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艺人》荒厂犬面

13、12背叛者【三】

　　李成燏不再管徐一鸣，像没听见脚步声一样，径直去解邵池的绳子。
　　邵池活动了一下手脚，看一眼上面，再看看李成燏身后一脸兴奋的高啟，蓄势往前站了一点的刘向东，以及，默默走到后面把之前高啟没从工具箱里踹出来砍刀拿在手里往回走的薛齐。
　　这帮人……

　　“看来我还是要栽在这啊。”邵池从地上坐起来，摸出包已经变形的烟，筛出一根，叼嘴里，点上。
　　他和李成燏并非只是朋友的朋友，初中的时候，虽然两个人不能算是一伙的，但一旦碰上约群架这种事，至少邵池第一时间会叫的人里就有李成燏。
　　两个人算是知根知底的，李成燏当着钱志坤面说，他们只是见过时，他就猜出了点李成燏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毕竟，无论如何，李成燏是不可能跟着小霸王这种怂包的。

　　那天晚上，他试着给李成燏两年前的手机号打电话，没想到还真通了，两人半夜摸黑翻墙，夜会了一下。即使和李成燏一个宿舍的薛齐也只是知道当晚李成燏溜出去了，不知道他去干嘛。

　　邵池说他不想再跟着钱志坤混了——这便是此次设局的开端。邵池跟了钱志坤很长的一段时间，但他说，他从来没有从钱志坤那感受到过信任，反而，他觉得钱志坤更相信比他后来很多的徐一鸣。

　　这两人计谋着计谋着，忽然邵池觉得要再拉一个人加入，那就是徐一鸣。邵池和徐一鸣关系并不铁，交集仅限于一起活动，说酒肉朋友都算多。

　　徐一鸣的情况邵池大致和李成燏讲了，提到了他和钱志坤是特殊的关系。当时李成燏很吃惊，毕竟邵池没有说的太露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邵池笑着嘲问他，他那方面不会还是小处男吧？

　　李成燏啧一声，反驳这和他处不处男有什么关系？徐一鸣是男的吧？不是男性化名字的女人吧？他们怎么特殊的关系？

　　邵池因为大笑，夹着烟的手来回晃，烟灰险些飞李成燏一脸。他说，“同性恋，两个男的也能上床。这种吧，你还没接触过的时候，总觉得离自己很远，等接触到第一个了，就会接二连三的来，慢慢发现这种人还挺多的，很快就习惯了。”
　　李成燏嘴角不着痕迹地牵动一下，一本正经地说，“哦，你也是吗？那你就是我认识的第一个了。”
　　“呸。”邵池笑骂，“我是直的，比天安门国旗的旗杆还直！”

　　邵池说，一开始，没什么依据，就是感觉徐一鸣不是真心跟跟钱志坤。后来他开始观察徐一鸣，好几次，他看见徐一鸣看钱志坤的眼神很恨。

　　李成燏那时候靠着墙壁，叼着烟，含含糊糊地问：“很恨？”这个形容也太梦幻了吧。

　　“就是很恨，特别苦大仇深。后来我特地去查了，你猜怎么着？”
　　“嗯？”
　　“钱志坤看人顺眼，直接就压草地里把人干了，结束时一抽，翻脸不认人，说，不跟他，就让徐一鸣这么躺着，他走了。”邵池扔了烟，踩了两脚，手指了指职高教学楼那。职高教学楼那的树林都不大，进进出出的人很多，也没什么遮挡。钱志坤干事的时候外面有两三个守着，要真让徐一鸣就这么躺着，等钱志坤一走，明天，这事估计全学校都知道了。

　　邵池摇摇头，叹了口气，“你想啊，衣服被扯得稀巴烂，估计路也走不来了吧，还被这样钱志坤威胁，他能怎么办？”
　　“几成？”李成燏话不再多，问他拉人进来成功的概率。
　　邵池想了想，“七八成吧。”

　　李成燏没再多问，邵池怎么试探的也不清楚，结果就是把徐一鸣拉了过来。他听李成燏大致说了布置，只听到让他来亲手解决钱志坤，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除了徐一鸣到底是不是真心要和他们一起对钱志坤动手，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李成燏当时这么问，“你，拿刀捅过人吗？砍刀伤层皮的，不算。”
　　徐一鸣一怔，“没。”其实他连砍刀都没怎么拿过，钱志坤打架一般只让他安排，不会让他参加，除非他自己要求。

　　“一般人第一次见这么多血，要么一刀下去，一慌，跟着就看也不看，接着连续捅十几刀，直到人断气为止，要么……”李成燏两个手指比了一段很小的距离，“就捅进去那么点，对方还生龙活虎的，你就吓得不敢动了，或者掉头就跑。这都不行。”

　　“我不会的！”他用百分之百肯定得语气希望李成燏相信他。
　　“我知道你很有决心。”李成燏想了想，留了半句‘真到了时候，人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没说，换成：“明早隔壁诊所碰头，我带你见个人。”

　　去诊所见的人是赵医生，而目的是问一问，怎么样一刀下去不致命还出最多血，让被捅的人无论精神上还是肢体上都难以动弹。

　　可事实上，理论无论复习几次，真的上手了，水果刀交到了徐一鸣手里，他还是无法控制，连续捅了两刀。就在邵池还在感叹可能今天他们就要栽了的时候，李成燏在想，钱志坤差不多的一块地方被捅了两刀，说了一句威胁的话就昏过去了，这又不是萧涵那没锋的钝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很快，楼梯上下来的人，就看得见下半身了。
　　只有两个。

　　蹲着，探了钱志坤鼻息的李成燏催道，“老赵，你快点，第三刀都差点下去，人晕了。”
　　楼梯上的人弯下腰，看了一眼李成燏，“哟，这红地毯鲜艳啊，挺好的。”这不是赵医生还能是谁？楼梯上下来的另一个人，是前面下来过的酒吧老板，跟着大笑了几声，“搞定了，跑的跑，没跑的几个被请去喝茶聊天了！”

　　李成燏站起来，牵动了一下肩膀的伤，脸上没什么表情，“虎大，不好意思，这里就拜托你收拾了。”
　　酒吧老板豪爽地点头，说这点小事就交给他。

　　听了虎大的话，薛齐第一个松了口气，把地上摔关机的手机捡起来，重启，看了看，对身边两个热血白痴说，没事了，放下刀吧。
　　刘向东松了神经刀一扔，就靠着墙坐了下来。

　　高啟还抓着到站着。
　　虎大？
　　这个人，他怎么最近好像听过？可又想不起来。

　　赵医生替钱志坤紧急处理了伤口，下手快准狠，没几下连缝针都缝好了。

　　他稍微收拾一下，又见李成燏肩膀上还流着血，没好气地骂一声，“臭小子，你过来，也给你治治！”
　　“轻点！疼疼……”
　　赵医生更用力地拽拽了绷带，“谁让你没用还被人砍中了？”李成燏讪讪地笑笑，“这不是不能让老赵你骗人吗？”意思是病假单不能白开。

　　赵医生白了他一眼，差不多处理完了伤口，问起砍李成燏的刀和捅钱志坤的刀是不是不一样。
　　李成燏一五一十地说了，邵池手上的刀就是普通的水果刀，没什么锋的，而徐一鸣的那把换过刀刃了，否则也不知道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捅破人的肚皮。

　　赵医生看一眼李成燏，一副要捅钱志坤那刀招呼上他肩膀，他这会估计都能看见骨头了的表情，跟着朝高啟和刘向东那看一眼，问：“那边的小兔崽子治不治？”
　　“治啊，都是我兄弟，拜托啦！”

　　赵医生先走到薛齐边上，让人脱衣服，薛齐摇摇头，往边上站一点，说他没伤，让他先看刘向东。薛齐本来是在那杵着的，想了想，又觉得没伤还单站着不好，就跟着赵医生一起蹲到了刘向东边上。
　　挣扎了一下，问，“严不严重？”
　　赵医生还没开口，刘向东就拍了拍胸口，“这点伤算个球？还能再打十个！”

　　薛齐的嘴角勾了勾，问赵医生：“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赵医生乜他一眼，不响。
　　薛齐立刻会意，问，“我去洗个手？”
　　“外行别插手。”

　　那边，哐当——砍刀扔在地上。高啟一拍脑袋，叫起来，“萧涵！”
　　李成燏听见这个名字，跟条件反射似的，立刻抬起头，四处看了看。生怕真的看见萧涵本人。
　　“虎大，想起来了，就是你绑了萧涵！”咋咋呼呼地，没经过脑子，眉头一皱，嗓子一开，“是不是你？那天我老大急的就差跑警察局了！你说你绑萧涵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