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故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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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出人意料，第一个反对的竟然是一向很遵规守矩的弗雷。他紧皱着眉，牢牢盯着赫菲斯托斯，“该隐不适合探敌。校长，我和你去，让该隐留下护送大家回去。”
该隐被气的眉头一挑，下意识就要开嘲讽，“到底是谁更不适合……”
“当然是你！”弗雷骤然打断他，他严肃地不太正常，“别忘了公明不在这里！这种风格和遭遇，你不觉得眼熟吗！”
赵小茗悄悄后退了一步。
该隐一愣，还是略有不服气，但看起来没那么生气了。他微微不自在的说，“行了弗雷。你胆子小到这种程度了吗？不过是一次探查……”
“所以更不能冒险！”弗雷寸步不让，“你忘了上一次……”
上一次。
两人俱是一顿，仿佛同时想到了什么。旁边听他们争吵的人大都很不知其然的互相看看，不知道这两人怎么了。
“上一次……”弗雷艰难的把话头一转，“总之你不能去。”
“弗雷队长。”
赫菲斯托斯冷淡的插话，“需要我提醒你自己是光明特性吗？况且，还不一定是敌人，可能只是路过。而这种未发先至，也并不独深渊一家。”
荷鲁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捏紧了拳头。
赫菲斯托斯若有所思道：“不过你提醒我了。”他转头看后面的赵小茗，“如果赵公明在这里，他能做什么？”
弗雷下意识挡住对方的视线，皱眉，“不，小茗还是个孩子，她不能……”
“他能。”
赫菲斯托斯和‘赵小茗’对视了一眼。看到对方露出个楚楚可怜的笑容，彼此心知肚明。
“赫菲斯托斯。”该隐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他厉声，“你……”
“行了，两位。她是东神族那个快死绝了的王室的一员，赵公明的‘妹妹’。”赫菲斯托斯面不改色，“是吧，‘小茗’殿下？”
‘赵小茗’嘴角抽搐一下，但她最终还是露出一个怯弱的表情，“如果、如果是用定海神珠看远处的话，哥哥教过我……”
“小茗？”弗雷略有惊讶的转头，“你有定海神珠？可是这个不是……”赵公明独有的本命法宝吗？
“是哥哥给我防身的啦。”赵小茗很自然地露出害羞的表情，“哥哥说定海神珠有很多，给我几颗防身不碍事……”
该隐和弗雷对视一眼，一个眼睛里写着“蠢货”，另一个写着“胡闹”。
不过胡闹的蠢货不在他们面前，他们揍不了。眼前只有个无辜的小姑娘，那个混蛋的天真小妹妹，稀奇的变种。
“咳、是这样。”该隐接话，“那要是小茗你能掌握，就来试着看一眼。”
“看不到也没关系，放心，别有压力。”弗雷安慰，“我也可以去看，很简单。”
该隐冷嗤一声，又刻意柔和声调，“当然，别担心。就算某个老妈子看不了，我也能去。”
赫菲斯托斯用看傻瓜的眼神看着他俩。东方爱小声感叹哇塞。杜尔迦和伊邪那美——或许只有伊邪那美，窃窃私语（“喵就猜他俩有奸情！就算是亲妹妹、谁会把本命法宝随便乱给啊！”)。
而赵小茗无辜的眨眨眼，“我想我可以。谢谢弗雷哥哥和该隐哥哥。”
或许是确实涉及到正事，并没再搞什么幺蛾子。赵公明很迅速的拿出三颗定海神珠，摆出架势——虽然看到她一拿三颗，弗雷该隐看上去又很想揍一顿某个看起来不在这里的家伙。
定海神珠缓慢地散发出幽幽的蓝光，升腾，交织，变成复杂的令人眼花缭乱的阵法纹路。
隔千万里，观微末青萍，如近在咫尺。
唉，小弗弗和小隐子还是太年轻，这么容易大惊失色……
赵公明漫不经心地想。他看到广袤的森林，被雨水狂风摧残的土地。
嗯，还要再往前……这种小事，这种程度，他想，我们当年经历多了，哪一次不比这个严峻？还是顾及学院里这帮小崽子……
他看到残肢、鲜血、散落的刀兵和惨烈的拼杀……看起来不是冲道道尔来的，其他族的烂事吧？
他平静地掠过去，心跳都没变一下。他还有心情调侃，唔，一会装作被吓哭怎么样？小弗弗和小隐子一定会愧疚的不得、
他的思绪骤然凝固。
赵公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他慢慢的、慢慢的调整角度，拉进视线，去寻找刚才看到的……那个人。
那个。
……怎么可能？
定海神珠一向是个很靠谱的宝贝。赵公明毕竟贵为东神族的皇帝陛下，又是敛财有道的知名债主，不是好东西他一向都不肯用。能脱颖而出成为他的本命法宝，定海神珠不可谓不厉害：昂贵，强大，难用但是效果好、潜力高……
一般不会出错——这个一般不会，指他从拿到手里，历经战役，还从没遇见过。
但是现在……现在……
是我看错了吗？
赵公明感觉血液倒流，心脏剧烈的在胸膛里跳动起来。他不自觉地咬紧牙，努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分不清自己是痛苦，震惊，茫然，还是……
狂喜。
他。
那个人……那个冷酷无情的叛徒。不告而别的混蛋。食言而肥的骗子。背负所有的蠢货。可以交托性命的故友……或者兄弟。
他……没有、没有……
死？
赵公明愣怔而恍惚地呼吸着。仔仔细细地看着那个身影，熟悉，又陌生。
是他吗？
……是吗？
“……小茗？”
“小茗！”
“——赵小茗！”
赵公明骤然清醒过来！心神大动下，定海神珠哗啦一声散落，滚到地上。他浑身大汗淋漓，几乎站不稳，眼看着就要向后跌落……
弗雷和该隐几乎是同时扶住了他。
赵公明愣愣地看着眼前两张焦急的脸，看他们的嘴不断张合……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和他说话。
“小茗、你怎么样？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你看到什么了？——说话好不好？你怎么样？”
是弗雷。
“该死，就不该听赫菲斯托斯那个家伙的话……看着我！小茗，稳定精神，集中注意力……”
是该隐……哦，对，他刚才不应该那么用……这种错误他六岁后就没犯过了……
“我没事。”他开口，然后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赶紧清嗓子，想着，对，我现在是赵小茗……
他努力调整心情，让声音带上哭腔，这出乎意料很容易，“我、我……”
“怎么了？”弗雷扶住他，柔声道，“别害怕，小茗，我们都在这里呢，我会保护好你的。”
该隐紧紧握住他的手腕，血红色的眼瞳严肃愤怒——但不是对着她：“你看到了什么……是谁？”
“我，我看到……”赵公明一边发抖，一边脑子飞速转动。不行，不能让这两个傻瓜过去……当年的事不清不楚，我尚且如此，这两个家伙就更放不下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赫菲斯托斯，对方已经皱起眉，‘怎么回事？很麻烦？’，对方的眼神这样说。
‘你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我看到……好多血。”赵公明扭回头，努力把眼睛变得湿漉漉，这并不难——在刚才激烈的情绪之后，“好多人……他们都死了……”
弗雷皱眉，“你是说……都死了？”他稍微松了口气，“看来不是冲着学院来的……没事，别害怕，小茗，我们在这里呢。”
该隐若有所思，“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去看看是哪方，以防……”意外。
“不要！”赵小茗一个飞扑上去，抱紧该隐的腰，在对方脸红冒烟大惊失色中熟练的开始嘤嘤嘤，“呜呜呜那里好可怕……小茗好害怕，该隐哥哥不要去……”
“好的、好……我、我不去！”
该隐看起来快熟了，脸红的很明显，“小茗，你下来！成成何体统！”
弗雷有点无奈地上前解围，“小茗，没事的，我们会保护好你的，不要害怕……先下来吧？”
赵小茗继续执意嘤嘤嘤，决心把两个人都拖住。
不管怎样，警报暂且解除，大家看起来都轻松许多。只有赫菲斯托斯依旧很严肃地皱眉。
‘你搞什么鬼？’
他看着赵公明，傻瓜才会相信曾经把人命当棋子的赵公元帅会被几个血腥场面吓到，‘那里到底有什么？’
‘别管。’赵公明百忙之中回他一眼，‘和道道尔无关。’
他一边继续假哭，在两个人之间挑拨起火，一边急切的思考：怎么办、我怎么能脱离队伍过去？用什么借口？回去之后再偷偷溜出来？还是……
“等等！赫菲！”
东方爱擦干了头发，她跑过来，看起来有点惊慌，“等一下……”
“小东？怎么了？”赫菲斯托斯瞬间集中注意力，把那头不重要的机锋扔到一边——反正和学院无关，赵公明还不至于在这种地方说谎。
“托尔和洛基……他们两个！我才发现！”东方爱一边着急，一边急切地说，“他们两个跑出去了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故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