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什么恋爱，滚去睡》顾三七

11、chapter 11

　　手术结束，苏溪回到办公室。她一直记着李曼检查的事情，脱下白大褂，准备去看她。方然突然推门进来，脸色有点儿着急。

　　“怎么了？”

　　方然说：“苏教授，十五号床的病人走了。”

　　苏溪知道他说的是李素。

　　她立刻穿上衣服，“检查报告出来了吗？”

　　方然点头，“已经确定是HIV了，那位病人，是趁护士给她办住院手续的时候走的。”

　　她理解她的心情，但是这么做，只会耽误她的病情。

　　“你马上去看看她的资料上，有没有填居住地址，我去把她找回来。”

　　“我马上去。”说完，跑了出去。

　　苏溪换了身衣服，想起伊柯给她打的电话，急忙掏出手机，拨过去。

　　在北京，她认识的人比较多。万一找不到李素，她还能托人查她的地址。

　　“喂？”

　　苏溪说，“李素出事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伊柯有些着急，“出什么事情了？”

　　苏溪边往医院门口走，边把她的事情说了一遍。

　　伊柯问她，“你要去找她？”

　　苏溪回答：“她的病只是初期，如果及时接受治疗的话，不会立刻复发。”

　　“那我和你一块儿去，正好公司也没什么事情。”她怕李素激动的时候，会伤害到她。

　　这时候，方然正好拿着李素的住院资料追过来。她把上面的住址告诉伊柯，然后两人约好一会儿在那里碰面。

　　挂了电话以后，苏溪和方然一起驱车去江宁区。

　　半个小时后，到了地方。

　　方然开车小心翼翼的穿过狭窄的过道，往住宅区里走。

　　这里的街道很窄，只容的下一辆车。需要集中注意力，才能避免不撞到旁边的柱墩。

　　路的两边，还停满了电瓶车。到处都是坐在家门口乘凉的老人和小孩。

　　十几分钟后，方然把车停在一栋住宅楼门口。

　　苏溪站在路边，看着面前低矮破旧的房屋。头顶上到处都是暴露出来的电线，而且还有人在上面晾晒刚洗好的衣服。

　　这条巷子住了不少人家，进进出出的也是生活在这个城市低层的人。

　　空气潮湿，到处弥漫着一股菜叶腐烂的味道。

　　苏溪避开坑洼里的水，找了块干的地方站着，“方然，你确定没找错地方？”

　　方然说，“应该没错，住院单子上填的就是这里。”

　　苏溪看了眼手表，伊柯还没有来。她准备先进去，穿着正装的伊柯背着包，从巷口处跑过来。

　　“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路上堵车，李素找到了吗？”

　　苏溪指了指前面的楼，“应该就在里面。”

　　伊柯皱着眉头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不可置信的说，“那朵白莲花怎么可能会愿意住在这儿？小溪，你是不是弄错了？”

　　苏溪没有说话，不管有没有弄错，既然到了，那就得进去看看。如果地址是李素胡乱写的，她就没有办法了。

　　说话间，几个人走到122-3的门口。

　　面前的漆红木门上贴了一张大红喜字，因为浸水的原因，红色晕染在周围。

　　她敲了三下门，然后站在外面等。只是过去半多分钟了，还是没有人来开。

　　苏溪以为是里面的人没听到，准备再敲一次，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一个长相俊朗，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站在门口，不耐烦的看着他们。他胳膊上纹满了刺青，看不清是什么图案。

　　“找谁？”语气烦躁。

　　苏溪：“请问，李素住在这里吗？”

　　男人往旁边看了一眼，说，“找你的。”说完，就走进去了。

　　很快，披散着头发的李素出现在门口。

　　苏溪见她穿着粉色吊带睡裙，锁骨和脖子上都是红色的印记。脸上的余热还没有散尽，应该是刚和男人亲热结束。

　　她见到他们有些吃惊，“你们怎么来了？”

　　苏溪直接说，“和我回医院，你需要接受治疗。”

　　李素依旧不在乎，曲着腿靠在门上，笑容妩媚，“苏溪，你是我的谁啊。你只不过是个医生而已，还做不了我的主。我想出院就出院，你也不用这么费尽周章的来找我。”

　　伊柯很生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站出来说，“李素，你只有好好接受治疗，才能痊愈。”

　　李素看她一眼，偏着头说，“别骗我了，我上网查了。这病治不了，我这儿你们也看见了，没那闲钱。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呆的地儿。”

　　说完，就要关门。

　　此时，一个穿着暴露的红衣女人正好从他们后面走过去。听见他们的谈话，眼神鄙夷的从头到尾打量李素。

　　“贱.货。”她骂了一声。

　　伊柯抬脚拦住她，“你刚才说什么？”

　　女人根本不怕她的威胁，仰着头说，“我骂她贱.货，怎么了？整天在这儿勾搭男的，不是贱.货又是什么。现在得了脏病，就是报应。”

　　“你……”伊柯指被气的发抖。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苏溪立刻把她拉到身后，对那女人说，“这位小姐，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儿。她是我们的朋友，不希望你这么侮辱她。如果再继续，我想那就只有报警了。”

　　女人从鼻孔里出了口气，俨然不把她的警告放在心上。

　　伊柯见她这样彻底火了，一把甩开苏溪的手，冲上去拽住她的手腕。

　　“谁他妈给你的权利，快给我道歉。”

　　话音一落，女人突然拽住她的头发。眨眼间，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伊柯也不甘示弱，两只手挟制住她的手，往一边拽，不停的用脚替她的腿。

　　女人那里肯放过她，抬手就往伊柯的脸上抓。

　　苏溪见他们这样，立刻上前阻止。惊讶的合不上嘴的方然和李素也上来帮忙。

　　好几个人围在一起，旁边的人看着，都以为是他们在欺负红衣女人。

　　女人在这一片儿混了很多年，认识不少朋友。眼看她处于劣势，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帮人来帮忙。

　　全都是赤膊大汉，有的还和她一样，打扮的花枝招展的。

　　到最后，人越来越多。

　　“我告诉你，她就是个不知检点的贱.货。只要是男人的床，就想往上爬。”红衣女人还在大喊。

　　伊柯和她扭打在一起，身上的衣服被扯的又乱又脏。

　　苏溪见形势混乱，趁乱打110报警。

　　替他们开门的男人被吵醒，见李素被人欺负，也打电话喊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两拨人剑拔弩张，没说几句话，就打在一起。只是一会儿工夫，就演变成打群架。

　　其中一个离红衣女人最近的男人，见控制不住伊柯。准备朝站在她身边的苏溪，下手。

　　他握住她的手腕，使劲一拉。

　　苏溪感觉重心不稳，怕连累伊柯，就松开她的胳膊，被男人拉了过去。

　　他抬起一只手，要往她脸上扇。苏溪见此，伸手去挡。

　　可还没碰到他，突然有人从身后握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掰，只听嘎嘣一声，那人的手掌立刻耷拉下来。

　　男人吃痛，松开苏溪，握着手腕在地上来回的跳，脸上都是痛苦。

　　苏溪看着突然出现的粟裕，吃惊的问，“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他已经换了身军装，站在人群里异常显然。

　　刚才还横的不得了的人，见到他，气势立刻弱了一半。有人轻轻嘀咕‘当兵的来了’，他们怕惹是非，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走。

　　粟裕看了眼苏溪，见她除了手腕上有道红痕之外，没受其他的伤，才把她搂在怀里，怕别人再碰到她。

　　和他一起来的韩思源，拽住红衣女人的胳膊，把她甩至一旁。他见伊柯衣服凌乱，脖子还被撕了几道口子，眼立刻就红了。

　　他要去替她教训红衣女人，伊柯拽住他的胳膊，“注意影响，你还穿着军装。”

　　韩思源一听，就停了下来。把她搂在怀里，问她有没有受伤。

　　伊柯摇头，鼓着嘴巴说，“这女的，绝对是属猫的。这么会挠人。要不是我没指甲，肯定饶不了她。”

　　苏溪见她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摇了摇头。

　　被粟裕掰断胳膊的男人，是这一群人的领头。见他被伤了，好几个人立刻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苏溪怕粟裕惹祸上身，轻声说道：“我刚才报警了，你先不要冲动，等警察过来，再处理。”

　　粟裕低头看她，“你在担心我？”

　　“……”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问这个，“粟裕，我是在担心你。所以，你要听我的话。”

　　粟裕笑了，“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还是以姑姑的身份，担心我？”

　　苏溪的脸下沉，“……别闹了。”

　　粟裕不在逗她，把她推到身后。

　　“粟裕，”

　　粟裕置若罔闻，看着眼前的几个男人，冷哼一声。抬腿，飞起一脚，踢中被他拧断胳膊的男人的胸口。

　　男人摔在地上，没有受到波及的人，不敢再冲上来。

　　粟裕扫了他们一眼，对韩思源说，“让警察过来，把他们带走。”

　　韩思源点了点头，掏出手机。

　　粟裕回到苏溪身边，搂着她一起往巷子口走。

　　刚走了几步，苏溪回头对李素说，“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接受治疗，这种病，拖不了。”

　　李素看了旁边的男人，语言又止。

　　苏溪又说，“性.生活还是需要克制，就算要自暴自弃，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李素脸一白，咬了下嘴唇，“……我明天就去医院住院。”

　　伊柯从包里掏了张名片给李素，“有什么需要，随时打这个电话。毕竟我们曾经同学一场，能帮的，我会尽量帮你。”

　　李素看她一眼，没接。倒是旁边的男人，见伊柯穿着不菲，像个有钱人，直接把名片接过来，揣进口袋。

　　“谢谢，谢谢……”

　　伊柯看他一眼，和韩思源先回车上。

　　苏溪能做的都做的，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选择。

　　“苏溪，”李素叫住她，“谢谢你。”

　　苏溪看她一眼，没有说活。

　　两人心里的想法，已经表露，说的再多，都无济于事。

　　一行人走出巷口，苏溪问身边的人，“你怎么会来这里？”

　　粟裕搂着她说，“伊柯打电话给韩思源，我正好在旁边，就过来了。”

　　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苏溪闻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急忙问，“有没有碰到伤口？万一裂开，就麻烦了。”

　　她没反应过来，自己还在他的怀里，心里只想着他的伤。

　　粟裕笑着说，“没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不用担心。”

　　“……”昨天刚做的手术，今天就好的差不多了？当兵的人，果然命硬。

　　上车以后，本来想着带伊柯去医院检查检查。她非说没什么大事儿，想先回去休息。拗不过她，只能让韩思源送她回去。

　　苏溪没有坐方然的车，因为粟裕是自己开车过来。她怕他扯到伤口，就主动提出来做他的司机。

　　粟裕满足的坐在副驾驶，手支着下巴说，“技术不错。”

　　听见他的夸奖，苏溪无奈地摇了下头。他要是他知道，她曾经在美国，开着越野车和别人在马路上飙车，不知道会是什么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