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上骨》洛鸿S

2、捕捉

　　【楚歌视角】
　　我站立在马路的正中央看着车水马龙的都市。身无分文并且不知道父母现在的住处，我也只是逃出来了而已。
　　人群像潮水般挤压进我的颅内，是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我恐惧颤栗。
　　躲避着各个街角的摄像头，我知道这时候程关山已经疯狂地在找我了，我必须小心再小心。
　　大概是这么多年没有运动的缘故，我的小腿有些酸痛，额头上有了一层薄汗。

　　但这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

　　遗憾的是这份开心并没有持续很久。我敲开五年前的家门，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我遗憾的摇了摇头表示我的抱歉，刚要转身却听到那久违的声音：
　　“阿姨？谁来了？”
　　“一个青年，好像找错门了…”

　　我冲进家门，越过门口的陌生面孔看到了五年日思夜想的父母。
　　可当我再往前迈出一步时，却僵在原地。

　　为什么要露出这么诧异地表情，为什么不是开心的样子？我哪里做错了。我费尽心思逃出来的。
　　父亲低下头像是有愧于我，母亲的面容变得狰狞，一个孩子从沙发上爬下来指着我问：“这个哥哥是谁呀？” 天真的让我想杀了你。母亲仿佛看出我的意图，低下头对那孩子大声呵斥：“楚歌！回你自己的屋子去！”

　　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后一秒发现母亲根本不是在叫我。
　　谁是楚歌？我不可思议的望着一个不足五岁的孩子，我突然拽住他说：“你不是楚歌，你就是个替代品。你这辈子都应该活在亏欠下！！”
　　我无理的吼叫换来的是哭声，看样子他根本没听懂。也许等他长大了也不会记得我说了什么，但我会诅咒他，诅咒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我，不得好死。

　　母亲护住‘楚歌’回了房间，留下我和父亲。
　　我拖出一张椅子坐下，就像十五岁时父亲教导的那样有涵养且优雅。我拿起桌上的空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粥一口一口灌进胃里，思念的味道却没有被大脑感知，胃在叫嚣仿佛吃了什么恶心东西。

　　“这几年过的好么？”我不经意地问着。
　　父亲迟疑了一会，说：“不，过的不好。” 我不可察觉的冷哼一声：“自然是了，孩子被自己卖了还能睡得好么，你知道程家少爷精神不正常的，你送我走的时候就不怕他把我玩死么？”
　　我停顿了一下：“还是说你根本不在乎？”

　　然后我看到父亲慌张的摇头，拉着我的手，说：“歌，你听爸爸解释！是程家家主买的你！他说程关山喜欢你，他们程家还会收你做二儿子，我迫于压力只好同意了，何况你妈妈当时已经有了你弟弟….”

　　“骗子。”

　　父亲瞪大眼睛：“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为什么不能这么说？”我深深喘了一口气“别笑死人了，你当年的戏可是做足了全套，是你！假装家族衰败将我送出去的！ ” 迫于压力？？呵呵，是程关山他爸给你的好处还不够多是么？”
　　“还有，弟弟？和我同名的弟弟？我现在只好奇你是不是还在哪座山上给我立了个墓碑呢，不然一个人就这样消失，你拿什么圆谎？”

　　父亲忽然惊恐的看着我，只是拉着我的手重复说着对不起。

　　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我的父母真给我立了墓碑，‘楚歌’五年前就死了，死的毫无道理却顺理成章。
　　原来，无论我逃到哪里都找不到家了。

　　我看着父亲，突然很想问为什么。可后脑一阵钝痛。
　　在昏过去的那瞬间，我明白我再也不可能逃出来了。

　　【程关山视角】
　　楚歌逃了，时隔四年你终于逃出来了，我不着急反而为你庆幸。
　　你要去哪，找谁，我比谁都清楚。

　　两小时后我接到你母亲的电话，她呜咽着说你来了。

　　为什么过去五年，你父亲的官位一直在升却不换住处？因为我不让。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趁我不备逃出去，逃出去以后你只能去那。
　　只有那里才能拖住你的脚步。

　　我悄无声息的站在你背后，你的父亲瞥见我，我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我将带走你，让你永生永世哪怕是灵魂都只能锁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