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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暮青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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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八式和绝尘十二诀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对于天分高的核心弟子来说正是对口菜。
慕长殇传了一段经文给北藻,幸而鲛人曾经同为人族,彼此之间的文字相近,北藻很好认。鲛人一般没有实的武器,一滴水一滴血都能够发动攻击,起先慕长殇还担心北藻用不惯剑,然而他天赋不错,拿着剑挥洒自如,很是上手。
要学会玄凌八式不难,所有的天乾核心弟子都会。但仍有强弱之分,正是因为他们领悟的精髓有深有浅,领悟至深者,凭着第一式就能够击败他人的第八式。这就是天赋所决定的差别。当然,后天的苦练成效也是显著的,天乾每隔十年会对普通弟子重新考核,通过者就可成为核心弟子,以此激励所有弟子勤学苦练。
“你不是剑修吗,你的剑呢?”这个问题从几天前就开始困扰他了,剑修不都是视剑如命吗?难不成是丢了?
“扔了。”慕长殇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曾经自己也问过同样的问题。
“扔......扔了?”北藻觉得慕长殇很不正常,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莫不是废了?”
他以为慕长殇已经被废去修为了。
“我就是废了也不照样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原来自己是败在一个废人手里,北藻羞愧得红了脸。
慕长殇气的一把夺过北藻手里的冰剑,走出几步远,一挥剑身,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剑端爆发。
玄凌八式,第一式--泣天。
冰蓝色的剑气一道又一道环绕在他周身,一道消,一道现。他的步伐变换无穷,捉摸不定,给人留下的只有残影。最后一招飞身而起,剑端随意一划,地上的土层直接被划开一道深且长的口子。
北藻被剑气逼得退出去好远,慕长殇落地后才敢接近,这才发现四周的草皆被齐根斩断。
北藻非常激动,刚想夸他,慕长殇再次举起了剑。
第二式--如幻
这一式北藻看不清慕长殇的动作,仿佛快得一闪而没,又觉得明明慢得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定睛一看,又觉得练剑的那人并非慕长殇,身形容貌皆不同......就在北藻恍惚间,慕长殇一个转身,将剑抵在了他脖子上......
“你明明......”北藻明明见他还在远处,感觉脖子上一冷,眼睛却瞥见慕长殇就在身边......
慕长殇收起了剑,他只是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他自己那三脚猫的剑招还有太大的提升空间。
北藻激动极了,扯着慕长殇的衣服要他快教他。脑海里回放着他的那套动作做,心想着只要凭着这两招,自保是没问题的。
不过,他还是有个问题:“强者都和强大的武器相配,你怎么没有?”
“因为我还不是强者。”
“弱者更要持剑保护自己啊!”说实话,他不太相信慕长殇是弱者。
“曾经有个人告诉过我,真正强大的人手里持着的若是一根树枝,那根树枝便成名剑。”他笑着对北藻说,“别忘了,真正强大的是自己,而不是武器。”
那时他还未领悟到第八式的精髓,总觉得差了一点点,直到遇到那个人,那人对他说了这句话,此话过后,他顿悟,弃剑修行,玄凌八式终于连贯展出。
北藻点点头,又问道:“那人是谁?”他很好奇那人是谁,想必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你不认识的。”他摸摸北藻的脑袋,笑着说。他可不会让他知道那人是魔教的,否则北藻肯定会以为自己和魔教暗中勾结......那么以后就去不成龙宫了。
北藻条件反射般红了脸,似乎不习惯被人摸头。
“怎么,你不会从来没被摸过头吧。”
“我......我小时候父皇和母后会摸摸我的头,还......还有皇兄。”北藻低着头,脸颊通红,“可是我长大了就没有了。”
慕长殇见北藻害羞的样子异常欢喜,“你还没长大呢。”手滑到他垂落头发上,抓了一缕甩了甩,啧啧感叹道:“这头发真好。”
“少废话,快教我练剑!”北藻红着脸嗔道。这孩子夸不得,一夸就怒。
慕长殇嘿嘿笑了两声。
黑暗森林天气的变幻无常人尽皆知,慕长殇不得不把凶兽的皮骨搭成一个遮蔽所,以便阻挡随时降下的雨水、雪花、冰雹......
北藻和嘻最喜欢的就是雨天。一下雨,嘻跑出去淋雨,而北藻,一半躺在兽皮棚子里,一半露在外面玩儿着水,水打在蓝色的鳞片上居然还有金属撞击的声音......慕长殇忍不住去摸了摸那鳞片,感觉和普通鱼差不多啊,滑腻腻的,想用手抠一颗下来好好研究,怕北藻生气没动手。
小枭最喜欢雷和闪电,它学会心念之后,对慕长殇说自家隔壁有一头会放电的夔牛伯伯,每次闪电它就跑到山顶上,放出的闪电还带着金光。小枭从小很是崇拜它。但慕长殇告诉小枭,那位夔牛伯伯可不是在放电,而是在被雷劈,它们那一族就是这样修行的。
慕长殇自己对森林的天气倒无所谓,反正近不了他的身。相比较而言,自己更喜欢晴天,谁让许多食物都喜欢在晴天出没呢。
转眼间,四个月已过。
北藻已经开始练第二式--如幻了,他心态不错,不急不缓,对难度加深的第二式一步一划,剖析的相当细致。
嘻的天赋在鲸里是极好的,按照它们族的修炼进度,嘻已经是很快的了。北藻怕这样的速度对修炼不好,就让它停了一个月,巩固巩固修为。
小枭修炼速度不快不慢,恰好和这年龄段的凶兽差不多。慕长殇这就不满意了,身为自己的坐骑就应当是坐骑中的佼佼者。
他听北藻说有一种花名为暮青天,可以改变凶兽的天赋,但北藻不知道在哪里。一般神药周围定有神兽守护。如此,他抓来了一只阶级较高的神兽询问暮青天的下落。
那神兽说此花只在日暮时分现身,若是火红晚霞中有一块青色,那个位置就是此花的现身处。当真是应了暮青天此名。
如此慕长殇靠着树枝,在树上等了十来天也不见晚霞,更别说晚霞中的青天了。他也不急着等了,有晚霞再留意就是了。
等到一个月后,终于迎来了森林里第一个晚霞,慕长殇站在树尖上细心的观察着,看了许久都不见有青色。莫不是那青色极小,肉眼看不到?于是他放开神念,以神念来观察那青色的天。所有的颜色都在神念下加深,有晚霞未覆盖到的蓝天,可就是没有一块青天。
晚霞转瞬即逝,天空重归黑暗。气得慕长殇当夜就去找了那只神兽询问原因。
那神兽一拍脑袋,憨憨地道:“哎呀,我忘了我们兽族眼睛和人族的不太一样,嘿嘿......”
“蠢兽!”慕长殇抬脚就将那神兽踹飞了。
他终于知道黑暗森林的晚霞是多么难得了,接下来的第二场晚霞他整整等了两个多月。这回长了经验,一见晚霞,立即带着小枭飞上树枝观察,让他奇怪的是小枭一眼就看到了西北方向有一块青色。
他立即带着小枭向那个方向飞去,他可不想再次错过了。
“嗷嗷。”小枭叫了两声,示意他快要到了。
慕长殇放慢了脚步,他感受到了这里有几只神兽,修为都不弱,看来暮青天果真在此。
最先看到的是一只形如马匹,四爪锋利,刚进为四阶的神兽,其名马交,看来是神药的守护者。还有两只神兽修为都比它高,想来是其父母,一家人守护着神药。
“我是来采神药的,为它。”慕长殇指了指挂在身上的小枭,直截了当的说。
“睚眦。”那神兽开口道。
“有什么问题吗?”
“它是凶兽。”
慕长殇一听此话就不开心了,凶兽怎么了,神兽凶兽不都是兽族,当初紫崇跟了他几百年,不也是凶兽。
“凶兽如何?”他面色不善的问道。若有人敢侮辱小枭,哪怕是神兽他也不会放过。
马交不说话,但无论如何它是不会把暮青天交给他的。它的父母想必也知道了有外人闯入它们的领地,正赶过来。
果然,两匹成年马交赶来。它们作为高阶凶兽却甘愿留在森林外围,就是为了守护暮青天,有许多低阶凶兽觊觎着神药,它们作为守护者当然也享受到神药的馈赠。想来它们都通过这药改变过天赋,所以连修行不长的小马交都有进到了四阶。
“我来取神药。”他不说它们也明白。
两只后来的马交都看到了那只小睚眦,正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它们知道慕长殇
是为了它而来。
“若你带来的是一只神兽,我会给你,若是其他凶兽,我也会考虑考虑。但你偏偏带来的是睚眦。”雄性马交开口道。
“呵。”慕长殇不屑的笑了声,“只怕我今日带来的若是一只马交,你们也是这般说辞。”
“我们与睚眦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只马交开口。
“哦?究竟为何仇让你们如此不待见睚眦一族?”慕长殇冷冷的道。
“我们世代守护神药,而五万年前一只睚眦为了拿到神药,竟杀了两只马交,只留下一只刚进初阶的小马交。我是那只活下来的马交的后辈,你说这仇该不该记?”雄性马交咬牙切齿的盯着小枭,说道。
“你说的可是一只紫色的睚眦?”
“看来你也听说了。那么,请回吧,我们是不会把神药给你的。”那马交调头欲走。
“慢着!”慕长殇黑着脸说道,“我还要向你们打听个事。”
“何事?”
“近几万年来是不是又有一只紫色的睚眦到这来过?”
马交一怔,又点点头,似乎不明白慕长殇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后来呢?”
“后来啊。”马交想了想,回答道,“被我的长辈们打成重伤逃回去了,算是报了些仇吧。”
是了,杀了它族人的就是紫崇。那时它已经老了,不能够带紫睚眦的父亲回到祖地,又想给它好的天赋,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取到暮青天来。慕长殇知道紫崇的脾气,真把他逼急了可是会大难临头。那只受了伤的睚眦想必就是紫睚眦的父亲了,那时紫崇已经死了,紫睚眦的父亲也想要取得暮青天,但敌不过对方,只能不甘地回去了。
想到这,慕长殇愤怒极了。说到底,紫崇这一支是为了自己才受了这么多苦,他心里很不好受。
他手中的冰剑突现,一上来就是玄凌第六式--无欢。
眼下他的确无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