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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

  •   经过许知霖的开解,徐祎朝着新目标出发,努力作出改变。
      方文惊奇地发现,他给徐祎布置训练任务时,徐祎不再讨价还价,而是硬着头皮坚持,反复做到他满意为止。
      方文十分欣喜,不仅耐心指出徐祎的错误,而且时不时地鼓励他。
      “哎对了,大胆点……沉肩、收腹……”方文边说边上手纠正,“稍微放松,不用这么紧张……”
      一堂课下来,徐祎累得满头大汗。
      他发现自己以前并不是不会,是恐惧阻碍了他前进的脚步。当乌云消散,他看见旭日初露。
      “最近状态不错呀。”方文对徐祎的表现很满意,“可以学新动作了。”
      “好!”徐祎不加犹豫地应道。
      “感觉你像开窍了。”方文说,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你教多久,我就坚持多久。”徐祎斗志昂扬,“你要把你会的都教给我。”
      “哟嚯,这么有信心?”方文似信非信,“万一很难呢?万一你学到中途又不想学呢?”
      “不会的。”徐祎说,一旦他半途而废,相当于自断前路,“你快点教我,我快点学会。”
      “快不来,得循序渐进。”方文分析缘由:“上肢力量要加强,不然容易拉伤。你还会长高长体重,身体要慢慢适应这些变化。”
      徐祎说:“这样子……”
      “听我安排,准没错。”方文说,他可不会胡乱霍霍徐祎,“欲速则不达。”
      教学生如泡茶,要细致地做好每个步骤,才能泡出一杯幽香持久、回味甘甜的好茶。
      “好吧,都听你的。”徐祎说。

      踏入十二月,队里举行新科世界冠军登榜仪式暨冬训动员大会。
      许知霖和李诗涵成为冠军榜上的新成员。
      体育局领导及体操中心主任林威站在冠军榜前,为新科世界冠军许知霖和李诗涵揭开红色幕布。幕布之下的相框内,照片上的二人身着红色运动服,许知霖沉稳持重,李诗涵笑容明媚。
      照片下方印着一行字,许知霖的是“第xx届体操世锦赛男子个人全能、双杠、单杠冠军”,李诗涵的是“第xx届体操世锦赛女子平衡木冠军”。
      不到一年时间,许知霖连续斩获全锦赛、亚锦赛、全运会和世锦赛冠军,其中包括除团体以外份量的全能冠军。
      速度之快,令人惊叹。
      林威发言时,大力表扬许知霖,说他是新生代队员中的翘楚、新的领军人物,期待他未来再创佳绩,在三年后的东京,奏响国歌。

      此话一出,台下众人不由得多看许知霖几眼,东京奥运会团体名额才四个,林威这意思,不就代表了许知霖肯定能去东京。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本就不富裕的名额,对他们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领导发言后,几位小队员向在本届世锦赛上获得奖牌的队员及他们的教练献花。
      毫无疑问地,给许知霖献花的是徐祎。
      徐祎的笑似冬日暖阳:“师兄,恭喜你。”
      许知霖笑如朗月入怀:“谢谢,希望你也能实现梦想。”
      上台发言时,许知霖说:“……能在这次世锦赛上取得佳绩,我特别感谢队里给我提供的帮助与支持,感谢领导和教练对我的鼓励与关怀,让我得以全身心地投入到训练和比赛中。接下来,我将以三年后的奥运会为目标,不断提升自我,继续为体操队增光添彩。”
      ……

      登榜仪式结束后,于建平宣布另一件事。
      男女队原教练组组长纷纷退位,改由何光明担任本周期的男队组长,岑安担任女队组长,各组队员也有所调整。
      林越调出国家队,聂文轩转入方文组。
      如此一来,方文和陈敬主要负责四名队员:许知霖、徐祎、周航、聂文轩。
      按照上级部署,教练与队员的比例应控制在1:2-2.5之间,避免因队员过多而教练太少,导致资源分配不均,影响教学质量。

      原本方文组还要再进一名新人,但由于许知霖表现出彩,队里要力保其在奥运会上取得佳绩,领导要求方文重点培养许知霖,适当上难度、控制好伤病。
      其他三人不是没有上奥运的希望,只要方文和陈敬用心培养,将来不缺比赛机会。
      方文对这个安排没有异议。
      虽说周航处于被队里半放弃的状态——不想再让他比大赛,但周航本人还在坚持,方文便一如既往地待他。
      徐祎看起来充满斗志,方文准备着重培养他。
      至于聂文轩……他除了自由操,其他几项略等于无,发展前景堪忧。
      不过他还年轻,方文决定到时候拯救一下。

      所有安排一一落实,体操队正式进入冬训。
      许知霖提醒方文,说聂文轩可能有脚伤,建议让聂文轩做个检查再安排他的训练计划。不然他一转组就受伤,反倒变成方文的锅。
      其实全运会时,方文或多或少留意到聂文轩状态不对。他当时认为聂文轩是带伤上阵,不算稀奇事,加上不是自己队员,因而没有放在心上。
      经过检查诊断,聂文轩确实伤得不轻,两只脚都有跟腱炎,右脚比较严重,再继续训练就会跟腱撕裂或者断裂。
      为了备战全运会,聂文轩没有太多养伤时间,脚疼也要坚持训练,两年间打了很多封闭针,所以他的跟腱比旁人要脆弱。
      这个检查结果对聂文轩来说是意料之中,同时他很惊恐,怕方文把他退回省队。

      方文安慰他:“好好养伤,养好了再练。”
      “那……那你会不会不要我?”聂文轩抽噎着问。
      事实上,他很累,甚至想过就此退役,带伤训练比赛对他来说太煎熬了,每天都在不停做同一件事,每天都在承受同样的痛楚。
      现在退役,起码老了不会变成残疾。
      男子体操黄金年龄一般在20-25岁,这时候体能、技术和经验相对比较成熟,更容易取得好成绩。
      聂文轩长得偏幼态,看起来不过十八出头。实际他比许知霖大三岁,若仔细计较,他的黄金期就这几年。
      方文问他:“你还想练吗?”
      聂文轩有一双好看的小鹿眼,本该是澄澈灵动的,却因伤病困扰,眉眼间长期笼罩着一股阴霾,宛如秀丽风光被浓雾遮掩。

      “我……我不知道。”聂文轩内心惶恐,因为Y队不可能这么快让他退役,他起码要再比一届全运会,再坚持四年,除非他的伤病重到完全不能练。
      虽说聂文轩相貌端正,却非方文喜欢的类型,加之他是从别的教练组转来的“新人”,方文对他几乎没有感情,不会因他的哭诉,而格外怜惜他。
      人是上级安排的,方文不能说不要就不要;倘若他真的想不要,趁人伤病把人赶走,似乎又显得冷血无情。
      一个单项选手,没有绝对的统治力,无论放到哪个教练组,皆注定是不被重视的存在。
      之所以把聂文轩放去方文组,一是因方文的自由操教得不错;二是其他教练看出聂文轩伤得不轻,不想要这个烫手山芋,能推则推;三是让聂文轩去方文组养伤,丝毫不会威胁许知霖的地位,反而使方文有更多时间指导许知霖。

      方文原先也不想要,他组里不缺自由操好手,徐祎比聂文轩强数倍。说难听点,聂文轩就是个残次品。
      不过,许知霖刚出成绩,方文不想落人口实,唯有接受上级安排。他想着,见步行步,聂文轩能练就练,不能练就养着。
      方文温言道:“没关系,先养伤,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方文的态度既不亲热也不冷淡,聂文轩认为新教练嫌弃自己,组里三个队员都比他好,他没有让教练喜欢的资本,心中更是自卑难过。
      聂文轩忍住酸涩说:“谢谢方导体谅。”

      方文跟陈敬说了聂文轩的情况,让陈敬多留意他,遵照医嘱养伤。
      方文最看重许知霖和徐祎,不会分出太多精力关心聂文轩。许知霖向来不用他操心;徐祎已有起色,他自然更偏爱徐祎。
      方文和韩峰一样,嘴上嫌弃徐祎爱哭、偷小懒摸小鱼,却仍不由自主地哄他、原谅他。方文自己也说不清原因,他问陈敬,徐祎是不是比许知霖更讨人喜欢。
      陈敬说,是的。徐祎是那种,他甜甜地跟你打招呼,你会忍不住上去请他吃糖的小孩。
      偏偏没办法忽悠他、拐跑他。

      徐祎跟许知霖说,聂文轩好可怜,冬训练不成了。
      许知霖说:“你训练的时候要注意安全,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乱使劲,有的部位,损伤了是不可逆的。”
      徐祎说:“师兄,你上这么多难度,不怕受伤吗?”
      “我身体承受得了。”许知霖说,外人皆以为是方文逼他上难度,实则不然,纯属他接受能力强,“有的人,他可能脑子会了,身体要经过成千上万次的训练才会。我的话……脑子会了,练到一定的量,不用再一直练,不会突然丢动作。”
      “用脑子练。”徐祎悟出窍门,“在脑子里想动作。”
      “是的。”许知霖说,“它在脑海里是一个模型,我们要把模型一比一地还原到实际。”
      “完了,我脑子不好使。”徐祎拍着脑门说,“脑子会了,手脚不会。”

      “你脑子不好使,那队里没几个人脑子好使了。”许知霖直言不讳,“蹦床转体操,打基础迟,但14岁进青训队。”
      最有意思的是,徐祎刚转去省体操队没多久,既参加蹦床比赛,又参加体操比赛,先拿蹦床第二,后拿自由操第二和跳马第三。
      体操队比得不好的小队员被教练批评:“你们还不如人家徐祎!”
      专业出身的,不如半路改项的。
      韩峰认为自己捡了个大宝贝,不仅在徐祎身上花费了很多时间精力,还经常去蹦床队偷师,好帮助徐祎在自由操这项上顺利发展。
      因此,徐祎的基本功,跟从小练体操的运动员区别不大,难以看出他是转项生。
      许知霖说:“我认识你这么久,你菜不菜,我不知道吗?”
      徐祎说:“你想暗示什么?”

      “你是一颗水灵灵的小白菜。”许知霖伸手扯徐祎的衣摆,“又白又嫩又新鲜。”
      徐祎眼珠子一转,灵光一闪,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屏幕。
      扬声器里传出清脆稚嫩的童声:“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和青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哈哈哈哈哈……”许知霖搂着徐祎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我哪里像兔子?”
      “像,爱黏人。”徐祎轻而易举地说出许知霖的特点:“安静、优雅、聪明。”
      “哈哈哈你对我评价这么高啊。”许知霖更乐了,“我笑得这么大声,形象是不是要破灭了?”
      许知霖连忙憋住笑,不发出声音。
      “是的,你没形象啦。”徐祎露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办呢?”
      “那就贯彻到底,你让我啃一口。”许知霖抓起徐祎的手臂,作势要咬。

      徐祎龇牙咧嘴皱眉:“噫……讲点卫生好不好?这又不是能吃的猪手。”
      “但是能看。”许知霖看着徐祎,眼神温暖而明亮,“能摸。”
      “你不对劲啊……”徐祎听出点别的意思,“这能乱摸吗?”
      许知霖立刻将手背到身后:“我哪有乱摸?轻轻碰一碰也不行吗?”
      “行行行。”徐祎连连点头,“我没洁癖,你随便摸。”
      一听这话,许知霖下意识反驳:“你有好不好?很明显好不好?”
      “我有吗?”徐祎疑惑,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有,浴室地板墙壁永远是干的,镜子永远是没有水渍的,窗户亮得能当镜子用。”许知霖说,他每天训练完什么也不想做,徐祎却惦记那一亩三分地干不干净。
      谁会这么积极搞卫生啊!

      托徐祎的福,每次队里检查宿舍内务,他们都是第一名。
      徐祎并不是因为有内务要求才认真搞卫生,而是他认为整洁的环境,住起来更舒心。
      连带着许知霖也被他影响,变成强迫症。
      “啊,你说这个。”徐祎恍然大悟,“顺手的事。”
      许知霖:“……”
      “你是只不爱干净的小兔子。”徐祎嬉皮笑脸地取笑许知霖,“不行哦。”
      “不,我很爱干净。”许知霖义正辞严地说,“洗完澡,爬上你的床,哼哼……”
      “??!!”徐祎目瞪口呆,大眼睛里满是震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许知霖理所当然地:“爱吃青菜。”
      徐祎双手比叉:“不行!不可以!”
      许知霖坚持:“行,可以!”
      徐祎严肃拒绝:“No!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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