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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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断腿被徐天宏背进郑州分舵的周琦一听说程姑娘被抓可是急坏了，连同她爹周仲英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两父女不由分说就要赶回西北打算纠集铁胆庄的人前去将军府营救，要不是徐天宏劝阻，恐怕他们都顾不上理会别人。
好在两人终于冷静下来肯坐下好好说话，徐天宏也终于解放了差点被勒断的脖子。
待听完事情经过，徐天宏的想法与陈家洛的推断基本一致：乾隆南巡，张召重一定会南下复命，之所以没有消息，肯定是乔装改扮了。他们应事不宜迟立刻动身，沿途留意寻常车马队伍，最好能赶在乾隆之前将人救出。
至于程佳宁被抓，镇远镖局隐匿行踪未见得就是因为可兰经，毕竟对清廷而言可兰经不过是册经书罢了。或许程姑娘身上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他们不知道更无从查探而已。
其实徐天宏心里的怀疑从未消除，不过经历过许多事他也明白，只要程姑娘对总舵主和红花会无害，许多事也不必那么清楚。所以，他愿意选择相信以及不该说的不要说，这样既不会被周姑娘吼聋耳朵也能拯救自己的脖子。
不得不说徐天宏为人和脑力都在线，算是陈家洛在红花会中第一得力称心之人，总能想他所想还能为他解围。
之前陈家洛无法与其他人达成共识，在郑州盘桓多日一直心急如焚，幸好徐天宏和卫春华归来，再加上急着救人的周家父女，才让事情有了转机。但最终决定南下还是因为齐云寨的一封信。
齐云寨劫道不成，便向多年好友、身为红花会二当家的无尘求助。然信中内容不实，言说：黄河水灾开封流民无数，当地知府县官沆瀣一气中饱私囊，扣下了朝廷调来的救灾粮囤积哄抬粮价，造成民怨沸腾。齐云寨有心劫富济贫，奈何过路豪强太难对付，且这伙人对沿途灾情视若无睹，实在天理难容，遂请红花会出手帮扶百姓。
书信洋洋洒洒，道尽受灾百姓的困苦，激起了无尘等众位当家拯救黎民的壮志大义。陈家洛方借此提议大家前往开封惩恶除奸，再一路南下联络分舵救助灾民并追查其他人的下落，才得到了一致拥护。
……
红花会快马赶到开封，齐云寨的人在城外接应，两拨人互相引荐一番便入了城。听说那伙豪强就住在驿馆，红花会便打算先安顿，晚上再行动。
谁曾想，尚未找到客栈落脚，却与知府家的马车狭路相逢了。一条青石板路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窄，两方的人顶在路中间，谁都不肯相让。那车里的方小姐之前受了气，后面跟着的家仆也是鼻青脸肿，别人他们惹不起，还治不了一群江湖匪类！
“瞎了你们的狗眼，连我家小姐都敢冲撞！开封流民聚集，我看你们都是趁乱混进城的匪寇，要是不识好歹，把你们都抓去吃牢饭！”领头的家仆叉着腰破口大骂，那叫一个解气。
章驼子本就担心文泰来骆冰心里不痛快，当即一记铁拳打爆说话人的鼻子。“奶奶的，老子非拧了你的脑袋不可！”
陈家洛原是不想节外生枝，无奈章进已动手，却也没拦着，“城内人多眼杂，我们先行一步。”他对其他人道，然后留下石双英蒋四根照应。
待章进等人到了落脚的客栈，便把知府家的丑事嚷嚷出来——
姓方的狗官想给女儿找婆家看中了住在驿馆的一个少爷，不仅亲自登门拜见甚至不顾脸面把亲闺女奉上。不想方小姐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轰了出来，甚至驿馆里的护卫还把方府的家丁仆役揍了一顿。狗官不得人心，老百姓将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都骂姓方的不要脸！
等骂完了一通到了晚上，红花会连同齐云寨摸进驿馆，赫然发现那伙豪强已于城门关闭前赶着离开了开封。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方狗官想巴结的就是这伙人。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连此地的知府都不放在眼里？”夜色中对着空荡荡的驿馆，徐天宏诧异地问。
齐云寨的人答不出来，陈家洛也无心讨论，只道：“总归不能白走一遭，就用官府的粮食赈济灾民。”
当夜，红花会劫了府衙粮仓，将救助之事托给齐云寨。齐云寨白得了数百石粮食倒也把找回场子的事抛诸脑后，嘴里应付着义薄云天的话拜别了红花会。
……
河南一带不再下雨，顶着日头，福康安大少爷仍像吃了苍蝇似的恶心。他一路肃着脸像个活阎王，大有谁敢惹他他就抽死谁的架势。
护卫们自然没人敢触霉头，但札兰泰却不管那一套想笑就笑，尤其想到方家小姐含情脉脉娇滴滴地对着福康安却正好被佳宁撞见的场面就格外忍俊不禁。就没有比他妹妹更热心牵红线的人了，要不是福康安砸了茶碗赶人，佳宁没准还得替他们合个八字。
“你笑够了没有！”某人终于忍无可忍地怒了。
“我笑了吗？”札兰泰一脸无辜，晒然勾起唇角，“你呀还真是不解风情，好歹算个美人，难为人家方知府一番好意，收了就收了呗。左不过一间院子几个下人伺候，你们富察家还不缺这仨瓜俩枣的。”
福康安见他越说越离谱，一把勒住他的缰绳——
“札兰泰你有完没完，我们富察家的门可不是谁想进就进的！”他们家的门风还做不出来正妻不进门就养姨娘小妾的事。再说了，他对佳宁的心意，他札兰泰一清二楚，现在跟这儿挖苦是什么意思！
札兰泰一看他真气急了，只好偃旗息鼓，“好好，我不说还不行吗。你恼什么，不过是两句玩笑。”
福康安哼道：“若将来佳宁嫁人，有人给你妹夫随便送女人你也这般玩笑？”
札兰泰：“我呸！谁敢给佳宁添堵我踹死他！”
“那就闭嘴。”福康安瞪他一眼松了缰绳，打马道：“自己说过的话可记住了。”
札兰泰一愣，心想：怎么个意思，这福康安还真打定主意在他们乌雅家这棵树上吊死了？！眼见他溜溜去了前头马车，又叹气地摇摇头，倒是没跟上去凑热闹。
可福康安到了马车跟前又不知要跟佳宁说什么，只要想到她毫不在意地为他牵红线，他就气得牙痒痒。但眼下赶路要紧，又不能让底下的人看笑话，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生生忍下吵架的冲动。
程沅沅并不知道福康安在马车外头的煎熬和踌躇，她所想的是玩笑开过了头，让福康安有了逆反心理。他虽是关心沿路灾情，但离开开封后就声称不再滞留沿途各府县，这样一来，行路速度又快了上去。
不过她也知道拖延时间也不过是饮鸩止渴，早晚都得过前头那道关。
接下来的日子，她脑子里想的都是后续可能发生的事，值得庆幸的，直到走出河南，都一直没有追上张召重也没有红花会的消息。
……
巢湖，码头。
如今两江主汛期已过，走内湖水路要比旱路快。福康安觉得一直赶不上张召重是之前走得太慢，跟札兰泰商议后，决定搭船到杭州。
可惜到了码头，船只供不应求，又听说先前几天有官兵征用了民船南下，他们便猜测是张召重。
程沅沅坐的马车已在岸边停了许久，她推开车门一角，看见札兰泰和福康安回来忍不住探出头去，刚要招手，却听马蹄声至，几骑人马行来，为首的正是张召重！
……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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