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十五章 前尘往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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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人又看了一眼坐在地上衣衫发丝凌乱的凌晓心，又撇过头去。背对着她缓缓说：“这百鬼剑，不该是你这种人该拥有的东西。我劝你思量清楚，在待会我回来之前，将这剑的诀窍告诉与我。不让我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懂吗？”
他最后的两个音节刻意的落重音量，似在提醒她注意一般。他迈着沉闷的步伐出了柴房，外面的人随即将门用力合上。
“小心看好此人。”他低声交待着，语气里透着的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凌晓心听声音，感觉那人已经走远，遂松了一口气。他说的百鬼剑的诀窍是什么？她不是真的凌晓心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又想起在幻境里心碎的那一幕，她与南宫化羽的离别。南宫化羽不是一千年前的人么？她现在就在南宫世家的宅院了，她突然又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又想到奚夜。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南宫世家都是除妖师，而奚夜又是妖怪。想到这，她的心又纠到了一起。不行，我要想办法出去！
她看了看捆绑自己手脚上的绳索，看样子就是普通白符所幻化的。她不觉间瞧见了自己腰间的玲珑玉坠，灵机一动。她深吸一口气，凝神幻化出绿珏剑。
她先用手拿着绿珏剑小心翼翼的挑开脚腕上的绳索，之后又用两腿夹着绿珏剑，费了好一会功夫，才将手中的绳索挑开。
凌晓心长嘘了一口气。幸亏还有这玲珑玉坠和绿珏剑，关键时刻还真是管用。
她轻手轻脚的走到了柴房门旁边，看着门窗上倒影着的人影。心里不觉捏了把冷汗，如果硬拼，她还不一定有胜算。
环顾了这破落的柴房一眼，她突然看见在灶台处，有个通风的小窗口。那小窗口略微偏窄，和那圆凳的大小差不多。
凌晓心量了量自己的腰身，好在自己弱质纤纤，腰身纤细。虽有些勉强，但应该仍钻过去。她站在灶台上，轻轻踮起脚，够着那小木窗。
丹田内仍在运气，好让自己身体轻盈灵巧些。
她逃出来后，跌落在了一片草地上。她疼得闷哼一声，顾不得难受，赶紧爬起来，往外逃。
当她拐过这个柴房的院子，去了另一个园子时。她突然觉得这里的情景似曾相识，她好像曾来过一样。这不是北苑吗？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些画面。她不敢细想，又抬脚往前走。
随着自己的直觉，她在这院落里七扭八拐的走到了西南角，西南角现在是南宫家很荒凉的一片院落。少有人至。这锁月阁就矗立在这里，夜晚黑影错落的倒显得有些阴森。她心底有一丝说不出的惆怅。
锁月阁的最高层是一个四面竹帘的凉亭，朝月的那一面竹帘卷起，其他三面皆是放下。凉风刮过，影影绰绰，高处不胜寒。
她眼前慢慢浮现南宫化羽清冷的身影对月而坐。凉亭内的案几上亮了一盏烛火，烛火微晃，模糊了案几上的古籍。
若云汐一袭青色衣衫，从地上纵身轻跃，便飞身窜入锁月阁的凉亭内。她在地面打了滚方才坐起，案几上的烛火因为她带来的风而肆意摇晃，差点熄灭。
“你怎么来这里了？”南宫化羽并不看她，手仍不停的翻着古卷。
“我实在是太无聊了。”若云汐端正着身子坐好，嘴角撅起，似乎有些委屈。
“你知道我与那青阳君交好，你不怕你贸然闯进锁月阁，让他看见了，把你捉回妖界？”南宫化羽抬眼看了看她，真是如花般的面容。
“怕他做什么？难道你这天下第一的咒术师还保不住我么？”她用手绞弄着衣衫上的衣带，笑靥里透着一丝轻狂。
活活一副娇俏可人的小女人神态。
南宫化羽见她这样说，抿嘴不言，只是笑着摇摇头。
“我在你府上呆了三月有余，我身上的伤是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脑袋里总是记不清楚事情。”说着若云汐用修长的手拍了拍脑袋。
“记不清楚才好。”南宫化羽眼中含笑，目光从她脸庞上滑过。
他救若云汐是在妖界至寒忘川河底的沉妖石上。这忘川河从来都是妖王族处置叛乱和罪大恶极之人的死狱。忘川河水终年至冰至寒，许多妖怪才丢入河中，就修为散尽化为灰烟。
而那沉妖石更是具有泯灭元神的作用，若妖怪绑于沉妖石，哪怕再厉害的妖也会被石头慢慢吸干精魂。若云汐被束缚沉妖石上，若不是因为她修为精深，怕也早就化为灰烟了。
“我总觉得我该是个大将军什么的？”若云汐歪着头笑意盈盈的看着南宫化羽，清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不知道。”南宫化羽又从容不迫的将手中的古卷翻了一页。
传闻若云汐是妖王族的二公主，虽然身份尊贵，偏生来凄苦。她身形柔弱却从年幼时便被推上战场厮杀。待到成年时，已经是威慑妖界的战神。她手上染过的鲜血仇恨更是不计其数。
她从小容姿倾城，气质出众。却被族人推选为圣女，必须以身侍神，不得有情欲。可惜一身英姿绝世之貌，倾倒众生，却只得独身一人徘徊在妖界。
“你看我生得极美，肯定妖界爱慕者众多！”不知何时，若云汐手掌幻化出一面巴掌大的铜镜，她一手托腮，笑嘻嘻的照着镜子。眼睛还时不时的瞟了瞟南宫化羽。
“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术法，把我从妖界拐过来的？该不是想娶我做小老婆吧？”她挑着眉毛戏虐的看着他，嘴角却忍不住微翘，模样十分俏皮可爱。
“胡说。”南宫化羽哭笑不得。
“也是，搞不好是大老婆！毕竟有我这样绝色之姿的，不说人间，放在妖界也挑不出几个。”若云汐照着镜子喜滋滋的说着，完全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轻狂张扬，个性倒是没差。”南宫化羽翻书的手顿了顿，嘴角抿出一丝笑意。
如果她不是那个双手沾满鲜血的女战神，如果她不是那清傲拒人千里之外的圣女，如果她不用背负太多罪孽和仇恨。卸下这些，她该是个十分招人疼爱的女子。
“哎，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啊？大咒术师！”若云汐轻晃着脑袋，嘟着嘴，清澈的眼眸里透出祈求的神色。看起来活像个在撒娇的小女孩。
“没有。”南宫化羽认真的看着她。他眼底像有一汪清泉般，缓缓的深情流淌至若云汐的心底。
救醒若云汐后，他就给她吃了忘尘散。让她忘记前尘过往。她从小为族人负重前行，最后却只落得锁在沉妖石坠入忘川河。这些痛苦的过往忘了才好，从此当个自在的小妖，感受活着的美好才不负此生。
“罢了，罢了！不记得就不记得！”若云汐撇过脸去，南宫化羽的深情的一望看得她心间一颤。
她脸颊微红，又偷偷抬眼看了一眼，端坐在案几前的南宫化羽。他脸庞白皙，深邃的双眼像深渊般透着寒冷。高挺的鼻梁和刀锋的剑眉又透着一丝英武。
她抿嘴浅笑，芳心暗动，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倒是不错。
凌晓心的眉眼也被回忆牵动得神情含笑，心里温暖甜甜的感觉让她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她又走了两步，看见一条石子小径，小径上凹凸不平的鹅卵石深浅不一的嵌在路中，一路延伸到了莲池。
她略微犹疑，这段路她似乎来过，也是这样月明星稀的一个夜晚。
若云汐身穿一袭红白相染的长衫。雪白色的衣衫至腰间，袖口处开始渐渐变红，至边缘时，红色已像火焰般耀眼。配着洛云汐随意零散的墨黑云发，白皙柔嫩的肌肤，看起来活像雪地里绽放的红罂粟。耀眼而致命的诱惑。
她打着赤脚，在附近体态轻盈的跳跃着。看起来相当快乐，突然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嘴角微笑上翘。
“哎呀，扭到脚了！”当她光着脚踩到石子路上时，就顺势一倒，瘫坐在路上。她蛾眉紧蹙，撅起了小嘴，看着娇俏动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她身后的南宫化羽匆忙跑来，冷峻的脸上透着焦急的神色。他立马蹲下身去，细细查看她光洁的小脚。但并未看到什么明显的伤痕，心底遂松了口气。
“走不动了！”若云汐轻笑着说，明明语气骄横，但又不失柔媚。
“我背你。”南宫化羽刚俯下身，若云汐立马就爬到他背上去了，一副喜滋滋的神色。
“我才没有扭到脚！我诳你的！”若云汐得意洋洋的说着，两只小脚还在空中还晃荡着，像划水一般，好惬意。
“我知道。”南宫化羽背着她，抬着头稳步向前走，他深邃的眼眸里透着化不开的温柔。
“哎呀~要是妖界的那些妖怪知道，这天下第一的咒术师南宫化羽居然背着个妖怪在园子散步！不知道会不会惊得喷出一口老血！哈哈哈！”若云汐笑得肆意而张扬。
“你....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是。”南宫化羽有些微微窘迫，洛云汐凌乱的长发有一缕飘散到他胸前，散发出一阵幽香。
“你看啊~你一人之力把我们妖界搅得风云变色，个个畏之如虎。如此这样了不得的人物，现在却背着我这个妖怪！而我却不能四处炫耀，真是憋得难受啊！”她喜滋滋的神色里透着轻挑。
“你还是如此轻狂。”他嘴角含笑。
“那你喜不喜欢？”若云汐把脸凑过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的侧颜。
南宫化羽低头抿嘴一笑，一时并未做声，背着她又走了两步。才将她小心轻放在莲池边的一个石墩上做好，他又走到她对面的石墩上缓缓坐下。
“喜欢。”他轻声答着，有些腼腆，眼里的浓情更像是化不开的墨。
若云汐脸上笑意渐浓，遂又从石墩上跳了下来，柔身站在他面前。她眼底有些捉摸不透的风情，看着确是撩人心弦。
南宫化羽见她这样，脸上飞过红霞，微微撇过眼去。
若云汐面上倒是一副骄傲的神色，眨着清亮的眼眸，迈着步子就往莲池里跳去。
“小心。”南宫化羽灵敏的用指尖往池中一点，若云汐就被池底弹出的气浪给挡了回来。
“不解风情！”若云汐撅起小嘴，看着他，还飞过去一个小白眼。
“什么？”他一头雾水望着面有微怒的她。
“我看你们人类的戏文里写着，若是女子落水了，男子将她救起。便可以以身相许的！”她噘着嘴有些忿忿不平，眼睛里却是笑意盈盈。
南宫化羽听后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一时哭笑不得。
“女子应当娇柔矜持些，你不要如此。”
嗯？若云汐歪着头想了片刻，突然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南宫化羽，看得他心里没谱。
他一袭素白色长衫绣流云纹，身姿挺拔，端坐在这月色下熠熠生辉。
若云汐突然抬脚，光洁的小脚踩在他身下的石墩上，用手快速的将自己的裙衫撩开。将裙子退到大腿处，露出整条白皙柔滑的长腿。她侧着身子，两只手肘撑在腿上托着腮看着他俊美的脸庞。
“这样娇柔么？”她脸上笑意浓浓，眨着眼睛盯着南宫化羽。
“你！胡闹！”南宫化羽脸上泛起一片绯红，耳朵根都有些微烫。他立马起身拂袖离去。才走两步又马上回转身，对着她一点。洛云汐只觉得心间一酥，一时动弹不得。只能眨巴着眼，看着南宫化羽走到她身前，迅速的将她的裙衫扯下来，罩住。
他面色微红没好气的怒视了她一眼，转身时步履生风，逃似的跑掉了。
“哎！你要把我定多久啊？！”
“别走！别走！难道是怪我裙衫拉得不够高？”
“你不会练的是童子功吧？！别跑啊！！”
看着南宫化羽气呼呼的身影走远，若云汐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眉梢眼角尽带笑意。每每捉弄他一次，看他窘迫的样子，就让她忍不住哈哈大笑。什么天下第一的咒术师，还不是翻不出我若云汐的手掌心！
凌晓心也跟着不自觉地咧嘴笑了出来，心底既是得意又是甜蜜。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三十五章 前尘往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