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1、第二十九章 ...
-
第二十九章
银白色的妖狐行走于巨大的舞台，妖娆嗜血的巨大魔界植物迎风招展，纵然鲜血淋漓，依旧美不胜收，仿佛一整个魔界盗贼团时代里高高悬挂的血红月亮。
“魔界的含羞草是很粗暴的植物。”温文尔雅的绅士面具揭下，取而代之的是仿佛野兽般冰冷残忍的狭长金色眼眸。真正的魔界极恶盗贼安抚着深紫色的植物，手腕旋转间缠绵深情，仿佛对着家养的温驯小猫。“不想死的话，就不要乱动。”
“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仿佛嘲弄般地吐出一个词，“BANG~”
鸦的眼睛猛地睁大，魔界的含羞草张牙舞爪地朝他扑了过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茧。火药与妖气都被紧紧缚住，像是在什么生物紧闭的肠胃中那样，被死死禁锢着，一点一点侵蚀消化……
真是一面倒的实力。他突然想起了另一人。同样的强大力量，同样的美丽外表，以及同样……像是在顾忌隐藏着什么似的，即使外表的色泽再鲜亮锐利，依旧晦暗如同沼泽雾气笼罩般的内心深处。
不知两人对战的话又是哪个更强一点呢？早知道的话就该不那么快食用美丽的战争果实。有时候坐着等待他人战斗也能看见令人激动得浑身发抖的，纯粹而惊艳的一生极致之景——
唇角泄露出一丝笑意，强力下铁制口罩锵然破碎，一头乌色长发顿时化作耀眼金光。鸦抬起头发出一声呼啸，浑身上下的妖气仿佛火药凝结了似的争先绽放。
“我很喜欢你，藏马，越来越想杀你了！”
第一战，鸦惨胜。黑色屏幕上出现了第二战的名单：“铃选手VS飞影选手！”
“奇怪……”扶着藏马的幽助喃喃自语。他的神经的确粗得堪比水桶，但绝不会体现在对战斗上，“这家伙身上根本没有妖气啊？”
“也许是僵尸什么的？”兴冲冲地赶上前来查看同伴伤势的桑原。
“就算是僵尸，我也会把它烧成粉末。”
飞影开口，目光却直直地盯着红发少年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看在幻海的份上，戴墨镜的就让给幽助。真是可惜，你没有机会了。”
“你们和人家认识啊？”桑原愣了愣，回应他的是藏马心平气和的笑：“都过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幻海婆婆也是，你们也是，都不跟我说清楚……”
桑原突然打了个寒颤，他意识到自己不该选择这个时候发问。尽管红发少年的面容依旧秀致完美仿佛玻璃假面，但……那双上好的浓冰绿一般的碧绿眼瞳，往日里养在净水中清澈柔和的光，完全被北极里彻骨寒冷的冰雪底色所取代。这根本不是南野秀一的眼睛——
这是利落冷厉的野兽般的金色眸子。从来不注重感情，看什么都像是隔着一层薄冰，眼里唯一关注的只有纯然的利益。
“现在，最重要的是胜利。”
“……好饿。”
酒店床上，凛睁开了眼睛。
原本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睡一天，所有人都去看比赛了。房中只有她一个人，前两天的冰冷与痛苦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肌肉酸痛，与全身上下的乏力。
凛摸了摸腹部，她从来没感觉那么饿过，胃像被烧穿一样疼痛。她伸手去够床头柜上的座机，指尖却碰触到了冰冷的瓷。
一株火红的鲜花映入眼帘，叶尖只剩下灼烧之后的灰烬，花茎发出无力的悲吟。凛怔了怔，空白待机的脑子里自动蹦出一段似曾相识的对话。
——“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我知道，但是……对不起。”
凛：“……”
大脑持续空白，死机，黑屏，重启——
“啊啊啊啊！我干了什么啊！”
第二战开始的并不如第一战那么迅速，尽管从外形上看来两人都不是什么凶悍强大的类型，但前几日铃一战中鲜血满地的血腥场景依旧牢牢印在观众心底，四周的欢呼声未见平息，反而一浪高过一浪。
就像印证他们的喧嚣有所价值，铃认真地对飞影说：“你认输吧，不然会死的。”
“会死的是你才对。”丢开包裹踏实的斗篷，飞影略微活动了一下左臂——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右臂上，曾经召唤出魔界烈焰的手，此时却被绑带所缚，一层一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严密。
“禁锢自己能力的‘忌咒带法’？你也挺小看我的。”铃摇了摇头。
就想上一次那样，没有任何先机也没有任何预兆，数不清的刀林剑雨骤然降落，金属铿锵声如骤然密集的雨点，杀阵重重地笼罩住擂台场地，情形比上一次更加严峻，甚至将铃也包裹在内，本人却浑然不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伤口。
“其实我应该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驭使降魔剑的那一击，我无法与人界产生联系，也根本不可能在魔界里苏醒。”
铃若有所思道，“但你真的太令人觉得讨厌，所以我又不那么想感谢你了。”
残影忽现，飞影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她身后，烈火灼气自左臂轰然炸出，将红裙少女整个人吞没：“正因为如此，死的才是你！”
台下的藏马脸色变了变。“轰！”满含火气的妖力炸开，刀光剑雨在烈焰中化作飞灰，却像它们突然出现那样，消失得没有一点痕迹。
同样突然出现的还有铃，从头到尾依旧毫发无伤，飞影的肩侧却有些微的划伤痕迹。他原本想说什么，脸色突然变了，左手毫不犹豫地放在轻伤伤口处，火焰再度燃起——
明明只是轻微的擦伤，却在火焰的包裹下发出哀怨的哭嚎，令人毛骨悚然。
“你很聪明嘛。”铃表情意外，“真可惜，差一点就中招了。”
“你用的不是妖力。”
“当然不是。”铃朝他甜甜地露出一个笑容，“你年纪真的很小呢，什么都不知道……”笑颜如墙纸般剥落，如鲜血凝结而成的瞳中逐渐流露出怨意，“我绯族之名，何时已没落至斯？”
“在场上的铃选手说出了一个关键性的词汇，这可能与她的神秘身份有关！”两人之间的对话当然没有被担任实况转播员的小兔错过，“绯族？大概因为和飞影选手一样孤陋寡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啊！飞影选手似乎无意继续交谈，他主动进攻了，一边解下了右臂上的绷带！”
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飞影的速度之快徒留残像，被解到尽头的绷带丢弃于地，而另一只手，苍白略显出血管的手臂上，却缠绕着活灵活现的黑色火焰长龙纹路，光是暴露在空气里，就引起一阵空气被燃烧殆尽的刺耳声响。
“干的漂亮！”就连桑原都看出来了，“以飞影的速度，一般的武器无法伤害到他，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擅长肉搏战！”
“不，这不是他的目的。”藏马凝神看了片刻，道，“你没有发现吗？铃是可以消失的。”
“这就是刚刚她毫发无伤的原因？”
“对。”藏马若有所思，“只有在攻击别人的时候，她才会保持实体——这就是刚刚全方位落下刀剑时，就算自己也在攻击范围内，也依旧不消失的缘故。”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幽助：“但是她刚刚身上也没有伤口啊？”
“这个我好像知道为什么，”桑原若有所思，“总感觉，那些掉下来的武器不是真正的刀剑……”
“铃的确不是刀剑的支配者。”藏马说，“她自己不受伤的原因，只是因为使用的不是妖力，自己能够将攻击也吸收罢了。”
“那她使用的到底是什么？”
“来自于绯族王脉直系的秘法。”藏马顿了顿，“是怨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