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相逢陌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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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怒视汹汹的率领一众七星卫闯入恶人谷，径直冲向了烈风集，好歹也打了多年交道，王遗风所在之处他还是清楚的。
他此番来，不仅仅是因为莫雨拐走了林可人，想当初促使雨卓成叛出浩气盟的妖女同样是出自恶人谷，还是他麾下得力干将陶寒亭的义女！
一个楚霞影，一个莫雨，竟叫他浩气盟连失两名大将！
姓王的简直欺人太甚——
谢盟主越想越愤怒，身上散发出的怒气叫他身后一干人等忍不住噤若寒蝉，默默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看来盟主这回是怒到了极致啊，诸位还是低调为上。
……就让恶人谷的顶在前头吸引火力吧。
谢盟主势如破竹一路闯过三生路，咒血河前，长枪重重一跺，谢渊黑着脸气势如雷，“姓王的！把小疯子给老夫交出来——”
早在谢渊踏入恶人谷地界内王遗风便已知晓了对方的来意，面对外头谢渊的怒吼，王谷主神色淡然，眼都不抬的问道：“莫雨可来了？”
“回谷主。”前去传话的雪魔卫神色囧囧的说道，“少谷主说……他那里尚有些事务亟待处理，劳烦谷主稍后片刻，他晚些便至。”
其实，少谷主……正十分主动在为那位充当劳力呢。
顶着一脸囧色的雪魔卫在心底暗暗的补充了一句。
王谷主目光淡淡的扫过那名雪魔卫，心头一片雪亮，冷哼一声，莫雨那小子净会给他找麻烦。
广袖一挥，“走罢，且随吾去瞧瞧谢渊这回打算做些什么。”
“是，谷主。”烟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笑吟吟的应道。陶寒亭则臭着一张脸，似是想起了自己当年同样被拐走的义女——楚霞影。一时间，心中竟对谢渊升起了几分同病相怜之感。
外头的臭小子，果然都太叫人生厌了！
眼见王遗风一派从容的走出了城门，谢渊满脸怒意勃发，直冲冲的叱道：“姓王的！你是怎么教徒弟的！你恶人谷拐走一个还不够，竟又叫小疯子给骗走了我浩气盟的七星使！”
面对谢渊的指责，王遗风巍然不动，“他们小儿女之间你情我愿，谢盟主未免管得太宽了些。无论是昔日的雨卓成，亦或是今朝的林可人，一切所为皆源于本心，何来诱骗之说。”
嘴皮子不如对方利索的谢盟主勃然大怒，“别以为老夫不知晓那小疯子打我浩气盟开阳星的主意早就不是一两天了！王遗风，你教的好徒弟！”
“男女之情，我等终究是外人，谢盟主未免太高看了吾。”言下之意，若非林可人同样动了心，莫雨又如何能得偿所愿，正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姓谢的你就别再那横插一脚棒打鸳鸯了。
王谷主这话一出，站在谢渊身后的穆玄英身体一僵，目光游移了一霎。
王遗风的意思谢渊能不明白吗？
他可不就是太明白了，所以才更加愤怒么。
“少废话，把莫雨叫出来！”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谢渊长枪倒提，枪尖直指对方，倒是叫王遗风身后的烟与陶寒亭眉头一挑，面上流露出些许危险之意。
“住手！”后头传来了女子怒喝的声音，一道身影掠过谢渊身侧，挡在王遗风身前，“你是何人，竟敢在恶人谷里对我师父放肆！”
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谢渊手下一顿，如遭雷击。此刻，王遗风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丁丁，你怎么回来了。”
“师父，徒儿听闻您归谷，特意赶回来拜见。”容颜秀气的女子瞪了谢渊一眼，而后恭谨的对王遗风说道，说话间还不忘警惕的扫过忽然间呆愣的谢渊。“没想到一回来便听闻有人闯谷，竟还如此猖狂！”
王遗风也未想到事情竟会这般凑巧，看来，这也当是天意如此。
目光死死盯着那站在王遗风身后正对自己怒目而视的女子，谢渊的脸皮一阵抽搐，心中更是抽痛不已。
即便时隔多年，他依旧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早知姓王的不似他先辈那般名下弟子一脉单传，但谢渊却是不知，他那大弟子……竟会是他被掳多年的幼女——谢潭儿！
虽几十年未曾相见，可谢渊对幼女的面容并未有过一刻遗忘，丁丁秀气的面容上依稀可见幼年时的一二影子，况潭儿肖似其母，哪怕夫人离世多年，谢渊也不可能彻底忘了自己结发之妻的容貌。
一时间百般滋味涌上心头，谢渊可谓是悲喜交集，若非此时浩气盟与恶人谷之间的关系尚算缓和，他该如何去面对这个幼年被掳的女儿？谢渊虽一向秉持大义，可当面对这个自己亏欠多年的女儿时，却也忍不住迟疑了。
昔年若非他，潭儿也不会被米丽古丽掳走，他的妻子也不至于郁结于心，早早的去了。
“叔父？”对谢渊十分了解的穆玄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担忧的出声唤道。不仅是他，作为老对头同样了解对方的王遗风也发觉了。略一思索，他不仅微微摇头，虽于他而言，收下丁丁这名弟子不过是一场意外，但不得不承认，当初他也是怀着一份看谢渊在面对自己血脉至亲时将如何继续看待正邪之分的念头，顺水推舟罢了。然世事无常，纵然心思深沉如王遗风也未能料到多年后的自己与谢渊那个老对头竟也能成战友，此时此刻他的心中也不禁叹息。
“丁丁，你且退下。”他淡淡的说道，也算是在众人面前给老对头保留下那一份颜面。若是叫外人知晓了浩气盟盟主的女儿竟拜在了恶人谷谷主的门下，即便事出有因，怕也难逃众人揣测的视线。
在王遗风看来，谢渊虽迂腐了些，却也不失为一个人物。
丁丁不解的望了王遗风一眼，多年来对师父的敬畏使得她并未反驳，而是顺从的应声退下，眼角余光扫过对面神色复杂的魁梧汉子，不知为何步伐一顿。
说来也可笑，名义上她虽为王遗风的大弟子，实则不过是挂个名罢了，她武艺平平，甚至连以往浩气恶人之争都未曾参与，在这恶人谷里的存在感莫说是莫雨，恐怕在王遗风心中就连叶凡都重过她吧……今日也是她第一回见着耳闻已久的浩气盟盟主，明明是敌对之人，却叫她莫名的生出几分熟悉感。
他们之前……分明从未见过。
压下了心头不合时宜的异样感触，秀气的女子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谢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一步步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心头一片哀凉，右手死死握着长枪，另一只空着的左手也在不知不觉中紧攥成拳，十指用力到近乎泛白，他却毫无知觉。仿佛用尽了一生的力气，沉默的注视着自己失散多年的独女与自己终成陌路。
也罢……
谢渊终究不是个愣头青了，又怎会不知，如今沉默才是对那孩子最好的保护。
看着他这番模样，王遗风难得主动开口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谢盟主，林可人与莫雨之事，权由他们年轻人自己决定便是，此事上，你我终是外人，何必多言。”
被王遗风的声音拉回神来的谢渊神色微显木然，听得他的话后先是一愣，而后松开了拳头缓缓说道：“……也罢，老夫不过是一时怒极，方才追至此处。可人虽说是剑圣之徒，这些年来却也算是老夫看着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她生性淡泊，然一旦做出决定却也固执，老夫如今……不过是有些话，想与莫雨交代罢了。”
这话，他说得十分艰难，这些年可人于他和穆玄英并无多大区别，甚至更多出几分依仗与信任，可惜……终归还是要离开的。
思及方才那一幕，谢渊的心情极为低落，起初狂炽的怒火早已渐渐熄灭，只余几分萧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相逢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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