了,所以,还是一起出去比较保险。
苏溪走到玻璃门前,没有回头。她的表情平淡,眼神波澜不惊。
做了这么多年医生,应该早就习惯生死。但是,他还那么的小。很多的事情都没有经历,这么早就去世,实在可惜。
她走在乳白色的走廊上,程岷从后面追上来,知道她心里伤心,安慰她,“溪溪,生死有命,你已经做了自己该做的了。”
难得看他正经一回儿,还知道哄她,昨天的那顿火锅没有白请。
苏溪轻呼一口气,“我没事儿,先出去吧。”
程岷看她一眼,没有说话。
他们一前一后走出手术室,王辉的父母见他们面色沉重。感觉到发生什么事情,定在原地,睁大眼睛看着他们。
那一瞬间,空气好像静止了一样。
苏溪迫使自己不去看年迈的老人,声音低沉的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王辉,他……已经去世了。”
空气凝固,王辉的父母不相信他们的耳朵,等反应过来瞬间瘫坐在地上。
旁边的亲戚上前安慰,手术室门口的走廊上飘荡着凄惨的哭声。
苏溪觉得心里闷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对程岷说,“下面的事情,你帮我处理一下。我有点儿不舒服,先回去了。”
程岷见她脸色不怎么好,点头说,“好,你回去要好好休息。”
苏溪重新进入手术室,回到休息室,脱掉白大褂扔在一边。她平躺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
时间久了,头脑开始昏沉。鼻塞、发热全都涌出来。
昨天听粟妈妈说粟裕让她来照顾自己,还觉得是多余。因为她作为医生,并没有发现自己出现任何感冒发烧的迹象。
没想到刚忙几个小时,就反应出来了。看来粟裕比她这个医生还有用,提前两天,就知道她会生病。
苏溪用胳膊遮住眼睛,重重叹了口气。
读了这么多年书,她还是接受不了生命的消逝。
十几分钟以后,恢复平静。
苏溪撑着沙发坐起来,觉得她的头越来越重,就连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变恍惚。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陆离知。
“喂?”声音带着鼻音,还在睡觉。
苏溪闭了闭眼睛,“起了吗?”
手机里传来开灯的声音,“起?我说苏溪,这才几点,你就起来了。不就吃了你一顿火锅吗,至于这么折磨我?”
果然,有起床气的女人不能忍。
有起床气的男人,更不能惹。
“我有那么小气吗,”她嘟囔一句,“刚做完手术,觉得有点儿不舒服。今天下午还有台手术,你能不能帮我接一下。”
手术过程是他们一起讨论的,所以她很清楚计划,不用重新交代。
“……苏溪,昨晚,你不会回家以后,又去医院了吧?”
医生临时加班很正常,但是她今天晚上应该在家休息的。
“四号床的病人突然发生药物排斥现象,手术提前做了,没救回来。”
“……”陆离知停了一会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收拾收拾就去医院。”
苏溪:“谢谢。”
陆离知:“切,和我客气什么。我又不是无偿帮你,等你身体好了,是要还的。”
“……”什么姐妹情深,都是骗人的。
***
苏溪从医院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来的及换,就上床睡觉。
手术交给陆离知,她是不用担心的。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养好身体,把欠债还清。
一秒钟没过,她就进入梦乡。
直到第二天下午,粟裕从部队回来,她还窝在床上。
粟裕不知道她生病,直接把车开到医院门口。给她打电话,响了几声,没人接。
看了眼人来人往的医院大门,应该还在手术。虽然知道她今天要加班,但是怕她又没有吃饭,想趁她休息的时候,出来吃点儿饭。
挂了电话,随手丢在副驾驶上。重新发动车涌进车流。
几分钟后,手机响起,点开。
“喂,小裕,你回来了吗?”
粟裕:“刚到市里,奶奶,怎么了?”
魏玉卿说,“我想让你和你小姑姑今天晚上回来吃饭。我打她电话了,没人接,你回家的时候,顺路把她接过来。”
粟裕轻蹙眉头,“她今天要加班,明天再回大院。”
“……不对啊,我给你王叔叔打电话了,他说你小姑姑今天休息。”
休息?不是说有手术要做吗?
粟裕意识到不对,踩一脚油门,车子快速向前,“奶奶,我一会儿再给你回电话。你们先吃,不用等我们。”
魏玉卿知道分寸,交代他说,“恩,你先不要着急,开车小心点儿。”
“知道了。”
***
苏溪在一阵水深火热中醒过来,睁开眼睛。额头上覆了一片消热片,身体被捂得严严实实的。
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人推门进来。
苏溪刚要坐起来,穿着居家服的粟裕跨步走到床边,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枕头上。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地方,还觉得不舒服?”
苏溪把消热片撕下来,粟裕接过去放在柜子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粟裕递给她一杯温水,喝了半杯,舒服很多。
他用手背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回来没多久,已经没热了。我熬了点儿粥,起来吃点儿。”
苏溪觉得没什么胃口,闭了闭眼睛,“……不想吃。”
粟裕又拿了两个枕头垫在她身后,调整好角度,说“那就再休息一会儿,等想吃的时候,再吃。”
她的脸色还很苍白苍白,虽然睡了很久,眼圈周围的黑色还是没有消掉。
苏溪把胳膊从被子里拿出来,握住他的手。把他往面前拉了拉。然后,起身靠在他肩上。
最近几天一直在做高强度的手术,能坚持到现在,很不容易。
粟裕坐在床上,移到她面前,搂着她的腰,轻声说,“还是很难受?”
苏溪点了点头,把脸贴在他的脖子上,故意蹭了蹭,笑着说,“……硬。”
“……”粟裕无奈,帮她穿上外套。然后,把她从床上抱起来,往客厅走。
苏溪顺势搂住他的脖子,看着他问,“这次回来,能呆多久?”
粟裕:“最近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会一直呆在家。”
苏溪挑了下眉头,没说话。
到了客厅,粟裕把她放在沙发上,拿了个小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他把粥盛出来,坐在旁边。
苏溪横靠在沙发上,把脚放在他腿上。粟裕拉了拉毯子,盖住她的脚。软毛划过脚心,痒痒的。
不热了,粟裕舀了一勺粥要喂她,苏溪笑着把碗端过来,“我就是感冒,手还能动,不用你喂。”
粟裕没有和她争,把勺子给她,她说话还有点儿鼻音,“喝完粥,去医院挂点滴。”
苏溪摇头,“不用,家里有感冒药,吃一片,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粟裕不同意,回来的时候,见她缩在被窝里。虽然一头汗,但是手脚冰凉。
本想直接带去医院,但是她期间醒过来一次,怎么都不肯去。
现在全都忘了,显然被烧的很严重。要是不去的话,他不放心。
苏溪把粥喝完,擦了擦嘴,“我真的没事,不要忘了,我可是医生,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而且,是药三分毒。特别是药水,那是直接输血液里的,对人的伤害更大。”
粟裕说不过她,用额头试了试她的温度,和刚才比确实好很多。
苏溪知道他担心他,就势抱住他,然后起身骑在他腿上。
毯子皱成一团,夹在两人中间。
苏溪撅着嘴巴,“粟先生,我才是医生,你就要听我的。”
霸道又强势。
粟裕靠在沙发上,怕她掉下去。他很享受她的这份亲昵,瞬间缴械投降,搂住她的腰,说,“如果一会儿还起热的话,我们就去医院。”
苏溪点头,捧住他的脸,在他的嘴唇上亲了又亲,“粟先生,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我们做点儿别的事请。不是说,感冒,出点儿汗比较好吗。”
出汗?
亏她想的出来。
粟裕看见她眼里的笑意,就知道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儿事。
她的嘴唇很软,又极有触感,印在他的嘴上,像海绵。身体紧贴在他身上,像被火点着了一样。慢慢把她放在沙发上,倾身压住她。
苏溪主动□□,夹住他的腰,胳膊搂住他的脖颈,雪白和小麦色形成一道风景。
粟裕手撑在沙发上,低头吻住她的嘴唇。浅尝辄止,伸出舌尖来回舔舐。
苏溪主动张开嘴巴含住他,他身体一僵,舌头立即伸进去,勾住她的,朝一个方向转动。
水.□□融的声音,在夜里很清晰。
苏溪看他的视线炙热而又深沉,像两道细线紧紧裹住他的脖子,呼吸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