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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琐碎开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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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志现在工作的地方就是南方的一个小镇,这里还没有多年后的繁华。
他所处的工业区位置偏远,是一家做潜水服的企业,他每日每夜的在生产线上忙碌,他们这些生产工人的工资都是城市最低工资然后加上加班工资,业绩好了完成指标了就会有点奖金,并不是以后的计件工资,所以每到月底指标完成了大家也就松懈下来速度缓慢,指标要是订的过高也就干脆慢慢做,反正完成不了。
苏志在这边打工了10年,一直到后来妹妹办厂大女儿出嫁了才回去帮妹妹的忙,在厂里打工相对轻松点,当然长期的接触生产线也让他和妻子的身体更加虚弱,因为当时技术不发达,潜水服的涂料很多味道刺鼻,闻久了自然会对人有影响。
现在已经11月份了,出来两个多月夫妻二人手里有将近500块钱。最近厂里效益好二人工资加上加班奖金挣了600,省吃俭用也就花了100块钱日用,平时都是吃食堂,食堂的饭菜都是极清淡的青菜豆腐,没有什么油水,家里负担重他们也节约所以攒下了一点钱。
苏志躺在床上想着年轻时的事情,李芬洗完澡回来看到最近比较沉默的丈夫,“最近咋了?怎么感觉有事似得”边说边搭好毛巾坐在凳子上打开桌上的一瓶擦脸的油轻轻沾了点抹起来,这瓶油5块钱,还是上次和李芬表姐一起买的,她原本舍不得,还是表姐说了抹了对皮肤好老公摸起来也舒服才狠下心买的,他们这些工人长期加班,在生产线上,一天下来累的要死,身上都是脏的,而且一股难闻的涂料味。
苏志看着镜前的李芬,其实他们年轻时也有过一段恩爱时光,只是这些短暂的甜蜜都败给了生活,两个女儿嫁的不好回家哭诉,儿子不成器成天喝酒打牌抽烟混社会,太多的不开心折腾的他们疲于应对,李芬这时还有点丰满,前凸后翘,一头秀丽乌黑的长发,两个女儿也是随了她长的很好看,其实这个女人跟了他也没过过几天的好日子,嫁过来就生了两个女儿受大嫂和婆婆的气,大嫂生了两个儿子,家里实在种田没有出路跟着表姐表姐夫出来打工前几年挣了点钱,儿子读高中三年换了4所学校,还和保安起争执打伤人家赔了点钱,各种打点和插班费也耗干了他们的精力和金钱,这辈子一定要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教育好子女。
李芬回头看向苏志,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不禁有点害羞,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躺上去,这才注意到左边房间突然有音乐声,他们这边工人住的地方都是隔断间,就是用木板隔成一间间的小房子,说话大点隔壁都能听见,毕竟木板很薄,房间上面也没封住为了隐私大家都是从厂里捡些剩余不用的长布块用缝纫机拼成房间空间大小,放在房间上面挡下,好歹觉得有点安全感,也为了挡下外面的各种声音和房顶的灰,虽然聊胜于无,居住的地方就是一个大的厂房隔成的一间间,人多嘈杂,男女混住,虽不至于会有□□之类的龌龊事发生,但是也会有男女耐不住寂寞春宵一度的行为。
隔壁的夫妇每次要过夫妻生活为了掩人耳目都是拿收音机调到音乐频道放歌,然后就开始夫妻生活,这时候估计已经进行到高潮了,女的害羞还克制一下,男的多半糙一点已经开始发出吼声了,粗制滥造不禁折腾的床也开始震动,不时撞击脆弱的门板,李芬是真的没来之前没见识过这个,现在还是害羞的将脸埋进丈夫的胸膛里,仿佛这样就可以屏蔽周围的声音。
突然一声娇媚的“嗯”隔壁床猛的震了一下就停了,之后就是男女双方情不自禁的喘息声,带着一丝激情过后的欢愉。
苏志像完全没听到似得抚摸着妻子的背,一下一下的,很温柔,李芬劳累了一天明天还要上班洗漱过后就这样闭上眼睛慢慢睡着了,而苏志也是躺在床上搂着妻子,将自己身上的小薄被轻轻的盖在李芬的身上,10月这边虽不冷但也有点凉意了,将妻子脸庞的碎发拨到耳后,女人比在家时消瘦了些,毕竟不习惯再加上想念儿女,工作辛苦,眼睛下还有些淡淡的黑眼圈,睡眠不足。
年轻的苏志是当兵回家娶得李芬,虽不打骂妻子但也说不上多体贴,下班后都是李芬打水给他洗澡泡脚,他先洗完李芬再洗,方便李芬洗完之后顺手洗衣服,再加上一些别的拖拖拉拉的也就睡的晚些,这边打工的大多是年轻人,苏志人缘还行,经常被拖着打扑克麻将,偶尔还会赢钱的请吃夜宵喝酒。
就这李芬还觉得很知足,毕竟苏志再生气最多也吼几句,从不动手,不像厂里大多数的男人,动起手来打的隔壁左右都看不下去帮忙劝架,妻子第二天上班都是低眉顺眼的,埋头遮掩伤痕。
李芬在一阵吵闹声中醒了,要上班了,周围走动洗漱人多了自然就吵了,轻手轻脚的起床穿好工作服,拿着洗漱用品推开门赶紧带上,免得吵醒沉睡中的丈夫,就去洗漱了,这里的洗漱台就是一条水龙头,平时洗衣和刷牙之类的都在这里。
“阿芬,告诉你件事,昨晚李大翠偷偷摸摸进了组长吴强房间,大半夜才出来,正好被隔壁叶嫂子看到了,早就说他们有一腿了……”李芬表姐过来在她旁边边洗漱边小声说道。
李大翠是个寡妇,家里还有个女儿,扔家里奶奶带着,自己出来打工,正好和吴强是同乡,吴强上个老婆得病死了两年了,家里有个儿子,他在这边混了个组长的名头,手下管着包括阿芬在内的几十号人。
李芬听了一耳朵八卦,快速洗完就回去了,进门发现苏志已经醒了在换衣服,“你赶紧去刷牙,我先去打早餐”,说完就拿着两人的饭盒出门了。
厂里的早餐免费的就是粥和两个菜包,粥可以加,要吃好点比如鸡蛋面条之类的就要令自己加钱去买了,他们夫妻一般都不舍得就是白粥配包?其实苏志二人不止挣了两个月工资,毕竟二人也做了这么久了,就是被别人借走了2000多块钱,表姐夫打牌借走了1000,工厂里其他认识的老乡借走了1000多,毕竟二人省吃俭用,苏志也就是偶尔打点小牌,李芬更是除了工作就是休息,都知道他们节约好说话,每次借钱都找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老好人一个,别人借了自己再难也拉不下脸去讨要,你不讨要厂里人更加不会去还,能拖一天是一天,苏志今天就是打算上班期间找他们说下还钱的事情,毕竟他打算年后不再来了,留在家里做点生意也好照顾孩子。
家里的孩子没父母照顾也是过得心酸,他昨晚突然记起大女儿今年9月本该读3年级的结果没有入学,就是钱被表姐夫借走了,本来想着来这边找厂里预支工资打回去给女儿入学的,结果预支不了,一个月发了工资媳妇又说都已经开学一个月了再去也跟不上人家进度,拖一年明年再入学,结果第二年厂里周转有问题,拖欠他们工资女儿又没入学,以至于后来跟在大伯母也就是苏志嫂子身边做了两年杂事,免费的。
11、2岁就跟着村里的师傅出门去工厂做衣服去了,到了17岁就遇到后来的老公,怀孕嫁了。
二女儿是读到初三才出去打工的,也是跟着姐姐做衣服,她比大女儿还可怜,做衣服过敏,做不了多久就肚子那痒,抓着抓着就挠伤了,后来肚子上皮肤一直都是烂的,他带着去大医院做了检查也没办法,二女儿甚至连去工厂打工接触铁接触多了都会过敏,后来找了个老公嫁了,嫁之前二女婿和家里人都看起来很好说话,嫁过去之后就开始嫌弃女儿带的嫁妆不多,再加上儿子时不时的还找二女儿要钱惹得婆家厌烦,二女儿的日子也不好过,结婚一年多生了儿子二女婿就出轨了,生了孩子女儿也就没离婚,一直忍着,二女婿一直在女儿面前说“你家里没人喜欢你,你姐姐弟弟只想着找你要钱,没想着你的难处,你妈偏心的都没边了,我们孩子过去了都不帮忙照顾下,就把你姐的孩子当宝,我们孩子没吃饭都不管,你爸成天就是只知道挣钱啥事不管,你和我离婚了能去哪?”
可能也是李芬的偏心让二女儿伤透了心,觉得自己真的无路可走,娘家对自己也不好,离婚了又能去哪里呢?没离婚一直忍让,日子过得磕磕绊绊委屈万分。
不想了,苏志摇摇头,这辈子再也不想窝窝囊囊的过日子,再也不想宠着儿子委屈女儿,再也不想面对亲戚恨不得离他远点八辈子不来往的脸孔。
苏志锁好门就去食堂了,刚进门就看到妻子李芬在朝他招手,二人吃好饭就去各上个的工了,苏志今天上班没向往常一样拼命做,仿佛生怕公司吃亏似得。 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就和一起工作的工友委婉的说了下还钱的事情,“家里三个孩子在家,手头实在没多少钱了,还准备下周表姐夫回家买点东西和带点钱回去给孩子用,”说了下自己的难处,工友们手头有钱的就陆续还钱了,毕竟这年头大家每月领工资其实手头还是有点钱的,更何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起工作人家都讨要了不还钱到时候弄得人尽皆知就不好了,男人总是要面子的。
上工没带钱的下班之后也找老婆要钱还了,至于苏志的表姐夫,他没直接找他,而是让李芬去找了表姐,他们家表姐当家,李芬虽然不好意思但是在丈夫的坚持下还是去找了表姐,说了下自己家大闺女还在家里等着入学,表姐也就不好意思一直拖着不还了,毕竟不能害的孩子连书都读不了,也就是等李芬走后把自己老公狠锤一顿,让他背着自己找李芬家借了那么多,表弟那性格不是实在没钱不会让她还钱的,她也知道老公借了钱,就是不知道借了这么多,都够两人几个月工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