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花劫》养只兔子

6、酒醉

　　晚上的时候随着亦然在泰来山顶那最繁华的桃树下喝着小仙们酿的桃花酒，算起来这是亦然第一次和我一起品酒呢，以往她只是喝茶。
　　“白天倒是忘记问你的意见了”亦然抿了一口泛着香气的桃花酒，眼底不再是那清冷，仿佛蒙上了一丝雾气，隔着万水千山看着我，她说“你喜欢离界吗？”
　　“不喜欢”这样的亦然是我没见过的，所以笑着把自己的小椅子挪得靠近她几分，直到鼻尖能嗅到那淡淡的清冷气息，只是今天似乎还多了些酒气，熏得人晕乎乎的。
　　“那天界呢？”亦然难得的对一件事好奇，侧头看着我眼底有流光闪过，让我好像又醉了几分。
　　“不喜欢，都不喜欢”我起身抖了抖落在衣襟上的桃花，然后任性的把那桃花捉来一片片的丢在亦然的身上，直到那素色的衣袍，星星点点的缀了粉色的花瓣，才晃悠悠的回来坐在她身边，头就枕在她的腿上，那花瓣似乎也带着淡淡的酒香“我只喜欢泰来山，喜欢亦然”
　　我想我那天可能是真的醉了，说完又觉得好像表达的不对，心底有些无法抑制的情感，比酒还浓上几分，然后仰头看着亦然，她因为酒气不适的微微侧了侧脸，我又不高兴的伸手搂住她的脖子
　　“我喜欢亦然”我想语气可能又不自觉的带上那软糯，亦然似乎没有在侧开的意思，眼底那看不懂的华光，一点点的溢出来，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那叫：欣喜。
　　只是当下在这桃花树下，我忽然想去亲近她一点，不想她再那么清冷的对着我，就亲近一点，也就那么一点点。
　　可能作为一只年岁还不大的小兽，即使懂得了人情，也还有喜欢遵循本身的感受，可是当我嘴角刚要碰上亦然那如玉的容颜是，她却忽然伸手遮挡了下，于是自然亲上了那只小时候经常拎着我的手。
　　清清凉凉的手温，带着不同于桃花的香气，好像比那梨花饼还要好吃一些，这般想着不由伸出舌尖舔了舔。
　　“你……”亦然似乎万没料到这结果，手像是被烫了般急忙收了回去，然后丢下一句“胡闹”化光一闪直接回了泰来宫的寝殿，只是晚点又通知小仙把我送回寝宫。
　　这些在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记得不太真切，只是我找不到亦然了，据说是去找敖润尊者谈事情去了，亦然已经万年没有出去走动，怎么突然找敖润尊者谈什么事情？莫不是因为昨晚醉了之后惹她恼了，躲着我吧
　　这般想着，我在泰来山上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几遍，确实没见到亦然的身影，反而让那些小花仙们觉得很是热闹的随着我四处乱闯。

　　亦然这一走就是三日，我从没觉得在泰来山的日子这么无聊，尤其是我担心亦然是不是因为生气了。
　　当我第三千次心不在焉的勾着情缘线的时候，亦然回来了，当那身素袍划过一道白光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直到亦然走近，用那特有的清冷声音说起
　　“怕也只有天皇不怕你弄错了这情谱”
　　虽然知道她是调侃我做事不认真，可是此刻也来不及害羞什么，急起身靠近她几步，却又害怕的退了退，亦然微微挑眉看着这样反常的我
　　“怎么了？”语气里似乎带着安抚的韵味，于是我亮开一抹笑颜
　　“亦然，你回来了呀”
　　“嗯”她淡淡点头，可能觉得我这句话实在问的有些多余，这么大个人站在面前可不就是回来了吗？
　　“亦然，你是生我气了吗？”我搓了搓衣角，有些微微的担心，好像亦然从不喜欢与人接触，那日酒醉应该算是冒犯了吧
　　“什么？”此刻亦然已经坐回案前，一双清眸淡淡的望着我，眸底有微微的疑惑，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些什么，可是这于我看来倒似乎是不想提起一般，心底有些不甘心，人家好不容易才敢踏出的那一步啊，于是急忙趴在案上看着她
　　“就是那晚，我……”
　　“你这缘线做的不错，先把这些做完吧，我去休息下”亦然却是忽然打断我的话，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于是心底那慌张和委屈更严重了，这是生气了吧。她想把那件事抹去吗
　　“哦”我闷闷的应着，亦然曾经悟道几千年都不休息，这理由找的可够蹩脚的，可亦然似乎并不在乎我怎么想，起身转出案子，面色一如往常的清冷，只是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些无奈，终于在她转过内殿的廊柱时，我耳边似乎听到一句淡淡的，含着清冷又似乎与往常不同的语气，她说
　　“我没生气”
　　这四个字说完，我回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亦然的身影了，只是这短短的依旧清冷的四个字，倒是叫我脸上的委屈和慌张都化成艳阳般的笑。她刚刚是说，我喜欢她，并且对她亲昵，她不生气的吧。
　　那是不是说，我可以缠在她身边了？

　　之后的日子我整天的腻着亦然，便是看她也不再偷偷的，而是就那么不定时的看得痴迷，只觉得方圆界内，谁都不如亦然生的好看。
　　而亦然从最初的不习惯，到后来的无奈，再到而今的习以为常，比如此刻她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弄的玉简，而我就坐在一旁托着腮看着她。
　　“亦然，你再看什么？”似乎自那日开始，我便开始肆无忌惮的挑战亦然的底线，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不敢问的话，也就这么随口闲聊了出来。
　　“敖润师兄给的玉简”她头也不抬的继续看那东西，倒是不曾告诉我玉简的内容。
　　“敖润尊者和凤许尊者谁更厉害啊？”这是我心底一直好奇的事，终于问出来了，然后一脸八卦的等着亦然回答。
　　“嗯？”亦然习惯性的挑眉，终于从那玉简中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嘴角泛起淡淡的浅笑“你这毛病怎么还没改？”我知道她说的是四面八方打听八卦的毛病。
　　“我想知道嘛，你快告诉我”我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只觉得这样的小动作，微微的亲近一点就满心欢喜。
　　“嗯……”亦然此次倒是没有抽离衣袖，微微沉思了下“应该是敖润师兄厉害一点吧，他比凤许师姐早出生千年”
　　这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本体上实力差不多，只是敖润尊者修行的时间长了一千年，所以凤许尊者在时间上吃了点亏。得到这样的答案，我满意的点点头，见亦然又埋头在那玉简里，不满的拉了拉她的衣袖
　　“嘿嘿，亦然你的本体是什么啊？”我知道这样的问题似乎是不太好，亦然必然是不想叫人知道的，否则也不能整个方圆界内瞒得紧紧的，只有那几位尊者知道，可是我就是好奇，从懂事起还不能化成人形就好奇。
　　“你想知道？”亦然挑眉看着我，眼底带着些笑意，而是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危险的意思，比只是那么淡淡的瞟我还要危险。
　　“没”我急急摇头“也不是那么想知道，就是……闲聊嘛”
　　“哦，那便不告诉你了”亦然云淡风轻的说完，继续研究手中那玉简，留下我一脸愕然，这是原本打算告诉我，但是因为我不太想知道，所以……就不说了嘛。
　　亦然，竟然性子里也有这么恶劣的因子吗？我觉得自己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可是抬头看亦然那眉间的轻松和小得意，又觉得可爱的紧。不由又坐近了几分，然后看着她的侧颜，就那么睡着了

　　之后的日子，是我这万年来最开心的，每天腻着亦然，实在叫人忍不住的欢喜，天皇估计又看亦然的面子，通知我每日在泰来山办公，专门有小仙抱着一叠叠的情谱给我送来，隔些日子又再取回去，倒是也不耽误事，又能每日和亦然在一起，我自然是没有一点意见的，甚至觉得这天皇实在是方圆界内最好的仙了，仅次于亦然的好。
　　可是不过三千年左右，亦然要闭关了，说是敖润尊者给的那玉简已经参透了，需要闭关修习一下。
　　这个理由虽然可以理解，但是我还是不高兴，亦然好歹也是一位尊者了，有什么法术值得闭关许久去研习。而且我才刚刚有些传说中恋爱的滋味，怎么能就这么闭关了呢。
　　“亦然，可不可以不闭关啊？”我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脸的不高兴。
　　“不能”亦然此次的语气倒是没有宠溺的味道了，甚至还带着些急迫和隐隐的不明白的情绪，她说“我这闭关不过百年左右，你好生呆在泰来山上，切不可出去乱跑，记住了吗？”
　　亦然虽然以前也多次叮嘱我，可是都没有此次来的郑重，我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可也知道闭关修习的时候若是心底压着事情，最是容易伤了仙根，当下也不敢再跟她闹，乖乖的点头
　　“知道了，我不出去乱跑”我想我这乖宝宝的模样，一定是叫亦然安心的了，因为她摸了摸我的额角，语气带了些安抚
　　“你若是无聊就叫小仙们多做些好吃的，听话”你看还是把我当小孩子，我闷闷的点头，然后想着总该表现的自己是个大人了，又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来“你快去吧，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山上等你回来”
　　可是我们似乎都没料到，其实很多事注定了就躲不过，就像几万年的修仙岁月一瞬就过，可是这百年反而那么多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