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不请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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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仿佛刚才的狂风暴雨都不存在一样，日头甚至从云层后露出一点，撒下来宁静温柔的黄色暖光。
但是大开着门的简易避雨所里，气氛却显得沉重而凝结。
“不。”
这回又是弗雷——他今天说不的次数未免也太多了。他微微皱眉，很严肃地盯住赫菲斯托斯，“赫菲，你是校长。你必须回去。至于救人……”
“行了，让我去。”
该隐不耐烦的打断，他冷睨一眼又想说什么的弗雷，“别来那一套了。既然已经是战时，别告诉我这才多久你就把规矩忘干净了？我去总比你这个光明特性的大灯泡去要隐蔽安全。”
弗雷几乎是立刻反驳：
“但现在是白天，我战斗的优先权高于你。况且前例在先，你根本不适合这种潜留工作！”
该隐反唇相讥：“难道你就适合？别忘了你那次……”
“别吵了。”
赫菲斯托斯深吸口气，又重呼出来，看样子已经恢复平时的八面不动，“你们都回去。”
“不行！”
两个人这时候倒是异口同声有志一同。
该隐像在看胡闹的小崽子：“你现在是最高指挥，你看见以前哪次赵公明跑出去冲锋陷阵？”
弗雷要温和一点：“赫菲，我知道你担心，但我和该隐都在这里。放心吧。这样的情况我们应付过很多次了。”
“不，我不是一时冲动。我的意思是我一个人去，如果出意外，最高指挥权移交……”赫菲停顿一下，眼神在众人身上看了一圈，他最终还是说，“移交，赵公明。”
赵小茗低着头，睫毛颤动一下。
一片哗然。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插不上话的众人一边震惊一边感觉无法跟上节奏。
“赵公明？赫菲斯托斯你在干嘛？他不是只会挣钱收高利贷吗！”
“喵到底是怎么了喵！怎么忽然又这么严重了喵！”
“怎么说校长都不应该涉险……”
“你在发什么疯！”该隐看起来气得不轻，“赵公明甚至不在这儿！”
“赫菲，不要任性。”弗雷叹气，“不说公明现在根本不在，你现在也还有你的责任，学院不能没有校长。”
“我知道。但……”
赫菲斯托斯平静地回答，他止住还想说什么的大家，“听我说。”
“首先，我是人造人，不会死，而且学院里有我的远程连接，我不会出事。第二，现在敌方境况未明，我去不但能百分百传递消息，还能保护有生资源……我比你们都合适。”
“你有连接？”该隐眯着眼怀疑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
——这说了等于没说。
他看了一圈安静下来、神色各异的众人，继续沉声，“最后，我虽然这些年在当校长，但是并没有应对大战的经验。我最好只居中调度、协调上下……”
“……校长在这时候的作用，并没有你们想的那么重要。”
“所以……”
“所以，你看，现在谁都不用来了。”
一个很温柔的声音忽然响在所有人耳边，轻飘飘的，带着笑意，“……我是不是很贴心呢？”
荷鲁斯下意识反驳：“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就不用了，你难道不知道……啊！”
他的话戛然而止。
荷鲁斯寒毛都竖起来了。他警惕地透过打开的门望过去——草丛和高树后面，隐隐绰绰有一个人影。
赫菲已经干脆地把要说的停掉，他把东方爱护在身后，冰冷冷地望着出声的方向。弗雷该隐也已经调整了站姿，是可以随时出手的样子。
大家大都是这样警惕的神态，只有边上的赵公明——或者说，“赵小茗”，面色发白，眼睛睁大，看起来比起防备，更像是震惊到僵硬。
来人一路拂叶穿花，身姿翩翩，端的是从容不迫，和这边的如临大敌比起来，简直好像他才是来春游的。
而随着来人的身影渐渐接近，除了明显表现出不对的“赵小茗”，弗雷的神情也越来越空白而颤抖。该隐则像看到死人复生，白骨说话，愣怔与愤怒交织错杂，让他几乎一个字也说不出。
那人现在已经和他们仅隔了一两棵高树，中间有两三丛茂盛的低矮灌木，上面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开着，散发出幽微的香气。
对方站住了。
朦胧的枝叶间，刚刚出来的阳光被整齐的切割，落在他的衣袍上，让那人的面孔一半在耀眼的光芒下，一半则被枝叶的阴影遮住，让他的容貌因为过强的光影而几乎无法分辨。
“你是谁。”
赫菲斯托斯冰冷的出声问。
他手里的武器已经亮起红色的瞄准星，枪口紧紧跟随着对方，“不经允许就进来撒野，看来是道道尔杀的少了。”
“我是谁？”那位不请自来的青年笑了一声，他温声细语，自有一种从容气概。
“——我是来救你们命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不请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