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转瞬而逝的悸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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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时间，青学某处阴凉的草坪上。
“我开动了！”
和周围的人一样双手合十说出这句话之后，奈央跟着一起一脸懵逼地掀开便当的盖子，正拿起筷子打算夹菜，手一抖才反应过来：她怎么突然就到了这里来了？
回想一下——
她刚拿着便当走出教室，桃城和菊丸就一边嚷着“抓到了！”一边从拐角处朝她扑了过来，其气势让她差点把他们当做八原的中级妖怪们想要一拳打过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们一左一右地拉到了这里，还美其名曰“有重要的事情找你”，结果所谓“重要的事情”就是和他们一起吃午餐。
虽说在分区预赛之后，她渐渐和这群人熟了起来。放学后和鹤田一起去看他们部活成了雷打不动的日常事项，因为男网部没有经理的缘故，她在休息期间也会和鹤田一起帮忙递水和毛巾给他们，就连和不苟言笑的手冢都成了路上遇到会相互打招呼的关系，不过在部活时间外相聚还是第一次，并且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里的附近还有……
奈央抬头张望了一下。果然，那个身形高大的身影依旧在不远处的大树下挖着什么。那个妖怪经常呆在那里，虽然偶尔也会在校园里游荡，但与学生们一向是泾渭分明，所以她也就没去管它。此时见它似乎也有回过头与她对上眼的趋势，奈央忙低下头，把注意力集中到午餐上。
“啊嘞，小奈央今天没胃口吗？”菊丸见她筷子悬在菜上半天，以为她吃不下，便好奇地凑了过来，“你的便当看起来好好吃哦！”
第一次得到别人的夸奖，奈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今天试着做了一下花式便当，菊丸前辈不介意的话可以试一下。”
“真的吗？谢谢！”菊丸夹起盒子里的厚蛋烧刚想往嘴里送，就被另一张嘴截了下来，“唔嗯嗯……很好吃诶这个!”
“momo！”见美食半路被劫，菊丸跳起来与一脸满足的桃城理论，“你怎么可以偷吃我的蛋白质！”
“有什么关系嘛，大不了我的菜分你一点。”
“欸——我才不要，momo每天的午饭都是面包，一点都不好吃。”
“面包怎么了啊！面包也是很好吃的嘛，营养丰富又可以填饱肚子！”
“嘛嘛，菊丸前辈再夹一点也没关系啦。”见两个人开始闹腾起来，奈央忙打着圆场，而本来坐在旁边安静地吃着冷面的海堂听到桃城那句“营养丰富”时，抬起头冷冷道：“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喜欢每天午餐都吃福利社的面包吗，白痴猴子。”
“你说什么！要打架吗蝮蛇！”听到死对头毫不掩饰的挑衅，桃城自然也不甘示弱，一把扯住海堂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
“来啊！”
正当两人无视他人的劝架你贴我脸我贴你脸看起来哥俩好实际上是打架前夕的时候，手冢的声音响了起来，“海堂，桃城，下午部活开始之前，每人绕操场跑五圈。”
“部，部长！明明是海堂蛇那个家伙……”“你说什么！是你先……”
“十圈。”手冢扫了他们还揪着彼此衣领的手一眼，“再不停手，翻倍。”
见两人虽然不服气但还是松开手乖乖地应了声是，回到原位上坐下继续吃饭后，手冢便也在不二身边坐了下来，拿出便当。
“学生会的事情已经处理完了吗？”不二转头问身边的人。
“啊，吃饭之前把工作处理完比较好。”
“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呢。”
“有时候一起吃个午饭，更有利于部里凝聚力的增强。”
“嗯~是这样吗？”不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原来手冢偶尔也会有不坦率的时候啊。”
“不二，不要说多余的话。”对于这个能一眼看穿他想法的好友，手冢一向是有些无奈的，“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是吗？我不这么觉得。”不二抬头看了对面正安静地笑着听桃城菊丸斗嘴的奈央，脸上的笑意加深了些，“她应该早就意识到我们是为了她才会聚在一起的，只是没有说穿而已。”
不过其实连他也没有想到，一向神经大条的菊丸几人，会因为女生当时在河村寿司店说的那句『能和你们像这样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我觉得很开心』，就凑在一起讨论了好几回，最后想出了这个一起吃午饭的方法，就连一向嫌麻烦的越前也只是说了句“我无所谓”便默认了这个提案。
他身边的这群家伙虽然大大咧咧，但在某些方面，却意外地都是些温柔的大男生呢。
“说起来，越前去哪里了。”河村最先吃完，环视了他们一圈，这才发现人群中少了一个墨绿色的脑袋。
“越前说感觉最近球感有些下降，跑去人少的地方练球了，让咱们可以先吃完不用等他。”
“越前没问题吧？眼看着就要都大会了，难道是……”大石为难地看了手冢一眼。该不会是前两天和手冢的那场比赛，让一向骄傲的越前受了挫，才……
“‘难道是’什么啊，大石前辈。”单细胞的桃子君没有察觉大石语气中的犹豫，边吃还不忘追问一句。
“没，没什么。”
“什么啊大石前辈，话不要说一半嘛。”桃城有些不满地嘟囔，见此，奈央也帮忙打了个圆场，“可能是最近越前君训练比较累吧，所以……”但话刚说到一半，她就愣在了当场。
刚才还站在树下的妖怪，此时已经移动到了桃城身后的不远处，还在一步一步接近中。
“夏目桑，怎么了吗？”桃城见她盯着他半天不说话，还以为是脸上不小心沾了面包屑，摸了一手空后，也疑惑地回看她。
“……没什么。”奈央盯了那只妖怪半晌，见它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忙垂眸找了个借口，“一直打球不吃饭不太好吧，我去把越前君找过来。”说完，便转身跑走。
“嗯？……”她这副像是为了躲避什么而匆忙开溜的样子让菊丸和桃城也不由地往身后看了几眼，“我们身后……有什么东西吗？”
“什么都没有啊……总觉得小奈央有点怪怪的nya。”
“是啊……这么说来，越前最近也有点奇怪啊，平时跑圈的时候都是和咱们一起到达终点的，最近感觉他体力差了不少，这几天的乾汁基本都被他承包了。”
一想起乾汁那可以媲美生化武器威力的味道，菊丸不由地抖了一抖，“真，真可怜啊，小不点……”
“真可怜啊，越前……”
在两人为自家后辈默哀的时候，另一边的奈央也马不停蹄，一直到教学楼附近才停下。
“跑到这里……应该就……差不多了吧……”她喘着气，靠着墙深呼吸了几下，才看了看身后，“好像没追上来……太好了……”比起在八原时那些目标明确想要要回友人帐上名字或者想夺取友人帐的妖怪，这里的妖怪更为棘手一点，且不说它们是善是恶，就凭莫名其妙盯上自己这一点，就让她觉得很头疼。
“并且还说了要把越前君找回去，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打球呢……”刚走了几步走出拐角，她正自说自话地小声嘀咕着，一个高速旋转着的球就冲着脸飞来，“啪”一声击在她身边的墙上，“哇！越，越前君？”
越前也被她突然的出现惊了一下，忙用球拍接住球，看清是她之后才松了口气，“什么啊，原来是你啊。”
“……你在这里……练球？”奈央惊奇地看了看他，在看看墙上那个因为反复命中而有些泛黑的痕迹，才明白过来所谓的“一个人练球”是什么意思。
“是啊。”越前随意地应了一句，又对着墙壁重新击起了球。奈央走到他身后的树下，看着他反复挥拍的动作，竟也不觉得枯燥。少年纤细的手臂因为用力而显现出线条分明的肌肉纹理，有节奏的击球声让她原本因为跑动而加速的心跳也跟着渐渐平缓下来。
在她十二年的人生中，除了为了躲避妖怪的追赶而不得不进行的跑步训练之外，还没接触过什么像样的运动，就连体育课都因为她时不时的“贫血”晕倒，而被老师批准可以坐在一边旁观，所以她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这群少年对网球的热爱，一把球拍、一颗球，真的有那么大的魔力吗？能让越前忍耐着左眼的疼痛都要决出胜负的力量，到底是对胜利的渴望？亦或是什么别的东西？
“呐，你没事做的话，稍微陪我聊一会吧？”越前知道她没有离开，头也不回地道了一句。
“那……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奈央有些迟疑地出声，她不知道她贸然的搭话是不是真的没有打扰到他。
“都可以。”
“越前君，打网球……很开心吗？”其实这句话她心里已经有答案了，球场上那个为了追逐胜利而奔跑的身影，就是对这个问题的最好回答。
“算是吧。”越前语气淡淡地轻哼一声，就算是回答了。
“当初为什么学网球呢？”
这个问题倒是让越前愣了一愣，思考了一下才回答：“……我忘了。当我还未认识它的时候，当我还未学会走路的时候，手里已经握着球拍每天练习了，甚至在我决定放弃时，也没有停止过。”
这么长时间的练习是奈央没有料到的，“是什么东西让你坚持了这么久？”
“有个人，我一直很想痛扁他一顿，我想要在网球上打败他，这一直是一个目标。”
“那，打败那个人之后呢？”
这句无心但又似曾相识的话，却让越前握着球拍的手紧了些。
几天前，在春之野大学新建的球场内，那个实力与自家老爸不相上下的男人也说过相似的话。
『只是为了打倒一个人而打网球……这样就足够了吗？越前！在打倒那个人之后你还要干什么？而在那时你又能得到什么？』
『越前，尽管来打倒我看看吧。』
『让我好好看看吧，只有越前龙马才能打出的网球，属于你的网球。』
『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
这几句话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越前眼中的眸光一利，击球的力道骤然加大，网球旋转着飞向墙壁，深深地刻画进痕迹里，又再度飞回他的拍上。
“……都大会的优胜，关东大赛的优胜……”在奈央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越前的声音再度响起，只是隐在击球声中，听不分明。
“诶？”
“全国大赛的优胜，然后是……”少年眼里流淌着，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光，“世界第一！”
说着这句话的越前，语气和神情与世界上每一个谈到自己梦想的傻小子没有什么两样，但奈央就是仿佛能看到，面前这个少年身上笼罩着耀眼的光芒，正一步一步往世界的巅峰走去。
“……如果是越前君的话，一定能实现的。”
没有经过任何思考，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仅仅是一瞬的停顿，持着红色球拍的手便失去了击打的最好时机。黄色的小球落在地上，弹跳几下后便消失在一旁的草丛里。
越前诧异地回头看她，站在大树下看着他的少女笑颜温暖，那一刻似乎有初夏明媚耀眼的流光旋转飞舞，斑驳的光影稀疏落在她脸颊，在莹白的皮肤上跃动。
“虽然这么说会有点狂妄，并且其实我也没看过越前君的几次比赛。但我总觉得，越前君的网球是能给予人勇气的网球，就算只是在一边看着，也能感受到越前君心里的力量，原本弱小的自己也能有向前迈步的勇气了。这样的越前君，这样温暖的越前君，一定能实现自己的梦想的……”
她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轻柔，却蕴含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力量，就像是虔诚的教徒，神情肃穆中又透着几分温柔。
看着这样子的她，越前只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从他的心头掠过，但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还没来得及抓住，便已转瞬而逝。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转瞬而逝的悸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