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拾》别亦难

3、第 3 章

　　温何拾半夜被渴醒，起身发觉自己已经到了租住的地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下去人清醒了，看看时间是早上5点过一点，初夏天还亮得不算透，掰指算算前后加起来睡了不到4个小时。
　　呵欠连天的又回到床上去。
　　觉得脸颊好像枕了一张纸，硬硬的有点硌人，摸索着抽出来甩开继续睡。
　　5点15分，早锻炼的闹钟响了一次，按掉继续睡。
　　5点20分，闹钟响第二次，砰一声扔到墙角继续睡。
　　大概6点的时候手机闹了一次，摸到电池后盖拆下来接着睡。
　　6点半听到敲门声，敲到第7声，温何拾在被子里大喊“皮骏！开门去！”喊了大概3次没人答应，温何拾终于忍无可忍，憋了一肚子气开门准备骂人，一看是个女孩子。仔细看一眼大概是楼下邻居的孩子。
　　“哥哥你家昨天晒的衣服掉到我们家了。”小姑娘递过折好的衣服转身就走，片刻不停留。
　　“……啊，好，谢谢啊……”温何拾接过来，心里埋怨，怎么现在不是素质教育吗？小孩子怎么比鸡起的还早？
　　然后睡不着了，周公大概穿了牛仔裤出门了，再睡下去也是徒劳。拉开窗帘，天光大亮，温何拾脸色白皙，照上去像吸血鬼一样，一边刷牙一边想，也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吓到人家小姑娘。和他同住的室友又是夜不归宿，不知道到又是去哪家姑娘那里风流。
　　鸡蛋饼，豆浆，下楼去买了3根油条，主厨先生抹抹嘴，表示这一餐吃完了，然后开始每天早上的惯例——游泳。
　　游泳卡是被皮骏拉着去办的，小区里的恒温游泳池有个美女救生员，皮骏做什么事情都喜欢拉个垫背的，温何拾稀里糊涂就和一群年纪不超过15岁的孩子一起进了游泳训练班。然后被一个胖子教练教会了游泳和喝游泳池的水。后来救生员换成了下岗的大叔，皮骏毅然决然转战其他地方，所以只有温同学一个人在池子里扑腾。
　　“奢侈啊！”正游着，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来。温何拾一扭头，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跳到了池子里，自然是脱得只剩下泳裤，但是不知道的人看他还以为穿了件花哨的近身衣，没错，这个家伙浑身几乎都布满了纹身。
　　“……”温何拾脚下踏空，忽然很想起身离开，尽管才游了一个来回。
　　“一个人游很无聊吧？”纹身男笑得一脸横肉直抖：“一会有空么？温老师上次……”
　　“呵呵，我，一会，还有点事。”温何拾尽量笑得不那么尴尬，奋力朝岸边游，这个家伙也是小区的一个住户，年龄不详，职业不详，兴趣爱好，大概就是要成为史高飞那样的纹身狂人。不过人家那是为了救人越狱，这个家伙纯粹就是个人怪癖。如果他面目不那么暴力，可能纹满身也还好，最多是有点痞，现在看这个家伙——纯粹就是考验人的忍耐。
　　“这么不巧？我还想请温老师继续教我纹身的。”
　　“呃……这，改天，改天有时间……”温何拾抓起毛巾逃命一样躲进更衣室，每次看到这个家伙的纹身就浑身难受，虽然自己是兼职做纹身师，看过的纹身图案无数，但是偏偏这个人那用色艳俗的日本艺妓图案简直让人难以忍受。第一次在大马路上看到他光着膀子溜达差点把自己和皮骏两人都给吓得忘记回去的路。
　　“总是有人喜欢以破坏世界的美好为兴趣。”这是皮骏的评价，已经很客气了。大家都忘记这个家伙姓什么，私下提及只好叫他纹身男。
　　诸事不顺，今天该老老实实在家待到上班吗？穿罢衣服，温何拾使劲用毛巾揉头发。
　　出游泳馆的时候，不得不又和纹身男打照面，看着那人肩头又新添的一只张牙舞爪的蝎子图案不由得摇头，这世道，满大街都是蝎子，蛇，龙，女的就是蝴蝶，玫瑰。俗气摆一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纹这些的啊。
　　温何拾一边抠耳朵一边往外走，又一次想起那张床和那副面孔。

　　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闲逛了一会，又步行到书店去买了几本书，做的都是随心所欲做的事，时间也就过得尤其的快，回家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尚膳居下午4点开始供应下午茶和晚餐，3点的时候温何拾就必须去换班。
　　还没进家门就闻到一股东西烧焦的味道，不敢耽搁赶紧伸手推门，心里还在嘀咕自己早上没有忘记关天然气的啊？人还没进去就被缭绕的烟雾熏得向后连退三步。
　　“姓皮的！你烧房子啊？”温何拾捂着口鼻叫。
　　“啊！我克算把你盼回来了！”皮骏没有穿上衣，赤膊系了温何拾的白围裙，拿着一只锅子跑了出来：“椒盐虾怎么做？”
　　“啊？”
　　“你饿了吧？我给你做了椒盐虾。”皮骏一笑，一口白牙。
　　“你把厨房烧了就做了这个？”温何拾一边进屋一边吼。桌上盘子里乌漆麻黑一团不知道是碳还是烧过的抹布。“你不要告诉我这是虾啊！”
　　“这是椒盐虾啊！”皮骏辩解：“就是稍微炸久了一点，我还做了豉汁排骨在微波炉里……”
　　“啊！……”温何拾不是不相信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什么都不会还这么大的胆子。一掌推开皮骏冲进了烟熏火燎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