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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刘易山新欢弃爱,杨四平贤妻捐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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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易山从杨四平房中回来,又进了妻子的病房里——朱莉现在偶尔能允许他有时出现在自己眼前。因为乐观的护理员刚跟她说了一个趣事,她心情还算可以。刘易山便趁机告诉她:杨四平的妻子带着儿子来看杨四平,过不了多久一定也会来看望她,请她像对待客人一样对待杨四平的妻子。朱莉从不屑于与刘易山的朋友打交道,因此对于他的请求并不进耳,也就不回应。年轻的护理就在一旁打圆场,说:“莉莉姐从来都是一个好客的人,你就放心去上班吧。”刘易山听护理员这么一说,也就像往常一样去上班。
刘易山进了办公室,发现一旁正站着朱时明,他的手中拿着一份转职书,等着刘易山的签字。刘易山签完字,来叫自己的助理宋琪为朱时明清算工资,叫了好几声,没有回答,才发现,她到现在还没有来上班。至从刘易山忙着照顾朱莉起,宋琪上班时间时常比他还会迟。并且时常精神恍惚,工作心不在焉并且故意拖拉延误。刘易山觉得疏忽了她,但又确实没有更多的精力来为自己的疏忽作解释。他只想她能从心里面理解他。但是她似乎并不想真正的理解他,并且也不想过多的从他那里得到解释,只是把自己的不满全窝在心里。终于把一颗心塞得满满的,表露到行为上来了。这让刘易山不悦。近来的事务弄得他已经够怆,她非但不为自己解忧,还无端添忙乱,这让他大为不满。便对着旁边另一个办公室下属训斥,使得那个下属备受委屈,又无处发泄,只得硬着性子听着他没有来由的大呼小叫。正这时,宋琪无所谓的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办公室,听着刘易山反常的发怒,竟像不在乎一样。她还是像刚才一样无所谓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自己一天习以为常的工作。
刘易山见着宋琪跚跚来迟,便把怒火迁到她身上,那个被无端训斥着的下属便趁着空儿溜了出去。朱时明也跟着出去了。
“正常的上班时间是多少?!你看看表,现在是几点?!”刘易山怒气冲冲的问道。
宋琪并不回答。她像没有听到一样,却又故意用比平常还要慢许多的动作来工作。外面来报告事务的其他职员都不敢进办公室门。宋琪的这种不屑一顾的态度使得刘易山更是火上浇油,他继续发火道:“交给你的工作,你有哪件完成的是让人满意的?你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宋琪还是不作声,从办公桌上拿一个口杯故意装作去打茶水。
“如果你是觉得在这个地方工作是受了委屈,你可以向我提出转职或辞职,消极怠工在这里永远行不通!”刘易山的声音更大了起来。
听到这句话,宋琪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眼睛直刷刷的看着刘易山的眼睛,幽幽的说:
“就冲你这句话,我想也是该我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了。”
听到这句话,刘易山突然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太过于冲动。他对她的话无话可应。这时宋琪走到他的办公桌前,俯下身来,用一种穿透人心的目光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对他说:
“到现在我才明白自己到底是什么!”并且长久的看了他一阵,像是最后的决别一样。然后坚决的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外面那些不敢进去的职员看着她走过,都诧异的面面相觑。
刘易山见到偌大的办公室里没有一个人,越发怒火冲天。连叫三声人来都没有人答应,便把手上的笔狠狠向对面的墙面摔过去,啪的坏成了两掰。站起来,见着门外的下属们都预备逃离,便大喝道:“都给我进来,坐到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去!”
众人便不敢逃,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办公室,坐在属于自己的那个位子。刘易山见大家都已经进来,却不发火了,只平静的说:“大家各自工作。”然后自己走出办公室,去僻静的地方打电话找宋琪回来。但是她的电话已经关机,刘易山只得由她去了。
下午的时候,朱时明的工资已经由另外一个助理清算出来。结果递到刘易山手中,一看,工资比平常职员少得离谱,看样子只够一个月的烟钱。刘易山诧异,怀疑清算结果出了问题,又着那个助理重新清算一遍,那个助理不敢不听,只得耐着性子又复查了一次。相同的结果再次递到刘易山手里。看着手中少得可怜的工资,刘易山觉得没有颜面面对委托他的杨四平,便问助理原因。
助理说:“公司员工,计件工人以产量,再以考勤计算工资。计时工人,只以考勤计算工资,朱时明为计时工人,我仔细查了他的考勤记录,三天一小迟到,五天一大早退,又隔三差五的忘记打考勤咭,出勤时间比正常工人不知少多少,如果把全部该罚的罚款全部扣除,他还没有现在这么多工资,我只把明显应该扣除的扣除了,那些能不扣除的全当作没有看见。他只能得这么多工资,再难得添加一分钱。”
刘易山听了助理的解释,口中并不答话。只见他从助理手中抢过笔来,在末尾的工资结果数据前重重的添上一笔,于是,朱时明的工资便从百位数变成了千位数,与其它职员相当。然后把笔丢给她,叫她拿着清算结果去财务室。
至此,朱时明脱离刘易山的生产部,成为卫立行与田蓉的贴身保镖。
却说任默受了丈夫的嘱托,提着礼品带着儿子去探望朱莉,敲响门,朱莉的护理员秦晓把门打开,因为大家比较生疏,外加病房里又没有刘易山作相互介绍,因此开始气氛显得有点疏隔。所幸任默是个有经历的人,也善于应付这种情况,自我介绍过后,通过不到十分钟的闲聊,气氛逐渐融洽起来。不到半个小时,两人已经俨然一对相识已久的朋友。
朱莉说:“妹子为何现在才来这里?教我快要进棺材了才得已认识,真太晚了些。”
“家事太过繁杂,不能脱身,以至于今日才得已见着姐姐。姐姐不要对自己的身体气馁,所谓吉人自有天相,一个人一辈子总会有一二个难关,过了这一二个难关然后就万事大吉了。”任默开导说。
“妹子真会安慰人,自己的身子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认识了妹子才觉得这生命也太仓促了点。”朱莉摸着旁边孩子的头说,“看着这孩子真让人喜爱,是不是人在世间最后关头时才会看到以后?看着这孩子,我这心里啊,就想,原来我也是很喜欢孩子的。一个人就这样完结,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是件太让人遗憾的事!”
任默看着朱莉脸色凄清,就握住她干瘦的手安慰道:“姐姐不应该老把身子这回事挂在心上,搞得满腹忧愁。我听过很多看似不可能的事最后都变成了可能,许多疾病看起来已经无望,但最后病人却奇迹般的挺过来了,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病人的坚强心,和乐观心。不是也有这样一句话,叫作:‘我命由我不由天’吗?姐姐坚强点,乐观点,还愁病痛不自己消失?”
朱莉听着不禁苦笑起来,说:“妹子不仅相貌好,见识也广,像妹子这样的人,天底下可难得再寻出一二个来,先前公司里的人都笑话杨四平,现在,该轮到那些人被人家笑了。你们两个,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们都会说:‘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现在我就说,这十之八九不如意的事外,还有十之一二是大快人心的事,妹子与杨四平可就是这十之一二中的事。遗憾的是我样这副样子,想去看看杨四平也觉得会给他带去晦气。”
“姐姐以后时间大把的有,何必在乎这一天两天。再说孩子他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痛,不过是点皮外伤,正考量着这一二天出院回家自己疗养呢。姐姐多心了,妹妹在这里谢过了。”任默说。
“杨四平是我见过的最男人的男人,妹子跟上他也算是有福。他娶了妹子这般的人儿也算是有幸。”朱莉说。因看着孩子不断的上下看两个人的谈话时的神情,显得不耐烦却还不表露出来,又说,“这孩子让妹妹教得真懂事,真让人羡慕。”说着便从项上解下随身挂带着了一条纯金项链,要送给孩子。
任默见了那么贵重的礼物,不能接受,死活推却。
朱莉见不能接受,便沮丧的深叹一口气,靠在床上,幽幽的说:“大家都说濒死人的东西不能要,会给人带来晦气,我并不怪你。只是我太喜欢这孩子,却没有一点心意可以表示。”
“姐姐不要见怪,我只是不想让孩子过早的接触太过贵重的东西。不是有句话叫作:‘贱养儿,富养女’吗?你把那么贵重的礼物送与他,是让他给糟蹋了。至于你喜欢这不听话的孩子,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教养这孩子,我心里老是担心不能把他教养好,怕长大了会成为一个让人笑话的人。现在第一次听到姐姐这样赞誉他,怎么不教我激动?先前刘大哥说要认他做义子,现在在这里当面叫姐姐一声干妈,不知道姐姐愿不愿意答应?”任默说。
“刘易山那东西怎么能有权力收这么好一个孩子做义子,他也太异想天开,不识抬举了。叫他一声干爹,完全玷污了那两个字!你看这孩子,眉清目秀的,可是块不可多得的材料,以后长大了,定会前途无量。母凭子贵,叫我声干妈,我都不敢应呢!”朱莉口中虽这样说着,却已经是喜上眉梢。
任默赶紧让孩子站在床前,恭敬的叫了朱莉一声干妈。听着孩子的叫声,朱莉眼睛不由得都湿了。一把把孩子的拉近身来,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说不出话来。随即,她把用红丝线挂在脖子下面一尊小小的玉观音取下来,说:“干妈身上也没有值得送的东西,只有这块观音玉,是干妈从小带到大的平安符,是干妈的奶奶从新疆和田亲自用璞玉动手雕琢出来的。它会保佑你一辈子平平安安。”
孩子看着妈妈,用眼睛问她是接还是不接。朱莉见状,又说:“妹妹不要再嫌它晦气,孩子叫我一声干妈,我再没有什么可以表示心意的了。只有这一块随身戴了几十年的观音像还勉强能聊表一点心意。”
任默听着赶紧叫孩子仔细收好,又教谢了干妈。朱莉心境愉快,不断的同任默说起自己年轻时候的快活事,两人不知道谈了多久。刘易山带着两个新近走动的亲戚来敲门,才知道一个下午已经这样过去了。因为外人的打搅,朱莉显得太不乐意,但既是客人来看望自己,也就不好表露出来。
来者是一对夫妻,为刘易山的远房亲戚,早些日子在城里做点小生意,因为生意不好做,赔了时间又蚀了本钱,正想来依靠刘易山。于是趁着他妻子的病,便提了礼品来看她。女人一进门,见着朱莉一副病态蔫蔫的模样,连手头的礼品还没有来得及放下就故作惊讶的嚷开了:“原来听说表嫂好一副人才,几年没有时间见着,就变了大样,真让人忍不住伤心!”也不听招呼,也不顾礼仪,便自个儿坐到了病床上,问新又问旧,说三又说四。
任默看到有客人到,便向朱莉告辞。朱莉挽留住,说还有重要的话还没有说完。任默只得坐在一边。等到那个女人说过了寒暄后,刘易山才向朱莉作介绍。又介绍了任默与两个亲戚认识。因久未来往,情感生疏,那女人说了一大堆客套话后,竟一下子也难找到合适的话再深人交谈,便来找任默聊天。因任默不小心问了对方句:“不知两位生意做得怎么样?”引得那女人对自己的丈夫大为不满,眉毛向上一挑,答道:
“家里男人没用。我们那个活计哪里能叫什么生意?全为一日三餐的油米柴盐疲于奔命。养了自己的小还要养两面的四个老,一分钱掰成两半花还捉襟见肘。成天吃不好睡不好,累得像只猴子样,还提心吊胆。不像妹子,老公是公司高干,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我们喝风吃雨得来的那点钱还不如妹子老公的零头呢!所以说,一个女人跟不上一个好男人,只有一辈子受罪的命!”这一通话,直说得她的男人脸比苦瓜长,抬不头来。
任默慌忙圆场,陪笑着答道:“嫂子也不要埋怨太过火了。谁家都会有困难的一会,挺挺也就好了。再说,男人吧,多给他些鼓励的话要好过责难的话。谁家男人不想着尽自己的责任把家给搞得像模像样,有时候没有做到,不是没有努力,也不是能力不行,多数是时机未到,多给他点机会,好日子在后头呢。”
刘易山听着,连连点头称赞。又转身对一旁还待要吐苦水的女人说:“学学人家为人妻子的修养,晚上睡觉再想想自己。别一味的只知道责骂自己的丈夫。再说这男人,也该长点记性,得点长进,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爬起来还是那个老样子。这样,也难怪自己的老婆不满意了。”说得两人只能捏着鼻子出气。
看过朱莉,又说了些实在的苦处,夫妻两个便告退。刘易山也不挽留,只是催促两人要努力。
朱莉又教任默近来,说:“我两个就好比失散多年的姐妹,在我垂暮之年才得已相认。是不是太晚了点?”
“我是应该早来的。”任默说。
“我知道妹子的话是安慰人的,我怎么不知道妹子忙得比总理还要事多,这次见面,怕是日后再难得说这些心里话了。我无以为礼,只有刚才这支不像样的项链,送与你,不要嫌忌讳。权当留个纪念,好歹纪念我们相识一场。”朱莉这番情真意切的话说得又哀婉凄绝,直让任默不知道如何再作拒绝。
旁边刘易山又说:“你两个也算有缘,小小薄礼,但心意深厚,还请弟妹不要嫌轻薄。”
任默只得收下,看看自身上下,却无可以回复的礼,深感不妥,目光落在左手的腕表上,那是杨四平在某年送与她的结婚纪念物,也顾不得不舍,忙脱下,捧给朱莉作为回谢。朱莉也收了,戴在自己腕上。因来了一个下午,任默心里惦记着杨四平,便请告辞。朱莉又是一番挽留,但终究还是让她去了。刘易山便去送娘儿俩。
看到刘易山一副沮丧的神情,任默想同他谈一谈。于是两人便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下了。孩子在走廊里玩耍。
“嫂子病里脾气不好,大哥还需要多担待些。”任默说。
“我早已经习惯了她的脾气,我受些气倒还没有什么,只是担心她现在的身子经不住她不停的气。”刘易山掏出一支烟,预备打火,想着不适合,又把烟给重新放回了烟盒里去。
“我听孩子他爸爸说过一些你们之间的故事,但作为一个局外人,我实在不知道该用些什么话,怎么样来安慰两个。虽然人总免不了或大或小的灾难,但真的灾难降临身上,往往会让我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任默说。
“我现在正如弟妹所说,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走一步算一步。她的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能好我要天天为菩萨烧高香。不能好,我只能一辈子愧对她了。”刘易山伏下身子,用双手扶着脸说。因看着自己的哀痛给任默带来了影响感到自责,便强扶起神色,转一个话题说:“谁打电话通知了弟妹?杨兄弟怕弟妹担心,教我们不要告诉你。杨兄弟经过这次大难,后福无穷。”
“我家里有事,打不通他的电话,情感不妙,电话打到公司的总台,才知道他出了事。所幸并无大碍,真是谢天谢地。”任默答道。
“你两个原来心灵有感应,难怪杨兄弟总是跟我说,他说,他就像是一只飞上了天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始终有一根线把他牵着。这根线就在弟妹手里攥着。”
任默听毕莞尔一笑。刘易山又说:“弟妹与杨兄弟长年两地分居,这日子也太让人难过,难为你一个人在家里打点着那么多事物,又是生意又是孩子,真是不简单。”
“只是没有办法,他不喜欢做生意,只喜欢他的设计。而家里的生意一时又不能搬到别处。我这次来,也想考察一下这边的市场,看有不有可能把生意搬过来。”
“成杰公司也在筹划四处开店,杨兄弟救的那个叫卫立行的营销部经理主管这事。如果弟妹来这边发展,你两个可真所谓棋逢敌手。她可也不是个容易应付的人,外加还有成杰公司那么大的财力支持。”
“就是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年轻女子,守着四平半个晚上的那个妹妹吧?我正想认她做我们杨家的妹妹,不知道这事成还是不成。”
“我看难成,她不是个容易驯服的人,更不是个屈就别人的人。你不妨试试。”
“只是没有机会,四平一出院,我就要马上回去,家里生意没有人打理,孩子也不可能把课耽误太久。”
“这事包在这身上,杨兄弟出院时,晚上我为兄弟洗尘,顺便请上她,到时你们仔细谈,成与不成,难以强求。我也曾听说过兄弟曾提起过,说令堂卜过相,家里需要有个女儿才能长享安泰,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如果卫立行不合适,也许还会有其她合适的也说不定。”
“那就请大哥多为杨家留意。事成,一定不会忘记大哥的恩德。”
“这本是男家的事,却让你这样一个女流之家操尽心思,杨家有你,可真是祖先积下的阴德。”
“大哥太会抬举人。相夫教子,为人妻的基本责任,哪里敢听人称赞,羞死人了。”
“弟妹太谦虚。只是我心中始终有一个隐忧,不知道该不该说与弟妹听。”
“大哥尽管说,无妨。”
“想弟妹与杨兄弟相隔千里,有事不能即时顾及,互相不能照应。又想,一个单身男人,独自在外漂泊,难免会有孤独寂寞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又太多诱惑,难保男人不会做出令人遗憾的事情来。杨兄弟如今是坐卧花丛,虽说至今还没有让花给迷乱过眼线,但终究世事难料。大环境难免不会教坏人。我这是直话,还请弟妹放在心头。”
任默听毕,沉思了片刻,不由惆怅的说:“我常常想,大丈夫就当纵横天下,四海为家,我不能在身边照顾他,其实是我的责任。至于他,我的丈夫,他在外所作的任何事情,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一个女人,不相信自己的丈夫,还能相信谁。”
刘易山听毕叹道:“妻贤子孝,夫复何求?!”
任默于是唤过一旁玩耍的孩子来向刘易山告别。
母子俩回到杨四平的病房,发现他正在私自拆自己脚上的纱布,已经拆得差不多了,接着下地来走了几步,竟然发觉已无大碍,很是欣喜。只是还碍于头上的纱布不敢轻易拆除,怕被医生与护士看到,无端又生出一些没有必要的麻烦来,便同妻子商议:等到半夜医生与护士都休息了再行拆除。两人计议已定,又把脚上的纱布重新缠好,安静的只等天快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