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美梦之黛玉》吴者天啸

14、014金丝笼中多束缚。

　　时间一晃，便是过去了些日子，黛玉也慢慢在贾府安定下来。只是在贾府且是比不得在家里，平日里倒是要多同姐妹们一处玩儿。
　　这日说黛玉同姊妹们到王夫人处来玩，却见王夫人于兄嫂处有人来计议家务，听说姨母家遭人命官司。黛玉心中便知那薛宝钗要来了，只是不知这真人与印象中的记忆又如何？众姐妹因见王夫人事情冗杂，便都出来，转至寡嫂李纨房中来。
　　李纨字宫裁，即贾珠之妻。贾珠已夭亡，存有一子，取名贾兰，今年才五岁，已入学读书。这李纨也是金陵名宦之女，自幼读过女四书、列女传、贤媛集等三四种书，也认得几个字，记得前朝几个贤女，自以纺绩井臼为要。这李纨虽青春丧偶，居家处膏粱锦绣之中，竟如槁木死灰一般，一概无见无闻，唯知侍亲养子，外则陪侍小姑做些女红诵读而已。
　　今黛玉客寄于此，虽有这般姐妹相伴。但心中不免思念扬州亲父，更是思及家中自在。见李纨年纪轻轻便死灰无波，心中竟生出一股隔膜。要知道。黛玉以前在家，自其弟弟夭折后，林如海便将黛玉视作儿子来养，却是对黛玉放任许多，又请了贾雨村做教习。那时家中也只有母亲贾敏教授仪容姿态，言行举止而已。其他却也不曾管束。如今来到贾府却处处拘束，多有不自在。
　　这期间因果，若是黛玉没有做那些奇怪的梦，或许会因为年幼而比较容易改正过来。因为小孩子要调教比较容易。但自从黛玉做了那些神奇的梦后，其心中已然自成心境。个性却是比同龄人坚定许多，想改却没那么容易了。
　　而如今来贾府许多饮食起居都要改变，连兴趣喜好也要改变，这让黛玉心中有着满满的束缚感。今又见李纨多有淡漠，更是在心中对贾府产生了一股莫名的隔膜。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关在金丝笼中的鸟儿一般，毫无自在可言。但那又如何。如今黛玉且年幼，事事不能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说黛玉在贾府多有束缚，怎么个束缚呢？比如黛玉偶来兴致，想要弹琴，那却是没那么方便的。以前在家时，黛玉想弹琴，便叫丫环焚香安琴，那就弹起来了。但现在却没那么自在了。
　　此时黛玉在贾府并没有自己的房间，她是住在贾母房间内的一个隔间里而已。这个隔间还是用碧纱橱分成两半。贾宝玉睡外面，她睡里面。这么点空间，琴声一响，便四周都能听到。不说黛玉自进贾府来，本就步步小心，处处在意。哪里会自己去提要求，让别人去适应她呢。
　　且不说问题还在于贾母的喜好，却是难以违逆的。在贾母看来，黛玉不过是孩子而已。孩子自然是玩，那贾宝玉就不喜欢读书写字的。所以贾母并没在意林黛玉一些与众不同的趣好。而贾母喜欢的琴声要么是清雅悠扬，听了叫人心旷神怡的。要么就是热闹欢快，听了叫人高兴的。可黛玉天生多愁善感，又因自身处境缘故，弹出来的琴声自然是凄凉悲伤的，这哪里和贾母心意的。而黛玉在碧纱橱内本就在贾母房间里。黛玉一旦弹琴，贾母必然能听到。所以这就严重限制了黛玉弹琴的便利了。
　　再来便是行动空间。黛玉在家里，不管是内院外院，都是没怎么让人管的，甚至偶尔还会上街逛逛。除非生病时，王嬷嬷才会当心她的身体，而有所劝告。而在贾府内，丫环、婆子一大堆。内院与外院是严格分开的。内院是女眷的行动所在，只要黛玉行动多了那么一点，必定会被府中的丫环、婆子看见。为避人口舌，黛玉自然不能自在走动。
　　所以说。虽然贾府有的是房间与器具，但却没有她林黛玉的私人空间。这种束缚若是黛玉没有遇上那些神奇的怪梦，年纪小自然容易改变过来。但此时黛玉心身中，已经因多了一份阅历见识，小小年纪却已是定下了自己的个性。因此。黛玉心中的束缚感，已然开始在慢慢积累。这也将使黛玉与贾府的隔膜，在慢慢的产生。总有一日，一旦黛玉羽翼丰满，必然爆发。
　　且说黛玉自住进贾府，便时常与贾宝玉同吃同住，同玩一处。又因黛玉心中时常记得将来不久，自己的小命会不保，便时时想着怎么寻机会，与贾宝玉说那秦钟的事。今日。黛玉便寻这由头与贾宝玉说了。
　　那宝玉不知哪里拿了一个九连环，兴致勃勃的来找黛玉。宝玉晃着九连环笑道：“林妹妹。你看看这是何物？”
　　黛玉问道：“此何物？”
　　宝玉献宝的笑道：“此物名九连环。可好玩了，这几个圈儿套在一处，若是找对了法子，便能一个个取下。我们来玩这个。”
　　黛玉点着头到：“怎么玩儿？”
　　宝玉玩着九连环到：“我解给你看。”说着宝玉便自个儿解起来了。
　　黛玉因那日想起要把一个药方给秦钟，所以老早就把药方写出来了，只是总没机会见到人，只把药方藏在自身袖袋中。今日见宝玉又来找自己玩，丫环、婆子们都在外间。黛玉见宝玉只把注意力放在解环上，便寻得机会说道：“听说你们东边府里的蓉哥媳妇，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呢。”
　　贾宝玉一面解着九连环，一面说道：“林妹妹说的是秦氏吧？你听谁说的？蓉哥媳妇却是不错的。”
　　黛玉装着不经意到：“那天路过花坛子无意间听的，也不知是哪个婆子说的。说那蓉哥媳妇的弟弟，却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姐弟二人，一个个赛神仙似的。我就好奇了呢。那天在外祖母那，也是见过蓉哥媳妇一次的，却是了不得了。就是好奇她那弟弟，就被那些个婆子说上了天的人儿，又生了个怎样的人物呢？”
　　宝玉这时也好奇了。问道：“蓉哥媳妇有个弟弟吗？我怎不知道？”
　　黛玉见宝玉转头看她，心里一虚。忙转到别处去道：“我怎么知道。就是听那些个婆子说的。我也好奇呢。”
　　宝玉继续解九连环，一边问道：“林妹妹今儿怎么问起这话呢？”
　　黛玉忙解释到：“宝玉哥哥你是知道的。我以前也有个弟弟，可惜没那福气的，早早的就离开了人世。我一听说谁家的弟弟多好多好，我就忍不住想去见见。。。我那可怜的弟弟。。。”说着说着。黛玉便以帕掩面，拭着脸颊。眼睛也都红了。
　　宝玉一见，忙放下九连环安慰到：“林妹妹，你别伤心，可见你睹物思人呢。听了谁的弟弟好，就想起你弟弟了。林妹妹若是想见见蓉哥媳妇的弟弟，那也不难。我也想见见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儿。哪天我认识了，便带来与你认识。便是林妹妹想认他做弟弟，那又有何不可的呢。”
　　林黛玉听了顿时高兴到：“宝玉哥哥说的是真的？我就想也认个弟弟呢。”
　　宝玉见黛玉笑了，自己也笑道：“这有何难的。明儿我就到东府里去找蓉哥媳妇去。问问她是不是真有个弟弟来着。”
　　黛玉见目的达到，便也和宝玉玩一处儿。拿过宝玉的九连环儿就自己解了起来。宝玉也在一边忙着帮忙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