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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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冰冷的话语落下，青年身上的黑色大衣如同一头饥饿的猛兽一般嘶吼着展露了凶狠的本性，它虽像是一头有灵性的动物，但同时更是冰冷而又无情的利刃，在瞬间扭曲变形——下一秒如同暴风雨般的刀刃便无情地朝树人和立原道造的方向袭击而去。
树人面对这样的情景先是一愣，下一秒却用尽了全身力气推开了身旁的立原道造。
立原道造没搞懂他想干嘛，“喂，你现在是要找死吗小鬼？”
“你闭嘴。”
树人的回答很冷漠无情。虽然就外形而言他的确是要比立原道造更加年幼的少年，但就论见识和作战经历而言，树人平心自问觉得自己未必比不上港口黑手党的立原道造。
况且……这样的事情，本就不应该让无关的人士牵扯进来，立原道造是，日向真名同样也是这样。
树人之所以被招进横滨学院，理由是——拥有着极为优秀的具有能够造成巨大杀伤力的异能力。太宰治也是因为如此，才破格让他——一名根本没有正式身份证的留学生进入这样的高等学府。但树人也很清楚的记得，太宰治曾经说过那样的一句话：“若论到相似的异能力的话……芥川的异能力定是一流。”
……曾经在横滨学院异能力天赋测试中得到过满分五星的人——便是眼前的芥川龙之介。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重重浓雾，让人无法将眼前的景象确切地分辨，脑海中的嗡嗡作响声偏偏在此时愈演愈烈，真名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芥川虽是撂下了充满杀意的话语，但是却直接地越过了站在一旁的她，径直朝树人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从容不迫，就仿佛他将要面临的不是一场厮杀，只是友人间的会晤一般。
脑海中又开始响起了奇怪的声音。
“龙之介——”
“龙之介——龙之介——回头看看我——”
真是要命。
究竟是谁在说话？！
真名的胸口莫名的开始沉闷起来，呼吸开始变得更加不顺畅。
即便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不清，但是她的双耳可以切切实实地听到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激烈撞击声。
芥川身后的异兽凝结出了诡异的形体，正张牙舞爪着，有着相似功能的异能力的树人虽然也能够发起自己的异能力召唤出【狂人日记】，但是真名可以听出【狂人日记】那几声尖锐的嘶吼声中的心虚。
真名脑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最不愿意目睹的场景——
芥川的异兽所化作的利刃忽然腾起，没有丝毫犹豫地向前冲去，尽管【狂人日记】也在这种电光火石的时刻化作了一道厚厚的屏障，但是攻击能力和抵御能力毕竟有高低强弱之分，于是下一秒。
“……，砰——！”
【狂人日记】所形成的屏障碎裂出了一道伤口。
随后，便是支离破碎的一切散落至地上，【罗生门】终于化作了它最为尖锐的形态——一把大剑，狠狠地贯穿了它面前的青年的身躯。
“——、——”
似乎是诡异的，血肉碰撞的声音。
真名在这一瞬间只感觉胃部翻江倒海，恶心的呕吐感随之袭来。
接着又是一阵怪异的血肉之声。
不行……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你的异能力是能够抵消掉所有异能力的【人间失格】，所以不管是多强大的异能力在你面前都会成为徒劳。啊呀、你是不是觉得很没用？事实不是这样的哦，如果运用得当的话，【人间失格】说不定会成为比任何异能力都要强大的利刃。」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想起了太宰治的这些话？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容不得她再去多加思量，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朝芥川的方向奔去，却不料身后忽的被人死死地窟住了，不得动弹。
是立原道造。
“别乱动……小鬼，要是不想没命的话。”
话虽是这么说，但如果真的不动的话，就要眼睁睁看着另一个人没命吗？
「如果遇到危险而不得不这么做的话，这种行为可是能被原谅的哦。真名。」
——又是太宰治的话……虽然当初她的内心明明觉得是觉得的歪理才对，但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的想法莫名的和当时的太宰治万分切合。
下一秒。
立原道造就发现自己的太阳穴上忽的被抵上了一个冰冷的枪口。
立原道造的冷汗顺着额头上的刘海滑落而下，他略微颤抖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有些病弱的少女。少女也在看着他，与此同时她缓缓将自己的口罩取下，伴随着她的口罩轻飘飘地落地，立原道造终于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那一刹那，立原道造感到后背一凉。
因为他看到这张脸……第一个瞬间便是联想起了如今正泡在异能特务科实验室的福尔马林药缸里的，那位陌生少女的死尸。
“……别乱动哦。”
少女开口了，但是声音却有些沙哑。
“你乱动的话……我是真的会开枪的。”
“好、好，不动就是。”立原道造此时此刻也认栽了，他不懂眼前这名少女的来历，是戴上了异能特务科所特制的人/皮/面具的特工吗？还是真的是一具鬼魂？
“我的老师是一个说话不着边际、整日嚷着自杀的混蛋。而且他也是个说杀人就杀人的男人。”少女顿了顿，似乎想要立原道造信服她，“所以……我也是一个杀人不看时机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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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人的五指死死地抓紧着水泥地板，腰间传来的巨大疼痛让他快连呻/吟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但是显然这位名叫芥川的男人仍未尽兴。
伴随着他有些刺耳的轻咳声，他缓缓地道：“即便是相似的异能力……你的异能力也不过是性质相同的残次品而已。就像现在这样卑微地在脚下求饶呻/吟，之前所说的那样狂妄的话……难道你不过是这种程度吗。”
“还真是……有够可悲啊。”
芥川这句话不像是对树人的质问，更像是在对自己的喃喃自语。
……但是。
他身后忽的响起了出乎他意料之中的猛烈枪声，芥川的外套进攻与防御不可同时兼得，于是在进行本能地自卫的同时，他身后的巨兽瞬间缩了回来，对树人身上的攻击也到此为止。
真名双手颤抖着紧紧攥握着手/枪，她像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赌，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么唯有近距离接触这一条路了。
但之后呢？
她没有考虑过，诸如发动了【人间失格】之后的举措，亦或者她又要如何应对万一【人间失格】无法发动的这样的情况。
但是这样的时刻……容不得她再去细细斟酌。
“……我说过了。”
“我的恶兽生性凶恶，什么都吃。”
“所以……你所倚仗的这些进攻也不过是徒劳。”
芥川连头都没有回，可是面部表情却异常地兴奋，以至于那一张原本苍白清秀的脸庞都变得有些扭曲。
“……可是。”
他没有料到身后的女人居然开口了。
“这并非我所倚仗的一切——龙之介，回头看看我。”
可是真名话音一落下的那一瞬间，她自己都感觉自己的瞳孔骤然缩紧。这样亲昵的称呼，绝非她本人的本愿。可这莫名像是一种本能在体内蠢蠢欲动着，仿佛有一股新生的力量正在她的体内开始滋生繁衍。
“嘻嘻嘻——”
“只要再多一点——我的真名一定会帮助我的呀——”
“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呀——”
心中诡异的回声再次响起。
真名发现了，似乎在每次涉及与芥川相关的一切时，这种诡异的反应就会更加剧烈。
芥川龙之介回过头后，天地间的事物就好像就此静止了一般。黑衣青年震惊而失去了血色的脸庞突兀地映入了真名的眼帘中，还没有等她完全反应过来，芥川便一步上前伸出了双手死死掐住了她的项颈。
……真名完全不知所措了，但是紧握着枪支的双手仍旧不愿放开。
“咳咳……原来异能特务科也都是此类卑鄙之人。”芥川冷淡地开口，双目审视着她的脸庞，“依靠着这张相似的脸，你们的人就以为能够靠这种低劣的手段……咳咳、咳……”
芥川的话语掺杂着咳嗽声，在旁人听来已经近乎语无伦次。但他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尖利的指甲狠狠地渗入了真名脖子上的雪白的肌肤之中，接着一两道殷红的血痕渐渐滑下。
“我这张脸……从出生到现在……”
她的双手趁着芥川犹豫的空档迅速抬起，紧扣着扳机的食指狠心摁下。
——从出生到现在，都好好地安在自己的身上。
“——砰！”
几乎是划破天际的一声巨响。
……居、居然，成功了？
真名讶异不已，原本这样小概率的事件本不该发生才对，芥川在刚刚那一刹那并未启动【罗生门】。
但是究竟是由于她的异能力是【人间失格】的原因，还是芥川本身没有发起进攻或者防御？答案她想她也无法在此时知晓。
黑衣青年的苍白的右手被暗红色的血液浸染，但是分不清这些血液是真名的，还是芥川的，亦或者是两者皆有？
真名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尽泄，已经不再具备继续抗争的能力，如果芥川龙之介要在这里置她于死地——那么她大概也是无力回天的。可是，当她再一次睁开双眼时，面前站着的不再是那个病弱的黑衣青年，而是她所熟悉的身穿砂色大衣的颀长身影。
还是那股熟悉的味道……薄荷味的洗发水。
——是太宰治。
……得救了。
真名现在觉得如果不是因为过于失态的话，她完全可以直接晕倒在地了。
“够了哦，芥川君。”太宰治微笑着开口了，面对着眼前这个曾经是他最为熟悉的人，太宰治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波澜，“真名是我的学生——这点无可置疑哦。而且她绝对是土生土长的横滨人，她的资料没有任何异常，嗯……也就是说，她跟异能特务科的人没有半分钱关系。”
“……太宰先生。”芥川却下意识地低头朝自己手上的伤口看去。
“怎么样？还想要证明吗？”太宰治偏了偏头道，“我说过吧芥川君——利刃并非最强大的武器，强攻也是同理。在这一点上，你离我的学生……还差得远呢。”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0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