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镜：梦魇》步安Jocelyn21

12、零落

　　明楼自回家后，明镜则每天晚上都要待在小祠堂许久，连晚饭也在那里用，不愿与他同桌而食。
　　阿诚在一旁幸灾乐祸：“你看这就是被逼急了的后果！”
　　明楼却道：“总要给她一些时间喘息，这追求女人，不能一味逼着，也不能一味放任不管，松松紧紧的才是奥义！”
　　阿诚乐：“大哥说得很有经验似的，可据我所知，大哥你还从没追求过谁呢，理论经验再丰富，那跟实际操作也是截然不同的，大姐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明楼看了他一眼：“啰嗦！你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多话？”
　　阿诚耸了耸肩：“我这不是为你跟大姐的事操心嘛，我可是好心好意地帮你出谋划策的！”
　　明楼一笑：“用不着！你要是闲得有空了，把自己的事情先解决好了，免得让明镜操心你的婚事。你跟明台一样，一个个的都不让我们省心！”
　　阿诚：“嘿，大哥你这可就没意思了！谁不让你省心了，在这个家里谁有我省心，我一没暴露，二没感情纠葛，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生活，你去问问大姐，我可是不是比你跟明台都省心！”
　　明楼教训：“你还敢跟我顶嘴了是不是？别以为我身上有伤就不会揍你！”
　　这时阿香给明镜送饭菜下来，见这俩人不安生地斗嘴，不由得数落起来：“阿诚，大少爷这还伤着呢，就不能让大少爷安心吃顿饭？瞧你，真像大小姐说的，狗皮穿在身上久了，人也要变成狗了！”
　　明楼大笑，阿诚瞪着阿香：“胡扯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闭嘴，去，给我再盛碗饭！”
　　阿香嘟着嘴，还是接过了阿诚的碗，去了厨房。
　　明楼得意得很，阿香将盛了饭的碗递给阿诚，阿诚接过，却道：“待会儿吃完饭，我得上楼陪大姐说说话，大姐不久之前还一直念叨着要给阿香找个好人家，我这里正好有了人选，先让大姐过过目！”
　　阿香回身瞪着他，却又只得做小伏低：“诚少爷这是做什么呢，阿香、阿香刚才一时口不择言嘛，阿香年纪还小，诚少爷可别为难我呀！”
　　明楼拿着筷子指着阿诚，无奈地笑着。阿诚却洋洋得意：“唷，这‘诚少爷’我可不敢当！”
　　阿香连忙讨好：“当得当得！诚少爷，明天我就给宁做您最爱吃的红烧狮子头怎么样？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阿诚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这件事我暂时就不跟大姐提，明天除了红烧狮子头之外，再做个八宝鸭和猪蹄汤吧！”
　　阿香撇撇嘴，可真会吃，却仍是乖巧地应下了。明楼无奈地摇了摇头，阿诚从小到大对吃就很有执念，这一次可抓着机会了！
　　明镜一直在小祠堂跪着念经，只有待在这里，她才会稍感心安，许多事不多想不妄想就不会痛苦，她不希望自己毁了明楼，更不希望毁了整个明家，这个罪责她担待不起。
　　小祠堂的门吱嘎一声被打开了，明镜心下一惊，立刻回过头来，生怕是明楼跑进来，见导到是阿诚，便心安了许多。
　　阿诚端了一碗面过来：“我看阿香端给您的饭菜没怎么动，就煮了碗面给大姐。”
　　明镜这才起身，腿脚因跪的时间长了，有些麻木，慢吞吞地扶着一旁的椅子坐下：“谢谢阿诚了！这个家里就你最细心！”
　　阿诚坐在她下首的椅子上，看着明镜的脸色：“大姐这段时间脸色不大好看，吃得也少，有心事？”
　　明镜低头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面，轻轻摇了摇头：“都是些公司的事儿，你不用操心。”
　　阿诚将碗塞进她手中，劝道：“好歹吃一些吧，你要一点不动，阿香又该骂我浪费了！”
　　明镜笑：“都多大人了，你怎么总跟阿香过不去！”
　　阿诚无辜：“分明是她总找我的茬，大姐可不能总偏心她！”
　　明镜无奈：“好好好，我明天就去说说她。”
　　阿诚看着明镜低头吃面，见她吃完，才轻轻地道：“我有个疑问，想让大姐给我出出主意！”
　　明镜用手帕擦了擦嘴：“说吧，有什么事大姐可以帮你的？”
　　阿诚拧着眉心：“是这样，我有一个朋友，他家中有个妹妹，感情一直很好。妹妹长到17岁，忽然向他表明心迹，还说除了他，誓死不嫁之类的话。我那朋友很头痛，给她介绍男朋友也不成，要把她送出去也不行，总之不论怎么折腾，这妹妹就死心塌地地跟着他，不愿走，您说，这该如何是好？”
　　明镜怔怔地盯着地面，无意识地绞着手中的帕子，这件事跟她如今和明楼的情况完全一致，原来别人家也有这样的□□秘事啊！
　　阿诚见她不回答，便叫了几声：“大姐！大姐，你发什么呆呀，你觉得此事该怎么解决？”
　　明镜皱着眉：“这事本就有违人伦，既然做兄长的解决不了，那就该跟父母禀明情况，让父母做主把妹妹嫁出去也好，送出去也好，父母之命若是还敢违抗的话，那么这位妹妹不认也罢！”
　　阿诚叹了口气：“我也是这么说的，可我那朋友……他现在有些矛盾，似乎对妹妹也起了特别的心思，总之，这对兄妹……一言难尽！”
　　明镜瞳孔微张，呼吸微微有些急促：“那、那……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了！”
　　阿诚笑了笑：“幸好，我这朋友鼓起勇气将这件事告知了父母，以求得他们的认可，这才知道他这妹妹并非亲生，而是收养的乡下亲戚的孩子，如此皆大欢喜！”
　　明镜依然眉头不展：“但这对那妹妹未免残忍了些，这样的真相怎么算是皆大欢喜？”
　　阿诚解释：“这妹妹虽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既然跟哥哥相爱，将来嫁过来也一样是一家人，毫无分别不是！何况，我这朋友的父母本打算一直隐瞒下去，如果妹妹喜欢别人，顺利嫁出去的话，那这个秘密自然可以长眠于地下。但她偏偏喜欢上自家哥哥，如果不说出来的话，这对有情人恐怕不仅难以在一起，可能还会出命案。”
　　明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确实也算得上皆大欢喜！你那位朋友也算幸运，妹妹不是亲妹妹，也不算违背伦常！”
　　阿诚盯着明镜：“那大姐跟大哥呢？”
　　明镜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就知道那个吻被阿诚看到，肯定会出事的！
　　阿诚缓缓道：“大哥这些年身边一直没有女人，我以为他为国家为革命不考虑儿女私情，却不知他藏得那么深，我跟随他多年，都未曾察觉。大姐可知道，愈是感情藏得深的人，爆发出来愈是不可收拾！”
　　明镜心头纠结，定定地看着他：“我跟明楼可是嫡亲的姐弟，跟你那位朋友情况不一样！”
　　阿诚瞬间抓住了重点：“大姐的意思是，你纠结不定的，躲闪不开的不过是你是大哥的姐姐，而并不是对他没有儿女之情？”
　　明镜一愣，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紧紧咬着下唇，她不知道，她什么也不想知道！
　　阿诚又道：“如果、如果大姐跟大哥不是亲姐弟，是不是你们之间就不存在障碍了？”
　　明镜睫羽快速地颤动着，若不是亲姐弟的话，若不是亲姐弟的话……明镜蓦然明白了阿诚此前的话，抬起头来逼视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关于我或者明楼的身世？”
　　阿诚却忽然起身：“这件事，大姐最好去问大哥！”说着就端着托盘出去了，留下明镜一人胡乱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