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细水长流》卉苗菁彩

35、李满囤老爷

　　李满囤老爷

　　自城里鸡脯子涨价后，卖鱼大汉的鸡脯子跟着也涨价了。这村里妇人一听鱼一条涨价了五文就急了，与那大汉理论。
　　那大汉也不恼，只说现鸡脯子就这个价。城里四海酒楼按这个价收鸡脯子，多少都要。他是懒得为一、两条鱼进趟城而已。
　　妇人没法只得骂骂咧咧地买了鱼。

　　午饭时，妇人习惯性的与男人抱怨鱼涨价。
　　男人正好准备进城卖枸杞，便就在进城的时候跟药铺的伙计随便打听了一句，自然就知道了四海楼“同心财余”大卖的新闻。
　　村里不止一家进城卖枸杞，所以没几天，村里老少都知道了鸡脯子涨价的原因——四海楼卖“同心财余”。

　　不过这新闻村里人听过也就罢了。毕竟鱼涨价也有限，而村里人有枸杞收入，家家都有剩钱，因此这新闻与村人的影响，也就买鱼时抱怨两句罢了。该吃的，还是继续吃。

　　真正引起的喧然大波的是余庄头的到来。
　　这余庄头自知道庄子易主后是日夜不安，心头如焚。结果一连五日，这新庄主愣是没露一面。

　　余庄头摸不着头脑，便就想歪了：莫不是这新庄主在家等他们主动上门拜见？
　　想想也是，从来都是仆从拜见主家，从没听说过主家来见仆从的。

　　余庄头越想越觉有理，就摘了两筐果子，抓了两只鸡，凑成四样礼物，同庄里的两个管事一道来高庄村拜见李满囤。

　　余庄头只知李满囤住在高庄村，却不知道具体地址，只能与人打听。
　　可巧，余庄头打听的路人是李贵银。

　　时李贵银背着筐子自家里出来，正准备上林地摘点果子。他媳妇林氏有了，就想吃口酸的。

　　李贵银一听说问李满囤，便就笑了：“你问满囤叔啊？”
　　“那是我叔，我领你们去。”

　　余庄头一听自然愿意。一路同行，余庄头不动声色地跟李贵银打听李满囤。
　　“怎么，”眼见越走越偏，余庄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叔跟你们不住一块儿？”
　　李贵银是个直肠子，当即告诉道：“我三爷爷家分家了，把我满囤叔分了出去。”
　　“三爷爷家倒是跟我家隔壁。”

　　走了一段路见还没到，余庄头继续试探：“你满囤叔住的离你们蛮远的啊！”
　　“可不是嘛，”李贵银认同：“我满囤叔家在村子的最西面，跟我们隔了大半个村子。”
　　“我还是节前他来我家送礼时瞧见过他，这几日都没见过。”
　　想想，李贵银又道：“估计，在家忙着吧！”
　　再几天就是秋收割忙。
　　他不为摘果子也是在家磨镰刀修理农具。

　　终于切到正题，余庄头屏气问道：“你叔家里的活很多吗？”
　　这个问题有点难。李贵银挠挠头，迟疑道：“其实，地也不多。”
　　“就两亩水田、两亩旱田，统共四亩地。”
　　“再就是有个小山头，可以摘刺棘果。”
　　“对了，这摘刺棘果制枸杞，还是我满囤叔第一个发现的呢。”
　　“我们村全都跟着沾了光。”

　　余庄头听了李贵银的话，禁不住想：怎么听，这李满囤都是个普通的庄户人？唯一不同的，也就是这制枸杞了。
　　只这枸杞是个什么东西？

　　谢家规矩大，庄仆无故不得出庄。余庄头身为庄头，虽说相对自由一点，但也都是来往庄子和谢家主宅，不敢随便乱跑。所以，老北庄虽只隔了高庄村两里，却一点也不知道枸杞的事。

　　李贵银越说越兴奋：“还有啊，我告诉你。”
　　“现城里四海楼卖的那个‘同心财余’，其实我满囤婶早就会做了。”
　　“这个夏天，我帮我满囤叔盖房子，吃了好多次！”

　　听到“四海楼”，余庄头微微一愣：他知道四海楼是谢家的产业。但他联系不上四海楼的卖的菜和李满囤媳妇做的菜之间的关系。
　　余庄头可不以为谢家大爷送李满囤庄子是因为一道菜——就谢家大爷那身份那富贵，什么菜没吃过？

　　李贵银得意过后，见余庄头终不说话，终品出了一点不对。于是问道：“对了，还没请教过几位，这是打哪里来？找我满囤叔什么事？”

　　对着新主的侄子，余庄头可不敢怠慢。当下客气拱手道：“我们打老北庄来。”
　　“特来拜访贵叔。”
　　说着话，余庄头留心李贵银神色，见他一脸茫然，便知他不知情，当下也不再多说。

　　李贵银确是不知道老北庄。李贵银只知道村子附近的几个庄子都是城里地主的产业，但具体详情并不知晓。且平素并无来往，所以这些庄子虽然实际存在，但于李贵银，或者说是高庄村的绝大对多数人来说，几可谓是隐形。

　　李贵银以为老北庄与他们高庄村一样，也是一个村子。当下也不以为意，无辜笑道：“那可是够远的。”
　　“我都没听过。”
　　余庄头......

　　走到李满囤家，李贵银拍门：“满囤叔，满囤叔，你在家吗？”
　　李满囤正在院子里看挖井，闻声便开了门，见是李贵银，立笑道：“是贵银啊？”
　　“满囤叔，”李贵银眼神示意李满囤看身后：“有人寻你，我带过来了。”

　　李满囤看向余庄头三人，目露疑惑：“请问三位是？”

　　余庄头三人见到正主，赶紧弓腰行礼：“小人余财富/赵富贵/李贵祥见过老爷。”
　　“小人是老北庄的人，特来给老爷请安。”
　　李满囤……
　　李贵银……

　　好半晌，李贵银方出声问道:：“满囤叔，他们，咋叫你老爷”
　　“你啥时成老爷了”

　　李贵银的话唤醒了李满囤，他让开路：“进屋来说吧。”

　　老爷给李贵银的震动太大，他跟着李满囤进屋时穿过院子，走进堂屋，竟未曾发现院里有两拨人在干活。

　　反倒是余庄头沉着，他过院子时瞧见了井架，和旁边新挖出来的土，便知道新主没去庄子的原因：在家挖井呢。

　　堂屋里李满囤学谢大爷的样子，极不自在的在主位上率先落座，然后方请余庄头三人坐下——李满囤实在学不来谢大爷他一人独坐，其他人站着的场面。

　　余庄头三人不敢坐堂屋里下剩的椅子，告罪后，只肯虚坐在一边的长凳，不过心里的紧张却是去了不少，个个心说：这新老爷和善，竟让他们坐。

　　红枣听见外面动静，趴在堂屋后门往里看，心说她爹的架子看着还满似一回事。

　　李贵银为李满囤的气派惊呆了，他半张着嘴站着，完全忘了他要去摘果子的事。

　　李满囤坐下后，不知该说啥，余庄头则是主人不问不敢多言。于是屋里一片安静。

　　红枣瞧着不是事，便倒了五碗水端进了堂屋。
　　“爹，你喝水。”红枣把一碗水搁在李满囤面前，低声提醒道：“照旧，秋收，送粮。”

　　第二碗水，红枣给了傻站着的李贵银：“贵银哥，你喝水。”

　　下剩的三碗，红枣端给了余庄头三人。
　　刚余庄头听到红枣叫李满囤爹，便知道了红枣身份。见状赶紧站起来，谢道：“小姐，放着吧。”
　　“没得折了小人。”

　　红枣见于庄头三个壮年男人因为身份所限与自己做低伏小，心里颇不是滋味。但知道世情如此，也不强求。只把水放到旁边的方凳上，自顾走了。

　　有红枣这么一打岔，李满囤终想好了自己的说辞。
　　“咳，”说话前，李满囤紧张地清了清嗓子方道：“你们来也看到了。我现家里打井，走不开。”
　　“你们就先还照以前的章程办。”
　　“秋收时记得把粮食拉我这里来就行。”
　　“当然，过几天，得了闲，也会过去瞧瞧。”

　　余庄头没想到李满囤这么好说话，不用他们哀求，一切照搬原样，压根没提涨出息的事。显见得是个省事的主。不由得露出几分高兴。
　　“一切听由老爷做主。”余庄头谢过李满囤后，方告诉道：“小人来时带了些庄子出产，还请老爷收下。”
　　说着话，余庄头将两只鸡和两筐果子呈给李满囤。
　　李满囤瞧那鸡和果子，都是红枣爱吃，偏家里没有的，便很高兴，笑道：“这庄子里还有鸡”
　　四海楼少东家先可一字没提。
　　“先我还想着，等明年开春捉了小鸡养大，过年才有鸡吃。”
　　余庄头……

　　门后的红枣听了也是捂脸——她爹做了老爷，却还没有老爷的觉悟，说话还是这么接地气。

　　反应过来，余庄头赶紧告诉道：“老爷，庄子里年底能交五十五只鸡，五十五只鸭。”
　　“再还有猪、羊各十一头。”
　　李满囤……

　　余庄头见李满囤一脸震惊，便从怀里掏出历年送往谢家主宅的账簿，递与李满囤道：“老爷，这是去岁秋冬和今夏，小人们交的庄子出息。请您过目。”

　　李满囤结果单子一瞧方才知道，这庄子除了一年两季的粮食外，还得给庄主送鸡，鸭，鸡蛋、鸭蛋、猪，羊，菜，鱼、棉花和布。
　　基本上，有了这个庄子，李满囤就可以啥都不做，还每天好吃好喝了。
　　怪不得，李满囤心想，城里人不用做农活，就吃喝不愁。这庄子的出息真是太多了。

　　送走了余庄头，李满囤瞧李贵银还在发愣，便道：“贵银啊，今儿辛苦你了。这儿有新鲜的果子，你拿点回去吃。”
　　余庄头送的果子是罕见的紫色圆果，而且果子连着藤聚成一挂一挂的，看着特别喜人。
　　李满囤此前从未见过这果子。想着李贵银素爱新鲜，李满囤便拿了六挂果子装到李贵银的筐子里。

　　李贵银感受到背上的重量清醒过来，又接上了刚才的茬问道：“满囤叔，你真得了一个庄子啊？”
　　李满囤觉得这庄子秋收还得缴税，一准瞒不住，干脆应道：“是啊，得了一个庄子。”
　　“就在村后，等得了闲，我带你去瞧瞧。”
　　李贵银一听高兴了，背着李满囤给的半筐果子走了。

　　红枣见人都走了，方开心地扑过来，抱住李满囤的腿笑道：“爹，咱家有鸡吃了。”
　　“还有羊！”
　　这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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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满囤做了老爷，红枣做了小姐，上次谁说还要丫头的，再等等。