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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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江祠被爸妈哄出门买早点。
晏回时陪着二位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浇花，被黎妈硬塞来大罐红枣枸杞热茶去寒，关心了几句身体，以及被黎爸又问了两句工作后。
他们开始说起江祠，好像已经把他当作女婿似的。
其实，今天才是江祠真正的生日，她自己从不知道。
晏回时也停顿：“不是明天吗？”
二位摇头。
三岁生日那天，父母带她去照相馆写真，路上车被撞得很严重，父母从车里救出来时已经没有生命，但小江祠被他们紧紧护在怀里。
黎爸黎妈赶到时，小江祠缩在医院角落找爸爸妈妈，模样心疼得他们再没敢告诉她，这天生日。
曾有一度，小江祠再不跟人说话。一家人，包括黎羽保守着这个秘密，每年这天第二日才替她庆生，希望她可以重获新生，健康快乐地长大。
黎妈妈叹气：“这些年小祠一个人在外面，连这种假装的生日都没怎么再过了。”
晏回时浇着盆月季花，笃定说：“阿姨，我记着呢。”
“你们在聊什么啊？”江祠推开院门，提着两袋牛肉包子进来，快步跑到厨房拿盘子，“神神秘秘的，还不让我听……”
说着，身影闪进了屋。
晏回时笑了笑，放下壶去帮她。
四个人围餐桌落座，黎爸拿甜酒冲了鸡蛋热乎乎放到每人面前。
黎妈硬是把两面煎到金黄的牛肉包子使劲往晏回时盘子里堆，生怕他在宣市生活压力大，省吃俭用，吃不好喝不好。
“这个牛肉包子我们这里最地道，小心里面有汤，烫。”江祠咬着筷子眼巴巴目睹包子转移。
心心念念的家乡味道大部分都到他盘子里去了。
算了，不跟游客抢。
旁边，晏回时摇头笑着，趁黎妈没注意，夹起自己盘里多分到的金黄包子，悄悄放到她盘中，看出她喜欢。
江祠跟他目光交接偷偷笑一下，两人小动作没人看见。她当着黎妈面假装没事人，拿着遥控器胡乱调电视。
结果调到娱乐新闻，几个人忽听见“黎羽”，都下意识朝屏幕望去。
江祠只好搁下遥控器，跟着一起抬头，看到屏幕里的人。
他开始创办青羽戏班？
画面是黎羽在后台扮上《锁麟囊》中的薛湘灵，沉默未语，但举手投足都是戏迷口中大呼的颜值杀，他是当今梨园中旦装最迷人的芝兰公子。
镜头始终是这段录像，原来他并未接受任何采访，主持人只是借此背景在播报他创办的青羽戏班，以及半个梨园的泰斗即将到场庆贺。
这是一个戏曲班，主要培养3-16岁热爱戏曲的孩子。
黎羽始终在践行儿时立下的理想，江祠隔着屏幕，真切感到他离戏曲家越来越接近的气质。
“明天是开班仪式？”黎妈听见新闻感慨着，“当年呀！你们两个还烧香像模像样立志，一生热爱戏曲，哥哥办戏班那天，一定请妹妹来当头牌。”
江祠低下头嗯了声，看到盘子里堆起来的牛肉包子，突然动不下筷子。
看到晏回时，微微笑笑，示意他趁热吃，不用夹给自己了。
黎妈妈不知道江祠退出梨园，也不知道两人闹掰，被蒙在鼓里摸着江祠头发：“闺女明天给爸妈多发点照片回来，就想看看我闺女头牌的戏装多美。”
“……”江祠含糊着，筷子停在牛肉包子上，半天戳不住一个。
想到五年前。
烧校事件发酵后，她被开除，黎羽接受不了到处拜托了好多关系。其实只要她自己交代出事情始末，还是有机会留下来。
江祠却宁肯被开除也死活不向大家交代，那天在后台，到底为什么跟人冲突。
黎羽没日没夜为她走了所有关系后，也根本想不明白，说好一生热爱戏曲的人竟然自愿离开戏台，混迹到娱乐圈。
吵了一架后，就在宣市戏曲学院门口，黎羽向里，江祠向外，从此分道扬镳，道不同走各自的路……这下明天该怎么去呢？
江祠手滑戳破一个牛肉包子，汤汁蜿蜒在白瓷盘子上。
去戳第二个，后背被一只手轻轻抚了抚。
“现在不想吃算了，我们带点回去，到家温了给你吃。”晏回时在她耳边低说。
江祠只是看着他，就自觉笑起来：“好，一人一半，我等下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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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祠回到月满祠是晚上，戏楼正演完一出《霸王别姬》。
观众在前面散场，小兄弟们在后台卸妆，整个化妆间咿咿呀呀循环着小曲儿。
“黎羽的青羽戏班，明天开班仪式！”祝君越轻撩着青色长衫后摆，小心坐进椅子，朝一屋子乌黑眼妆大红元宝嘴期待。
“呦！我们萌萌越，”贺三也穿着件黑色长衫，一掀衣摆单脚踏上板凳，弯身而问，“想去现场？”
“……当然想！”
嘿？大家纷纷笑呵呵转头，还真敢想！
“黎羽一路对戏曲那么执着坚定，再说你们看，”祝君越从长衫怀中珍贵地掏出份奏折模样的宣传册，“青羽戏班特别赞助这里，还有一个名字。”
贺三：“江、江祠？！”
其他人仔细看，激动起来：“真的是江祠！谁说江祠退梨园了，明明还在以这样的方式支持我们国粹，她对戏曲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和坚持！”
“所以你想去看看？”贺三发觉不只祝君越，一屋子人竟都期待起来。
他是这里唯一知道东家就是江祠的人，看到她推门回来，打开宣传册特别赞助那里，递到她手中，奇怪问：“东家你看？”
“嗯？”江祠看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阵迷茫。
又感慨，不知黎羽以什么样的心情，终于还是在青羽戏班添上了她的名字，想拉她一把。
看着满屋子期待又静默的眼神，江祠走到他们中间，再三思忖后放下为难：“你们实在想去现场的话，我去想办法要请柬。”
“东家算了，”大伙摆摆手，“黎羽这种程度，到场的肯定全是梨园大佬，你别为我们到处求人了。”
东家用求人？她就是江祠啊！贺三忍了忍望向江祠，她在为难什么？
毕竟那种场合，大伙想想也就算了。
“等下点外卖吗？”有人对镜子卸着脸上的油彩，“想吃烧烤了。”
“我也饿了！萌萌越？祝君越你发什么呆呢？”
祝君越抱着他的京胡望天：“我在想，这时候要是神仙扔下来张请柬，我能吃一年素……”
“真扔，那我们也吃！”大伙都笑。
还没停，就见门被一把推开，杨玉环冲进来。
“请柬！请柬！”她挥着手里一张烫金帖子，“青羽戏班的请柬，晏先生刚叫人送来的。”
“……东家带回来的是什么神仙啊！”
小兄弟们震惊地望着他们东家拿起手机直奔出门，记起刚才吃素一年的话，纷纷丢下了戳外卖的手机。
江祠不等跑到外面，晏回时的电话已经拨过来，那头应该还在开车：“请柬收到了？”
“嗯，都说你是神仙，要为你吃一年素。”江祠放慢脚步，尽量不喘。
听见打转向灯的声音，然后他笑：“你呢，你觉得我是什么？”
江祠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他却生怕听到别的，接着说：“知道去不成开班仪式，你没办法拍照片，不好跟阿姨解释，明天要带戏楼小朋友们一起去？”
她考虑：“我就想说，刚好带他们一起，以月满祠去送份礼。”
过了会儿，晏回时低低问她：“明天晚上想出来吗？”
江祠耳边全是他低磁的话音，有些控制不住心跳。
他又问：“想跟我出来吗？”
想跟我出来吗？这句话。
大概猜到做什么，明天她过生日。
自从晏回时知道她是江祠，从未提起过去半个字，原本她还担心一下，直接让他昨天一句对他没影响给堵了回去。
今天也如此，不问为什么不跟大家交代失火时发生什么，也不问怎么跟黎羽闹掰。
就一句，想跟我出来吗？
问得她摸到心口，心脏咚咚跳得飞快，有句话快要蹦出来，想告诉他……
“好，”江祠数着心跳跟他说，“时哥时哥，明天见。”
许久，那边带着满满情绪叫了句江祠，过后，低低笑了：“明天见。”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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