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明妃传鱼线续文》秋水淡墨痕

7、为国

　　自允贤走后，祁钰就一直心焦挂怀。为着不让汪家疑心，面上还要多番遮掩。自大军交战开始，他越发心神不定。这一日，刚睡下片刻，便从噩梦中惊醒，祁钰想着梦中情景，心口一阵绞痛，他拿出那支灵芝钗放在胸前，心中稍定：允贤，这会儿你在哪里呢？你不要飞的太高太远！不然我怎么找到你呢！你一定不能有事。
　　终究心中难安，再无睡意。只得披衣起身。小马子机灵，忙进来服侍，见他满头大汗，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祁钰道：“我做噩梦了！”小马子问道：“殿下是担心杭姑娘？”祁钰摇摇头：“不止是她。小马子，你害怕过吗？”小马子笑道：“害怕？奴才害怕的时候可多着呢！殿下您怎么突然问这个？”
　　祁钰紧皱眉头：“我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小马子，你明天去找锦衣卫的杨大人。现在局势太乱，我放心不下，想让他找个妥当人帮我暗地里找找允贤的下落。”小马子点头应是，复安慰道：“殿下，您是太过操劳国事了！这才心神不宁，杭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祁钰摇摇头：“我睡着的这会儿，兵部有新战报传来没有？”小马子笑道：“奴才一直问着呢，有的话一定不敢耽误！殿下，再睡会儿吧？”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回报：“殿下，兵部侍郎于东阳大人有紧急军情求见！”祁钰心头一凛：“快请！”于谦匆匆进来，不及行礼便道：“殿下，臣刚收到兵部急报。之前我军和也先数次交锋，均节节败退，现正在土木堡对峙，只怕情况不妙。”
　　祁钰又惊又怒：“怎么又跑到土木堡去了？之前不是说要从蔚州经紫荆关回京据守的吗？”
　　于东阳气的浑身发抖：“听探子回报，据说是王振为了自己摆威风，谋私利，几次进献谗言，大军路线这才一再变化。”
　　祁钰顿足道：“皇兄怎么这样糊涂？这是打仗不是儿戏！大军这样一路奔袭，肯定疲惫不堪。如何与瓦剌蛮夷对抗？！”
　　于东阳道：“殿下，土木堡地势不易坚守，只怕我们要早作打算！”祁钰心头一震：“什么打算？”
　　于东阳直言道：“大同已经失守，土木堡一旦战败，则居庸关以外全部守城恐怕难保，如果瓦剌一旦越过居庸关、紫荆关，长驱直入，则京师危矣！”
　　祁钰出了一身冷汗:“本王明白你的意思了！本王这就进宫求见太后，内阁和六部一起，明天乾清宫御前议事吧！！！”
　　第二日一早，孙太后扶着祁钰来了乾清宫。
　　殿上一众官员正等的心焦。忽有內侍惊慌失措的声音传来：“殿下，殿下！不好了！”
　　祁钰急道：“快说！怎么了！”
　　內侍的声音已带了哭腔：“兵部紧急军情奏报！说是皇帝陛下，皇帝陛下在土木堡被也先生擒了！”言毕放声大哭！
　　群臣哗然！
　　祁钰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孙太后颤着声音问道：“你再说一遍？”內侍哭道：“奴才不敢妄言！另有急报，我大明三万精锐铁骑已被也先屠杀殆尽！！！成国公朱勇、驸马井原均以身殉国！！！”
　　祁钰脸色发白，扶着椅臂，喃喃道：“京畿二十万精锐大军对着也先七万铁骑，竟然如此一败涂地？！！！”遂伏地请罪：“大明列祖列宗，太后，儿臣无能！儿臣不孝！！！”
　　孙太后哀声叫道：“先帝啊！！！哀家愧对你的嘱托！！”说罢，竟晕了过去！
　　一时间乾清宫内乱成一片！
　　于东阳急道：“殿下请止哀！眼下瓦剌人拿着陛下之物在居庸关外耀武扬威，要咱们拿五十万两银子去赎！这事还需尽早决断！”
　　祁钰怒道：“这事还用怎么决断？赎！一定要赎！主辱臣死！不赎难道还等着瓦剌辱我大明天子吗？！”
　　汪瑛禀道：“殿下，不是臣推脱！三次用兵，户部已然空虚！如果再贸然掏空国库，国计民生又该如何？”祁钰骂道：“汪瑛你不要危言耸听！户部何至于此？！”
　　于东阳道：“汪尚书所言非虚。况且，也先狼子野心，恐怕此话不可全信，殿下三思！”
　　突然殿外有女声哭道：“这钱本宫来出！”
　　来人正是钱皇后。她哭的满面泪痕：“这是本宫的私财和陪嫁，郕王，你拿去吧！如果赎不回来，就当皇上命苦！白做了大明天子了！”
　　祁钰眼中含泪：“皇嫂，你放心！臣弟一定想办法把皇兄救回来！”
　　三日后，传来消息。也先言而无信又要一百万两。祁钰冷笑：“他这是狮子大开口啊！”于东阳沉声道：“殿下，这钱不能再出了！也先要钱是一，借皇帝耗空大明才是真。”
　　祁钰冷笑：“我倒是想不出！可，那是大明天子！我的皇兄！！”汪瑛道：“臣无能，实在凑不出这么多银子！”祁钰怒道：“那就卖我的封地！郕州城总有人出钱要吧？”
　　只听孙太后高声喝道：“不行！瓦剌人得寸进尺，昨天要五十万两你们卖了皇后的凤钗送过去，今天要一百万两你就卖了自己的封地给他们！照此下去，也不用他们来攻打，直接把大明送给他们好了！”
　　祁钰跪下请罪：“儿臣不敢！”
　　孙太后沉声道：“不能让瓦剌人再借着皇帝毁我大明了！”突然对着祁钰郑重下拜：“郕王，哀家为天下计！恳请你暂摄大统！”祁钰吓了一跳，问道：“母后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太后道：“哀家已经和群臣商议过了。皇上北狩，归期不定。皇位不宜空悬。为定民心，为安社稷，请你速登龙位！”众臣附和。
　　祁钰叩首辞道：“儿臣不敢奉诏，更不敢背窃国的骂名。他日皇兄归来，儿臣有什么面目见他？！”
　　孙太后道：“你摄了帝位就是无颜面对你皇兄，难道丢了大明江山你就有面目面对大明的列祖列宗了？瓦剌踏入北京，占我江山屠我百姓之时，你就有面目对着大明万千子民了？！”
　　祁钰再次叩首：“儿臣不敢！”孙太后起身吩咐：“取天子冕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