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难为》言书月

5、第四章 先生公孙衍

　　“够了！”刘宇靖出言打断了兄弟二人的对话，同时也让那些还在嘲笑韩梓芮的皇子们禁了声。
　　就连韩梓芮也是跟着一个哆嗦，总算想起来要往旁边挪一挪，自己挡住别人的路了。
　　刘宇靖也不多说，最后也只是扫了他一眼，便走到前方的首位坐了下来。
　　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儿，那些个皇子们纵然是对刘宇靖心有不满却也不敢乱来。三三两两的散了，乖乖的入了座，也没人再为难韩梓芮。
　　等大家都坐好了以后，韩梓芮才循着记忆找到了属于他的那张桌案坐了下来。
　　打开布包，一一取出课本，笔墨纸砚来放好。他做的一丝不苟，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而这番举动，落入旁人眼中，自然是有另外一番见解的。
　　授课的老师名叫公孙衍，虽然被委以重任，但这位公孙老师却是个年纪不过三十的年轻人。
　　不过，包括刘宇靖在内的所有皇子，都不敢对公孙衍的能力有所怀疑。不说别的，仅仅是南疆第一才子的名头，就足以说明一切了。
　　更何况公孙衍虽然饱读诗书，却不迂腐。身上不仅没有书生的酸腐气息，反倒是因为一身修为，多了几分洒脱不羁。
　　无论多么枯燥的文章，经由他的口中讲出来，都变得生动有趣起来。
　　所以，就连韩梓芮这个小呆子都听得很入神。
　　啪啪……
　　这是公孙衍用折扇敲打桌案的声音，眸光含笑的扫了下方一眼，公孙衍用微微上扬的声音说“今儿个早课，咱们不温书了。来作画如何？”
　　刘宇炆第一个应和“作画好啊。比那温书可有趣的多了，先生要命题吗？”
　　公孙衍笑笑说“无题。”
　　“无题？”容止国的小皇子徐之言咕噜噜的转着眼睛问“无题便是任由我们自己发挥的意思么？”
　　公孙衍点点头“正是此意。”
　　“这倒是新鲜了。”黑羽国皇子墨澄微微一笑，他今年十岁，只比刘宇靖小一岁。
　　“哼……舞文弄墨有什么新鲜的？做什么画还不如骑马射箭来的有趣。”能如此抱怨的，也只有桑林的蒙爵了。
　　他说这话，原本是想引起其他人的共鸣，以此给公孙衍或者是刘宇靖等人找些难堪，可谁知道他说完竟然无一人应和他。
　　尴尬了半晌，在公孙衍满含笑意的注视下也只能乖乖的埋头作画去了。
　　作画？
　　这对韩梓芮来说可是个新鲜事物，见大家都不说话，开始动笔了，韩梓芮却茫然了。
　　作画……是干什么来着？
　　紧盯着前方桌案上的雪白纸张，韩梓芮直觉自己应该对它做点什么。于是伸手抓起了笔，吸足了墨汁，却只能任由溢出的墨滴落在纸张上。
　　韩梓芮眨巴着一下眼睛，看着那圆圆的墨点，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前一晚的经历。
　　黑暗之中，他看不清那人的样子。只记得他大约是穿着一身黑黑的衣服，就像这个墨点一样……
　　“执笔的姿势不对……”忽然一道温和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韩梓芮抬头，就见公孙衍已经俯身在他身侧。紧接着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握住了。
　　“应该是这样才对。”
　　韩梓芮回过神来，紧盯着公孙衍的手，也不知道对方说的话他听进去了多少。
　　末了，公孙衍忽然问“七皇子可会写自己的名字？”
　　这句话韩梓芮听明白了，难得的给了公孙衍一个回应，轻轻摇了摇头。
　　这一举动，又在所难免的引发了嗤笑之声。
　　公孙衍却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反而十分有耐心的问，“那今日皇子的课余练习便是书写自己的名字如何？”
　　韩梓芮听了，没有点头，但也没有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他压根儿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似是猜出了他心中所想，公孙衍便径直握着韩梓芮的手，一笔一画的写出了韩梓芮三个字来。
　　这也多亏了大陆上同行一种文字，要不还真是难为韩梓芮了。
　　韩梓芮这还是第一次尝试书写，新奇之中难免还带着一点兴奋。公孙衍教过一次之后，他便自己着手开始写字。虽然歪歪扭扭不成样子，倒也算是有了一个开始。
　　于是乎，在公孙衍眼中，韩梓芮俨然成为了一名虽然资质愚钝，但却还算好学，不至于无药可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