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水泊通彼岸》大野既潴

13、玫瑰与梅

　　章十三：玫瑰与梅·武陵春（八）

　　回到十字坡定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因为武竺回来晚了。她从后门溜进去可还是没逃过孙二娘的法眼，衰！

　　“你还知道回来啊，我以为你不回来呢了！”劈头盖脸一顿数落，“回来晚一天一年是吧，三天就是三年咯？”她这个账算得倒是清楚。

　　“二娘，你看这——”雷叔在一旁打圆场，按理来说，他也算是帮凶来着。

　　“雷叔，你你，你就惯着她吧——”孙二娘一脸的无奈，这场也就算是暂时过去了。

　　三年，就三年，可是他们在十字坡的日子还有得了三年吗？

　　转眼到了秋天，树上的枣子已经成熟。

　　“妹子，去拿根竿，门口树上的枣子打下来吧！”孙二娘拨着算盘，对武竺说。武竺放下手中的活计去后院找了根竿，来到树下，望着这高高的树，打枣，我不会啊！

　　“一猜你就不会，哼！”嘲讽的声音，雷子说着，抱着肩摇着头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竿，“学着点，要这样！”

　　“雷子哥，你不带这样嘲笑人的，人总会有什么不会的东西……”他在那打枣，武竺在他旁边说了一堆。

　　“你有完没完啊，废话这么多，还学不学，学不学！”武竺立刻噤声，雷子的动作很娴熟，有他的帮助，他们很快解决掉了这一树的枣子。听雷子说，二娘最喜欢这大树上的枣子，每年的这个时候，打枣和吃枣就是最大的乐趣。

　　武竺在厨房看着这两筐枣子，想着该如何处理。于是她把这些枣分成三份，最好的一份洗净给大家吃，较差的一份洗净去核切成两半，晒成干，过劲儿了的那些用来泡酒。不过此举真的让孙二娘大为开心，店里的人也都一个劲儿的夸她。

　　“喂，以后不要叫老板娘了，叫姐姐好了！”孙二娘某一天在武竺干活儿的时候说。开始她还没反应过来，后来雷子对她说，这话就代表，二娘已经正式承认我是十字坡酒店的人了，而且以前所有的旧账都一笔勾销了。渐渐习惯了在十字坡的生活，在这里能见到大宋朝的各色人等，三教九流。大宋朝的社会在这个小小的店里被表现的淋漓尽致，比如押解官差是如何虐待囚犯的，那些被流放的人又是如何被别人陷害的，如此等等——

　　闲暇的时候，武竺会求雷子教我一些功夫，雷子的使飞镖的技术是极高的。

　　“我不教不教啊，笨死了，连打枣都不会啊，还学飞镖！”雷子一脸的鄙夷。这个雷子哥，分明是就看不起人嘛。

　　“姐，这个花好漂亮啊！”武竺小心地戳了戳孙二娘胸前纹的那朵玫瑰。

　　“别瞎碰！”孙二娘打掉了她的手，“不知道玫瑰有刺，不能乱碰，会扎手的！”

　　“哼，我才不信呢，你那么平易近人——”武竺凑过去，“姐，我也想要，给我也纹一朵吧！”

　　“会很疼！”二娘用她沾着煤灰的脸捏捏她的脸。

　　“我不怕疼的！”武竺赔笑。

　　“玫瑰可不适合你——”

　　“我要梅花！”武竺举起手大声说。

　　刚过完大年，武竺就被不速之客找上门来了。

　　“妹子，外面有人找你！”孙二娘到后院对武竺说。

　　“啊？找我？谁呀！”

　　“不知道，说是从山东来的！”武竺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怪不得前两天眼皮一直在跳，定是吴用从那封信里看出了什么，才派人来找自己的。

　　“姐，你先帮我挡一下，我回屋去一下，等等啊——”武竺回屋去换了去梁山的那套衣服，死乞白赖拽上雷子帮我助阵。到前店一看，二娘正和来人僵持着。来人是那妖道大忽悠和那赤发鬼，想必是晁盖和吴用不放心刘唐这个莽撞人独自出行，才特派了公孙胜。双方落座，气氛紧张。

　　“道长来此，有何贵干？”武竺开口问，“莫不是来讲那天罡地煞的故事？”公孙胜显然被她这一问吓愣住了。

　　“还是道长想表演一下呼风唤雨？我们一定配合！”公孙胜和刘唐面面相觑。

　　“这位兄弟好眼力，还没等贫道使出这些雕虫小技，就将贫道戳穿了真是惭愧！”公孙胜无奈一笑，“罢了，我也就直说，我家军师感兄弟之恩，特邀兄弟上山一叙！”

　　“这——”武竺抬眼看看孙二娘，不语，又看看雷子。

　　雷子却在武竺耳边说：“去呗去呗，没准人家哪个山大王看上你了，要你去做压寨夫人呢！”

　　武竺一听这话，结结实实踩了他一脚，他脸上表现得极痛苦，但却又叫不出来。

　　“我说，你还犹豫个啥啊，这天王哥哥和军师请你去，这么大面子，你就跟我们走吧！”刘唐大大咧咧说了一通，嗓门大得全店都能听见，他说着便过来拽我，力气大得很。

　　一看这架势，孙二娘按捺不住了，一拍桌子：“我说道长，有话好好说，在我的地盘欺负我的人，这事不太地道吧！”

　　“哪有哪有？道长你看这——”刘唐摆着手，一脸的无辜。

　　武竺顺势挣开刘唐的手：“不去不去，我不去！说不去就不去！”

　　“既然，这位兄弟哦不这位姑娘不想去，我们也就不强求了，告辞！”公孙胜倒是有礼有节，比那个赤发鬼好多了。

　　“道长回去问吴学究好啊！”武竺在后喊，他们也没有回头。

　　“喂，我说你也太不识抬举了，为啥不去，如今梁山刚刚易主，也不是啥坏地方，而且人家特意来请你你都不去！”雷子在一旁冷嘲热讽。

　　“要是让你离开这里，你会愿意吗？”

　　“我嘛——反正二娘去哪，我就去哪——”雷子说着，瞟了一眼孙二娘。

　　“事情都过去了，你还叹个啥气啊？”孙二娘见武竺叹气问。

　　“你不知道，梁山的那个军师啊，心思多了去了，他要是想让谁上山，那可是不惜一切代价的！我可真是幸运，入了这群“豺狼虎豹”法眼。武竺趴在桌子上。

　　“那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那个时候偏要去什么山东报信，谁又没逼你去，现在出事了，知道后悔了？”孙二娘不饶人的嘴，可是她明知道他们有危险怎能不帮？

　　“要不你去二龙山吧，鲁达哥哥正缺人帮忙！”

　　“啊？姐，你要赶我走啊——”武竺挠挠头，“可是我还欠着你银子呢！”

　　“嗨——那些债，你不是早就已经还完了吗？”孙二娘拍拍我的头，“他要找的是你，又不是我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我们在这给你挡着！乖，去二龙山吧！”

　　是年，大宋徽宗崇宁五年，正月。

　　武竺在十字坡的时间并不长，武松，应该也快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